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质变，通脉境界
沈白说完这句话之后，在众人的目光中，化作一道流光直冲天际。
手中提着的寒月，在阳光的照射之下，闪烁着摄人心魄的光芒。
沈白全身上下笼罩着的白光，如同玉一般温润无瑕。
天空之中，欧阳剑本来身处天空时，还得意洋洋，觉得自己这一出颇有逼格。
毕竟就在所有人都认为他不是对手的时候，掌握了制空权，首先便立于不败之地。
尤其是他脚下的两柄寒霜剑气，在他看来，配合上自己这一身白色的衣服，显得仙气飘飘，颇有白衣剑仙的意思。
他们这一脉，讲究的就是个逼格。
而现在欧阳剑觉得，自己已经把逼格给拿捏的死死的，只差将沈白击败，来一个彻底的终结。
可是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当自己认为已经立于不败之地时，沈白却冲天而起，那速度比起自己这两柄寒霜剑气来讲，快了不止一倍。
而且看这模样，好像并未借助剑法飞行。
欧阳剑慌了。
他唯一的优势，就是制空权。
他在刚才，接触了沈白的血红色剑气之后，早已经知道，自己光凭剑法，是完全无法战胜沈白的。
这是来自于一个修炼剑法人的感觉，他相信自己的这种感觉。
所以在这一刻，当沈白拥有飞行能力时，欧阳剑心里的那根弦儿，彻底的崩断了。
“沈大人不是说，不用剑法之外的东西对付我吗？”欧阳剑在危机之时，顾不到什么逼格了，大声的喊了出来。
沈白看着逐渐接近的欧阳剑，嘴角微微上扬：“身法我从不用来躲避，也不用来攻击，就用来拉近我们之间的距离，不算的。”
欧阳剑急急忙忙的道：“用了，那就算是使用了，我们开始可说好了的。”
他的话说到这里，便说不下去了，因为沈白的血红色剑气，已经从寒月之上绽放。
数不尽的血红色剑气，在天空之中不断回荡。
在沈白的指引之下，逐渐凝聚成为一把。
沈白提着寒月，左手食指朝前方一指。
“先接下我这一剑再说吧。”
由上千道剑气凝聚而成的血红色剑气，在这一刻随着沈白的指引，犹如脱缰的野马，化作一道寒芒，朝着欧阳剑直刺而去。
在阳光的照射之下，血红色剑气闪烁着的红光，充满一股危险而又令人着迷的气息。
欧阳剑只觉得浑身头皮炸起，全身上下的毛孔全部收缩。
一股生死之感，在他心头绽放，就好像被一个恐怖的猛兽给盯上似的。
他来不及再说，危急时刻，将名为冰雪的长剑直直的刺出。
这一剑毫无章法，甚至看起来有些普通，但随着这一箭射出，欧阳剑全身上下的炁，都被他引动。
引动的炁带着恐怖的威势，天空中飘起雪。
雪不断凝聚，汇聚成一把巨剑，对着沈白的血红色剑气便横斩而来。
“轰！”
一阵轰鸣声响起。
寒霜凝聚而成的巨剑与沈白的血红色剑气接触。
从外表看，沈白的血红色剑气是正常的模样，和巨剑比起来要差上太多。
可是当寒霜巨剑接触到沈白的血红色剑气之后，立刻崩碎，没有丝毫的停顿。
而沈白的血红色剑气以一种一往无前的趋势，来到了欧阳剑面前。
欧阳剑在这种生死危机之下，咬了咬牙，只能提着手中的长剑，对着这血红色剑气直冲而去。
刚才那一招，他已经催发了所有的炁，只剩下一点点维持，凌驾于半空。
而现在他知道，自己很可能接不下。
但即使在接不下的情况下，他也要刺中这一剑。
可紧接着，欧阳剑便发现，自己这一剑给刺空了。
因为那血红色剑气轰然碎裂，又化为上千道细小的剑气。
在沈白的操控之下，分为十六部分，每一部分都施展各自不同的剑招，将欧阳剑缓缓环绕。
最远的那一把，在三丈开外，而最近的剑气，则贴着他的头皮。
一丝冷汗从欧阳剑的额头流下，欧阳剑根本就不敢乱动。
