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户打开,一把扯住冯安安:“赶紧,你赶紧给我爬下去。”我想我发出的声音都在颤抖,良心在哀鸣。心中怅然所失的是愧对幼儿园大班毕业时,老师用粉红色彩色笔写的评语:田一小朋友,热爱祖国,助人为乐,是老师看到过的三观最正的好孩子。
冯安安爬出窗外之后又转过头回来,好整以暇的看着我,嘴角笑成好看的弧形:“我在一百米转右的地方等着你,你必须来,我见不到你我会一直在那里等着。”
我决定无视她,爱等不等,大家萍水相逢连朋友都不是,最好是永不相见来得好点。
收拾好我的瓶瓶罐罐,给陈姓大姐头告知完所有注意事项,吞下“你的老公下一个出轨地点可能是gay吧”这句话,我告辞后便提着箱子往公车站走。五十米处有一个小小的十字路口,可前进可后退,可左转可右转。我故意选择了直走,想着总可以找到另外一扇门出小区回家。可是我走出小区站在公车站牌下时却莫名的慌张,慌张到久久来一辆回家的公车我都在内心嫌弃人太多而却步。然后转身,又回到那十字路口,往右,果然冯安安仰卧在一颗老槐树下。
她看到我,安安静静的给了我一个笑脸之后站起来,对我说:“嘿。”
“还有什么事?”我离了她五米远就停下来问她,对于一个道德败坏的陌生人,我实在没什么想接触的打算,只是好奇她到底想告诉我什么而已。
“我饿了。”她居然有一点点不好意思。
我稀奇的看着她:“饿了就自己买饭吃。”
冯安安拉住我的衣角:“可是我没钱。电视台工作丢了不说,还因为节目关系面临毁约的赔偿,我没钱吃饭啦。”她讲这句话的表情特别理直气壮,就像红军过草地的时候欠了某大户几百斤粮草,这□某大户被整得衣不蔽体,忽然灵光一闪抱着一叠借条找党委书记要官职那般的趾高气扬。
我瞪着她:“所以?”
冯安安玩着随地捡起来的狗尾巴草:"反正你都救过我两次了,不差多一次。再说你还把我的进口水晶打破了呢,也该你请我吃饭呢。”
终于知道中世纪的那群苦大仇深不爱洗澡的diao丝们为什么要把那群会占星的女巫弄出去奸()淫掳掠皆人道毁灭了,自找的,该。
但我不是diao丝,我是道姑。师父告诉我出家人要以慈悲为怀,再说她抱着我的腿不让我走的样子难看极了,我脸皮那么薄实在不想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最后造成把田家人引来的不良后果。
没法,我只能带着得意洋洋的冯安安去了我长期吃饭的一家大排档。我要了一碗阳春面,看着她真像饿了两天那样的大快朵颐各种肉类。
她咀嚼得十分凶残。
我挑了几口面,血液里的劝人向善的因子又在叫嚣,实在是不忍看到一好好的黄花大闺女有这么低的道德底线:“你说你也算是个有知识有技术有理想的三有青年,不要当人小三嘛,那钱不好挣的。”
“我当那猪头的小三不为钱。”冯安安白我一眼,继续从容的啃着鸡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