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听不懂船夫说的话,但宁盈翾为了不再成为“遗失行李”赶忙上前去拉木然呆立在原处的爵,说什么也要黏在他身边。
整个人还在错愕当中,皇甫爵怎么想也想不透她怎么会那样叫自己,而且说的还是她完全不懂的语言。
日暮时分,贡多拉在水道上滑过,穿梭在充满艺术气息的建筑物间,波光粼粼的水面让宁盈翾陶醉不已。
“那个是叹息桥吗?传说在桥下接吻的情侣会永远相爱,这是真的吗?”
指着前方一座素白、不同于普通桥墩、几乎密封的石桥,宁淘盈翾突然想起了这么一个传说。
定定凝望身旁的宁盈翾,皇甫爵一语不发。
身后的船夫提嗓吟唱意大利民谣,细长的贡多拉缓缓划向素白的叹息桥下方。
她的发香随风飘向他,她一双迷人的杏眸笑望着他,加上身后唱起的歌谣,似乎让皇甫爵最后用尽全力所把持住的理智彻底崩解、毁坏了。
只见皇甫爵的唇角晕开了一抹迷人的笑,长指拂去她额前的发丝,大掌顺着她的鹅蛋小脸滑下,轻挑起她的下颚,低语:“你告诉我这个传说是不是真的吧。”
爵的唇覆上她的唇瓣,让她还来不及去细想他说出的这么一句华语所代表的意思,便整个人溶化在他那记炽热的深吻里。
爵的吻,吻得她脑筋一片空白,吻得她心头原本就喧闹、怎么也不肯安分的小鹿全疯狂了起来。
他怎么能吻她?
又为什么她并不想推开他?
爵的吻深切又温柔,让她不自觉地回吻,像是在说“我愿意”又像是在寻求他另一记更深且更温柔的吻。
宁盈翾的吻让皇甫爵的唇角扬起一弯好深的笑。
他什么都不在乎了,就当他疯了吧!
他控制不了自己应该把她当成那可怕又可恨的“事实”了,或许,他真的病得不轻,否则为什么会这样不可自拔的爱上有着“特殊身份”的她?
她真的可以这样吻他吗?
为什么一想起自己那毫无真实感、又几乎只是一句话就定了她一生的婚姻,她的眼眶就好烫?
为什么她就算只见了皇甫霁宁一面,却怎么也摆脱不了她早已答应嫁给一个足以当她爸爸的男人的这个事实?
滚烫的泪珠滑落,像火烧、像铁烙,让皇甫爵的心不舍的紧缩,又似刀割。
她怎么又哭了?
为什么这一回她的泪比先前还要猛地撕扯他的心?
将唇移上她的颊,皇甫爵轻吻去她落下的珠泪,万般怜惜且不舍。
叹息桥下一吻,让宁盈翾几日下来一见到爵不是避就是逃,就怕自己不逃、不避,又会去奢望那不该、也不能属于她的温柔。
而宁盈翾的避与逃让皇甫爵心头五味杂陈。
他或许不该冲动的吻上她,就算他在吻她的当不是那么不顾一切,但如此的结果却不是他所乐见。
一阵门铃声响起,让皇甫爵拔足狂奔至门前,他从来不觉得自己这么期待电铃声响起,但拉开门后的刹那,他脸上原先的笑凝住了,整个人失望的坠入极冻的冰河之中。
“富叔,怎么会来?”
门外站着的阮富巍,并不是他所期待的宁盈翾与她成叠的旅游书,这让皇甫爵这一声礼貌的问候里多了些许失落。
“有重要的事要找你。”
皇甫爵脸上骤失的笑与语调里显而易见的失落让阮富巍觉到他的异样。
重要的事?是多重要的事需要董事长秘书亲自跑一趟意大利的?
“我爸在我继母那里吧?”
这是他唯一想得出来的可能性。他老爸来意大利见宁盈翾,所以阮富巍才会同行。
思及此,皇甫爵只感觉一阵刺骨蚀心的痛楚袭来,仿佛有人正用着利刃一片片割下他的心。
“继母?”
阮富巍挑笑,故作不解。
“宁盈翾。她不是我老爸娶的年轻老婆吗?想必我老爸现在是来度蜜月的吧?”
皇甫爵笑着,心却痛得让他几乎无法呼吸,若不是他向来擅长隐藏自己,恐怕不要说是笑了,可能连一个字都说不出口吧。
“盈翾并不是董事长的新婚妻子。”
玩味着皇甫爵脸上的表情,阮富巍扬着笑,一派轻松的替皇甫霁宁澄清。
“不是?”
阮富巍的话让皇甫爵一如槁木死灰的心蓦地雀跃起来,仿佛鸣战鼓似的在胸口下剧烈击敲着。
可这怎么可能?他老爸写给他的信上,明确的告诉他,宁盈翾是来度蜜月的不是吗?
忆起父亲让快递送来的那封短到像便条的信,皇甫爵原先雀跃不已的心又骤然让人狠狠浇淋上一桶冰水。
“董事长的确是这么跟盈翾说的,但那只是送她来旅游的借口,也是希望你好好照顾盈翾的善意谎言。”
并没有提到皇甫霁宁的汁划,阮富巍轻描淡写的解释,善意的谎言?这要是算得上善意,那恐怕这世界上不会有更恶劣的谎言了!
天知道他为了这所谓“善意的谎言”烈心焦肺得几乎要疯了!
也因为这“善意的谎言”他以为自己简直比禽兽还要令人作呕了。
“她也认为自己是我老爸的续弦妻,所以你们才会说这是“借口”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骗他一个人也就算了,宁盈翾呢?
她真的愿意嫁给一个足以当她父亲的中年男人?
照事实看来,她不但愿意,还让他老爸送她来度蜜月了不是?
“董事长替盈翾处理了一点小麻烦,为了测试盈翾值不值得董事长帮这个忙,才会让她接受这个条件的。”
这句话里虽有事实,却也有一半是阮富巍胡谘的。
“小麻烦?条件?”
所以宁盈翾是有条件的接近他老爸?
这个念头跃上脑海,不知怎地,皇甫爵的胸口就闷得仿佛要窒息似的。
“—点小债务。帮忙清偿的条件当然就是那个当董事长续弦妻的借口。”
这一回,阮富巍可没说半句假话。
债务?所以说,他果然没有想错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