因为稍微动一下，便会被血红色剑气给刺穿头颅。
沈白笑道：“怎么样，这一场战斗算是有了个结果。”
欧阳剑脸上露出一丝苦涩：“沈大人，我输了。”
沈白挥了挥衣袖，上千道血红色剑气冲天而起，消失在天际。
神行千里被沈白催动，沈白从天而降，稳稳的落在演武场。
周围是目瞪口呆的监天司成员，全都用一种看怪物的眼神看着沈白。
每个人的眼中除了震惊之外，就是一抹不敢置信的神色。
通脉境界都不能飞，更何况沈白是五脏境界。
监天司成员很清楚，沈白绝对是用了什么秘法飞行。
可是这飞行的秘法，未免也太过强大了。
那速度就算是合一境界的高手，恐怕都远远不及，而且在飞行的途，中好像还能随时改变方向，控制得收发自如。
这种秘法放到外面去，足以让无数江湖人争破了头，引起一场血腥的厮杀。
更主要的是，为什么沈白突然就有了这一门独特的秘法。
监天司成员心中的疑惑，正在逐渐扩散。
他们想不通，也想不明白。
就在这个时候，他们听到了一阵细微的脚步声，纷纷回过神来。
等到他们回过神来时，发现沈白已经离开了演武场，朝着外面走去，只给他们留下一道背影。
天空中，欧阳剑费尽全身力气，缓缓落在演武场上。
脚刚一触地，就狠狠的摔倒在地，浑身上下都是汗水，头发都已经被打湿，体内的炁已经消失殆尽，空空荡荡一片。
因为惨烈，他也顾不上什么剑法高手的逼格，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欧阳剑见到周围的监天司成员回过神来，下意识的问了一个自己一直想说的问题。
“他一直这么恐怖的吗？”
这个他，自然是指的是沈白。
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欧阳剑已经彻底的服了。
当欧阳剑说出这句话时，周围的监天司成员很认同的点了点头，接着便七嘴八舌的讨论起来。
“沈大人一向如此，至少从升云县到枫林州之后，我们就没见他输过。”
“你这算是好事了，能在沈大人手中获得一条性命，你知道凡是沈大人的敌人，基本上就没一个全尸的。”
“当初沈大人以五脏境界，逆伐通脉境界的时候，你是没有看到，不然哪有勇气去挑战沈大人？”
“或许沈大人用不了多久，便能达到通脉境界。”
越是这么讨论，监天司成员的内心越是震惊。
他们发现，自己的猜测和疑惑，或许不久之后就会得到证实。
沈白的提升速度简直不像个人，或许在不久之后，便真能成为整个枫林州最顶尖的战力，甚至能媲美木老和柳无风。
这个想法一出现后，便再也抑制不住。
他们甚至坚信自己的想法是对的。
欧阳剑听着众人说的话，咬了咬牙，挣扎着从地上站了起来。
刚才他已经恢复了一些，身体不是那么疲惫，足够自己行动。
欧阳剑仔细的想了片刻，脚步放缓，跟在沈白身后。
有个监天司成员立刻拦住他，问道：“你都已经输了，还想要跟上去做什么？我告诉你，可真别在这里挑事，沈大人看起来谦虚随和，但谁惹了他，他可是说杀就杀的。”
这话说出口，不少监天司成员都认同的点头。
沈白的随和在他们看来，只是对自己人来说。
若真是成为沈白的敌人，首先考虑的是不是能从那恐怖的剑气中活命。
活了命也没关系，沈白还有那充满佛光的拳法，以及各种各样的恐怖能力。
在每个监天司成员看起来，都令他们浑身发寒。
毕竟这是被称为六绝公子的男人。
欧阳剑摇了摇头：“我这一趟，除了与沈大人过招之外，还要去参加监天司的内考，所以便会与沈大人同行。”
监天司成员无语道：“你确定沈大人会让你同行，你们刚才的关系可不太妙啊。”
欧阳剑摇了摇头道：“剑法高手之间的事，只是为了验证自己心中所学，所以同为剑法高手，沈大人应该理解的。”
