他是让阮富巍去找罗丰桀,却没想到罗丰桀会这么迫不及待的出现。
只不过两天,他便按捺不住了,他还以为罗丰桀会蛰伏更久一些。
“不敢。没想到我能有幸认识皇甫爵本人。”
笑得灿烂,对于皇甫爵是否听到自己与宁盈期的对话,罗丰桀是完全不以为意,热络的想要拉近与皇甫爵的关系。
“你能认识我,算来也是因为盈翾:而盈翾能认识我,老实说,我还真该谢谢你。”
皮笑肉不笑向来是皇甫爵的看家本领,一抹不深却也不浅的微笑在他的俊颜上绽开,语气平顺无怒。
“别客气,我什么也没做。”
罗丰桀以为皇甫爵真的在跟他道谢,一脸得意。
“客气的是你,别说你什么也没做,你做得可多了不是吗?否则,盈翩也不会被送到我眼前了。”
宁盈翾与那八千万,以及她为什么会毫不怀疑又心甘情愿的自居他“继母”的身份,他全听阮富巍说了;当然,这交换情报的代价是他向阮富巍坦承他的在乎。
既然知道了事情的始末,那么有些事他便不能不做了。
他几乎聘请了全台湾的征信业者,甚至于动用官方人脉查出境资科,当他得知罗丰桀并没有出国,只是躲在台东的某个果园当临时工之后,便请阮富巍亲自上门拜访。
阮富巍并没有让罗丰桀知道八千万与皇甫霁宁与宁盈翾的这一段“小笔事”只是告诉罗丰桀,皇甫爵是宁盈翾的未婚夫,而只要他愿意出面,皇甫爵会负责替他清偿一切债务,并且给了他一张邀清函。
原本只是半信半疑的回到台北,想要“眼见为凭”但当他拿着那张邀请函上了邮轮、乔装成侍者之后,罗丰桀所有的疑心与防备全化为轻烟一缕,取而代之的则是不断在他胸口下壮大的贪婪。
“我当然乐见盈翾得到幸福。”
罗丰桀笑得台不拢嘴。皇甫爵的“和善”让他以为自己遇上了一只傻呼呼的待宰肥羊。
“当然,我也很愿意给她莩福,只不过盈翾跟你似乎还有些关系。”
挑笑弯起薄唇,眉心微蹙,皇甫爵故作一脸尴尬两难的表情。
“关系?我跟她早就没有关系了!”
挥了挥手,罗丰桀急忙一爵认,就怕皇甫爵会借口他跟宁盈翾那没有“正常”分手的情侣关系而不愿意替他偿债或是不愿意与宁盈翾继续下去,那么他以后的“财路”可能就没了。
“真的没关系了?”刻意挑了挑眉,皇甫爵再确认的问了一句。
“其实我三年前就想跟她提分手。只是一直心软开不了口,老实说,我跟盈翾早就只是普通室友的关系。”
将关系撇得一干二净,罗丰桀专挑自己认为皇甫爵想听的话说。
“真的一点关系都没有了?”
“当然!既然她现在有这么好的归宿,我当然要把话说消楚,免得引起误会。我跟盈翾就只是普通朋友了。”
额上冒了出几颗斗大汗珠,罗丰桀有些慌了。他实在猜不透为什么皇甫爵会这样再三问他同一个问题;现在这个社会就连结了婚都不算死会了,为什么一对分手的情侣关系皇甫爵会这么在乎又要这样确认?
“普通朋友?多普通?”
皇甫爵再问,脸上的笑开始让罗丰桀全身寒毛不自觉地竖了起来。
“普通到早餐钱都要各付各的,而且,若不是房子难找,房租又高,我也不会跟盈翾当这么久的室友啊。”
故作镇定的干笑了两声,罗丰桀觉得自己好似蜘蛛网上的虫子,喉咙发干、冷汗直流,差些就有股冲动想要扯开喉咙大喊救命了。
“所以,各自的财务状况各自负担?这么普通?”
不知为何,罗丰桀越是将关系撇得干净,皇甫爵的笑就越深,重复的确认次数就越多。
有钱人的疑心病都这么重?
看样子,他要是不好好哄哄皇甫爵,以后恐怕没有人情可以跟宁盈翾讨了。
“当然!要不是那个阮什么的秘书来找我,我恐怕早就忘了她这个朋友了。”
想也没有多想,只是急着撇清,急着让皇甫爵“放心”罗丰桀说得越来越夸张。
“所以说,这么一个普通到几乎让你忘了她存在的朋友,应该没有道理替你背债吧?”
收起了笑,皇甫爵锐眸一扫,睇凝罗丰桀的嘻皮笑脸。
目光相接,罗丰桀感觉自己的背脊发凉,一股从未有过的寒意袭上。
“那个?不”
为什么会说到债务的事?皇甫爵是要找他算账?可是那个老秘书明明就说只要他出观,债务就会清偿;而且,皇甫爵刚才的态度也是那样的不是吗?
仿佛老鼠遇上猫,罗丰桀双腿摊软,像失去了知觉一般,不要说是开溜了,就连多挪动半步可能都会跪倒在地;别无选择的,他只好拭着额上不断淌下的斗大汗珠,搜寻枯肠想为自己找借口开溜。
“不是说只是一个普通到几乎忘掉的朋友?”
消失的笑再度浮上皇甫爵的唇角,皇甫爵语气轻松无怒,但口气里浅薄的质问却让罗丰桀不寒而粟,冷汗有如豆大雨点,不住的冒出。
“是这样说没错,只是盈翾这个人很热心,我们好歹也有点美好的过去,所以债务这个”
罗丰桀简直就是挖了个洞把自己往里头埋,还自备了铲子,一点都不需要皇甫爵费心。
“再热心也不至于替一个连早餐钱都要各自分摊的“普通朋友”背书吧?所以,这是诈欺喽?”
抽出了怀里的一份文件,皇甫爵敲了敲借款人栏位上的签名。
诈欺?怎么跟当初说好的不一样?
他应该是来捞油水的,而且皇甫爵本来看起来是只无害的阔少蠢肥羊,怎么才一眨眼,羊皮脱了就成头恶狼了?
“这是误会!我可没有逼盈翾签名,只是”
只是没让她看清楚签的内容是什么而己。
差些慌得把实话冲口而出,罗丰桀在千钧一发之际捂住了自己的嘴,就怕一时口快,真的会落得一个“坦承诈欺”的罪名。
“我奉劝你这位‘普通朋友’,要消失就不要一闻到钱味便不要命的出来探头探脑,这笔债我记在你头上。这一回,你给我消失得彻底一点,否则我可能会改变心意找人去跟你“讨论”一下这笔借款。”
这就是他把罗丰桀硬挖出来的原因。
想把他当摇钱树?她傻得替罗丰桀背债,他可没那么好心打算既往不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