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年以自己的尊严为代价,而如今则是以他高育良的政治生命为代价。
他会准许他这么做吗?
不会。
高育良拿起锄头,看向这花园,“这里是该好好清除一下了。”
“哟,育良书记,大晚上的在这里刨地呢?”
高育良擦了一把头上的汗,抬头,李达康正站在花园边上。
“你怎么来了?”高育良把锄头放好,跟着李达康一起回屋。
“我听说祁同伟被捕了。”李达康跟高育良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没有太多笑容。
尽管他不喜欢祁同伟,甚至是很讨厌,但他清除,祁同伟出事,高育良也吃不了兜着走。
高育良扯了扯衣服,看了一旁的吴老师一眼,再转过头来看李达康,“我们书房谈。”
吴老师还想着高育良和李达康在客厅落座后给他们沏茶,但他们到书房,不给她机会。
高育良一回来就去刨地,吴老师心想一定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她正要与他在晚饭时谈,却被李达康截胡了。
李达康进了书房,自己找椅子坐下了。高育良默默的把房门锁上,等他转过身,李达康气势咄咄逼人的说,“他侯亮平……”
“是沙瑞金的一把剑,指向汉东官场的一把剑。”高育良把话接过来。
李达康眼帘半垂,“他之前的利剑行动,查了山水庄园的账,又抓了差点逃出中国的刘新建,就在刚刚他把祁同伟抓捕了。”
“这不是很正常吗?”高育良摆上白净的瓷器茶杯,在杯中放上茶叶。“吕州被扒下来的那位就是导火索,中央放出了沙瑞金这把剑,而沙瑞金又选中了侯亮平。”
“侯亮平在陈清泉事件之后,由于祁同伟已经在怀疑你了,现在祁同伟被抓,这事会牵连到你的。”李达康提起了他来的主要目的。
高育良沏上热水,蜷缩的茶叶在杯中伸展,透明无色的液体渲染成绿色,他轻轻一放,把茶杯放在李达康身前,才抬眼看他,“祁同伟是我举报的。”
“你!”李达康坐起来,他着急上火跑过来,结果是高育良干的。而且这事他事先也没跟他通气!
说实话,他想把这杯茶泼他身上。
“哦对了,我给老书记打了电话,赵瑞龙差点就要杀了侯亮平,还好来得及,制止了他。”李达康沉默一会儿,最后瘫在椅子上,看着高育良说。
李达康的话让高育良皱起眉头,他之前给赵立春打过电话,劝他赶紧收手,没想到还是差点要兜不住了,这赵瑞龙肆意妄为的程度不比祁同伟差。
赵家和汉大帮就是被他们俩作完的!
高育良拿起茶杯轻轻吹气,“你一个孤家寡人,概不相帮;我则是能帮则帮,尽力拉扯。到最后都不是什么好办法。”
“现在是你比较难,”李达康冷笑,“现在排名前六的常委,明面上就只有不表态的刘省长不反对你了。”
“这不是还有你吗?”高育良抿了一口茶。
“少把我跟你相提并论。”李达康说,“祁同伟的事你真的能摘清?”
“我一直置身事外,尽管在一定情况下违反了党的纪律,但并没有太多违法行为。我还是有余地的。”高育良轻拿轻放,把自己这一页揭过不提,说起了李达康的事情,“我们还是说说易学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