监天司成员张了张嘴，想要说沈白可不仅仅是个剑法高手，还真不一定会理解欧阳剑的心态。
可是欧阳剑却执意的表明，自己要去找沈白。
监天司成员也不好阻拦，只能任由欧阳剑离开。
看着欧阳剑追随而去的身影，众人互相对视，还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并未消散的惊愕之色。
周围除了他们之外，别无他人。
众人很有默契，没有再去讨论这件事，给自己施加负担，便悄悄的离开了。
很快，演武场恢复安静，就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似的。
……
“沈大人，沈大人留步。”
沈白正朝着木老的资源房走去，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和呼声。
转头一看，便发现欧阳剑已经朝着自己奔跑过来。
他把这件事情给做完了，自然要在木老那里去说说，否则木老也不太清楚。
可没曾想到，刚刚挨完打的欧阳剑竟然还跟得上。
沈白摸了摸下巴，停下脚步问他：“不是已经比试完了吗，你还跟着我做什么？”
欧阳剑急忙停下脚步，脸上还有未干的汗水，解释道：“我也要去参加内考，希望能和沈大人同行，一同印证剑法的高明，毕竟大家都是剑法上面的天才，互相印证总能得到增长。”
沈白听到这话，心中一乐：“我还从未听说过别人自称自己为天才的，你倒是头一个。”
欧阳剑挠了挠头，笑道：“我家师傅曾说过，做人要有自信，尤其是在剑法一道上，更要有自信，实不相瞒，师父经常被师叔狠揍，但他从来没有丧失过自信心，每天都说自己一定能赢。”
沈白道：“你这样编排自己的师傅，要是让他知道的话，不得罚你跪到天明？”
欧阳剑摇头道：“咱们练剑的就是练剑，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的，说的都是实话，我家师傅也是理解的。”
说到这一点，欧阳剑好像不想把话题带偏，说道。
“请沈大人答应，反正这一路上沈大人一个人行走，也是颇为无聊，不如我们结伴，顺便也能聊聊天。”
沈白摸了摸下巴，思索片刻之后，道：“也行，走的时候，你过来叫我就可以了。”
他是可以一个人独行的，但是突然想着，或许两个人一起过去，互相之间也有个照应。
毕竟内考之事，可不是简简单单的，那是汇聚了众多监天司分部天才高手，互相之间有个照应，以后做事也方便很多。
其实说实话，沈白对欧阳剑这个人的印象并不差。
赢得起，输得起，拿得起也放得下，除了这性格确实有一些逼王的性格之外，其他的一切都还好。
就冲他现在仍然能来找自己一同出行这件事，沈白就觉得欧阳剑这个人并不是那么招人厌。
欧阳剑听到沈白答应，脸上露出大喜之色：“太好了，沈大人既然答应，那我也就放心了。”
沈白点了点头，道：“你最近这段时间，要住在枫林州的客栈吗？”
欧阳剑摇了摇头：“枫林州监天司也有房间，专门对外面的监天司成员开放，我是华兴州的成员，也可以在这里住的，总能省点钱。”
沈白笑道：“监天司的俸禄很丰厚，足够你很奢侈的使用，在这一方面还要省钱？”
监天司确实有专门对外开放的房间，而所谓的对外，就指的外面的监天司成员。
但这种房间都是自理的，也就是说住进来可以，但包括卫生在内，都需要自己弄干净。
进来的时候是什么样子，出去的时候就得是什么样子。
沈白觉得颇为麻烦，还不如到外面的客栈去住。
欧阳剑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尴尬之色：“每个月的俸禄，我基本上是光了的。”
