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数学测验,你也敢迟到?”
任青恹恹地:“睡过头了。”
昨天晚上整夜照顾任朵兰,上午勉强上足四节课,中午回家实在撑不住,往冰箱门上一靠就昏睡过去了。
“你自己注意点,数学老师可不好惹,下午你进教室那会儿他脸拉得很长,顾忌着大家正在做题才没有发作。”
任青抬头看看灰色的云彩,不做声。
韩铮清亮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任青,昨天我跟田藤去三味书屋闲逛,你不在店长不给打折。”
任青回头看去,韩铮笑得见牙不见眼。田藤耳朵里塞着耳机,低着头漫不经意地向她走来,任青轻轻咳一声,他抬起头看她一眼,微微点头,仿佛她只是同年级一个见过却叫不出名字的女生。
“我回去跟老板说说,下回打个对折弥补。”任青低下头。
“幸福来得好突然哇……”
田藤和韩铮一前一后越过她们去前面搭公交车。
夏砚阳看着他们走远,忽然看向任青,表情微妙道:“任青,如果你时常在公交车上看到一个沉静漂亮的男生,他皮肤白皙,总是坐在后排靠窗的位置,戴着耳机,表情淡淡的,你一路都在猜测他在听什么,他在看什么,他在想什么......”
“你在说什么?”
夏砚阳睁大眼睛茫茫然看着不远处空荡荡的站牌,这个女生风趣健谈,能迅速跟陌生人打成一片,此刻却像个怕生的小孩一样畏缩而向往。
“你明明认识他,你打小就认识他,但是你从不敢上前打招呼。公交车一站一站地停下,你明明知道不是他要下的那一站,却还是担心他会突然下去。有一次他真的半途下车了,你焦急地跟到车门口,正要下车,眼泪掉下来了,你坐在重新启动的车子里哭得不能自己,他却不知道。他永远也不可能知道。”
任青惊讶地看着她。
“夏砚阳,你没事儿吧?”
夏砚阳看着远远驶来的公交车,笑道:“感动没有?感动没有?我昨天晚上看的小说,大半夜给我哭的……”
农历十二月二十三以后,年味越来越浓厚,大街小巷鞭炮声不绝于耳。然而任青家是从来不放鞭炮的。最早以前,父女三个人一起生活,任青天生胆小,听不得响声,爸爸于是只买烟火,逢年过节别人家里噼里啪啦放电光炮,她家早早吃完晚饭放烟火。后来只剩下姐妹两个人,任朵兰带着任青边上学边打工,对过年的期盼荡然无存,但烟火还是照买。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