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阿莙你看,我病啦!看不见你就不会好的病!”
“阿莙...”
“......”
左莙对门外模糊的轻敲和哀求充耳不闻的抱膝坐在落地窗前,双目直视着外面雪地上将羽绒服反穿着露出背部,上上下下飞舞不停的索斐娅,还有站在一旁陪她嬉闹的沐左鸿,心绪不明。
她的身体恢复得很快,下身因流产而轻微撕裂的伤口现在已基本愈合的感觉不到了。
什么小月子,什么营养汤,哪样都不需要。
她愈合的速度快的让人心惊,几乎已经脱离人类细胞分裂生长融合速度的范畴,而左莙也隐约能猜到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以最亲密的姿态交合了那么多次,怎么可能不受未知的影响。
她不怪阿瞒,一点都不。
只是......
“我还要...堕到哪里才算止息啊...”
她将脸埋进双腿之间,对于面前不见底的暗色惶恐哀叹。
阿瞒如同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每当她推着自己更靠近一步更适应一点,他就展现出更多更晦暗的色彩给她看。可悲的是——
即便如此她还是爱他,如同深爱自己一样。
最后一点薄弱的道德底线挣扎着束缚住理智,告诉她什么不行什么不可以,可她很清楚自己从情感到理智,无论哪里都早已经溃不成军。他将她身上本不愿面对的东西全部照了出来,像厄里斯魔镜般将她□□的虚伪外衣全部剥掉,强迫她看清自己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她从未对焦鸿升起一丝同情,即便在偶然看到地下室的血迹之后;她从未对手刃远亲有过一丝悲伤,即便在院后的天坑看过那堆叠的尸山之后。
群体道德哀嚎着向她跪地哭求,遮住她的眼攥紧她的良心告诉她勿听勿言勿看,迫使她感受到恐惧、悲愤、自责和苦痛,可那张皮囊下的真实却是个从未动气的冷漠脸孔,冷冷的俯视着因需要向集体俯首称臣而甘愿软弱保持着【真善美】的那个左莙,看着它一旦不小心触碰了真实之火便被灼的痛彻心扉,哭喊着向文明求助。
可是,没有人来救它。
连同她自己也要将它推往深渊。
远方还有更多的未知,还有更多可怕的突发和不能承受之重,她其实在踏上这条征途的那一刻便没了退路,可被集体金线束缚的良心却总是叫喊着退缩,为危险而满是泥泞的未来抱怨着不吉利的话。
退吧,左莙。退回来。
把他交给别人,你还有退路。
它这样劝诱着,说着安稳又美好的话,许诺着漂亮的前景,即便在她跟黑市老板交涉的前一刻还是如此。
愈加其冠,必承其重。
当然如此。
可你没必要让自己做到这一步的,别撑着了,我知道你不好受。
你又哪里知道呢,你不知道的。
你连直视我丑恶的真容都不敢,又哪里懂得我披着这张人皮长久的混迹于人堆之中,心中数九寒天的冷呢。
她将为人的良心作伪的揣在身上,假装和那些在地铁站公交车挂着张疲惫的面孔碌碌的人群没有差别。那颗良心包在这孤寂冷然寒人心脾的面孔之外,软弱善良着,装得最后连自己都几乎忘了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东西。
她从未拥有过常人一般激荡的情感,那个眨着大眼向人讨糖的左莙在看到父亲被扣入铁窗的一日便已死了。
尸骨寒凉,再无活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