沈白奇怪的道：“费这么多，难不成天天去逛教坊司了？”
在枫林州的监天司，沈白只见到黄广和孔访二人俸禄不够，毕竟他们两人有了钱之后，便经常去教坊司玩耍。
欧阳剑说他的多，沈白便顺口这么一问。
欧阳剑摇了摇头道：“美色只会令我的剑法迟钝，我从来不这样，我的钱全用来练剑法了。”
“练个剑法费这么多？”沈白满脸都是疑惑。
欧阳剑闭上了嘴，脸上露出为难的表情。
沈白立刻明白了，摇头道：“既然是你们那一脉的秘密，就不用多说了，你就在此处住下，走的时候来叫我便是。”
欧阳剑点头道：“那沈大人，我平日里可以来向你请教剑法的问题吗？”
沈白摇头道：“不行，你若是要和我交流，我们可以前往内考的时候再说。”
他最近可没这个时间，去交流什么剑法。
眼看着避毒回春术就要迎来二次质变，而自己也将迈入通脉境，他有很多的时间，都需要用来肝熟练度。
欧阳剑听到沈白这么说，脸上露出遗憾之色。
但他心中也清楚，沈白自然是有他的事情要做，也没有死缠烂打，拱了拱手说道。
“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告辞了，咱们内考的时候再见面。”
沈白点了点头，随后看向不远处的资源房：“你不去见见木老？”
欧阳剑挠了挠头，道：“不去了，木师叔和我家师傅不对付，可能看我也颇为厌烦，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说着，欧阳剑摆了摆手，便离开了此处。
沈白想了想，也没浪费时间，走入了资源房。
此刻，资源房内，木老正给自己倒着茶，一脸悠闲的喝了好几口。
听到脚步声之后，木老抬起头来，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沈白奇怪的扫了一眼，问道：“木老，你就一点不担心我给打输了？”
木老摇了摇头道：“你要是会输，那年轻一辈中，可真就找不出人来对付我那个师弟的徒弟了，况且你要真输了，那我只能认为你是放水的。”
沈白笑了笑，不去解释，随后便找了个位置坐下，将茶水饮尽。
木老问道：“你小子应该快要步入通脉境界了吧？”
沈白点了点头，也没有掩饰：“只差临门一脚，到了通脉境界之后，这一次内考胜算就更大。”
木老思索片刻，说道：“你能以五脏境界，逆伐通脉境界，等到通脉境界之后，岂不是能和我过过招了？”
沈白笑道：“其实这次过来，除了向木老报告这个喜讯之外，也有一个小小的请求。”
木老了挥手，豪迈的道：“说吧，什么请求我都答应，只要我做得到。”
沈白嘿嘿一笑：“等我到了通脉境界，我想再和木老一战，看看自己究竟是什么层次。”
木老眼中露出感兴趣的神色，道：“也好，你到达通脉境之后找我，我也很好奇，你到底能不能以通脉境界逆伐合一境界。”
“行，那这事情就这么说定了，我先告辞了。”沈白放下手中茶杯，站了起来。
他没有浪费时间，又和木老闲扯了两句之后，便离开了木老所在的房间，去到演武场的房间内，肝起了避毒回春术的熟练度。
沈白看着手中不断闪动的绿光，以及眼前上涨的熟练度，心中一片大好。
“内考之日，就是我通脉境界之时。”沈白心中想道。
……
时间渐渐流逝，转眼之间过去了好多天。
这段时间下来，沈白还是和往常一样，每天都沉迷于熟练度的狂肝之中。
而随着沈白的日渐沉迷，渐渐的，在枫林州关于他的传说正在不断变淡。
江湖上的事情就是这样，当一个大消息在江湖上引起波澜之后，也会像一颗石子投入水面一般迅速消除。
每天都有数不尽的天才冒起，而每天也有不少天才陨落。
沈白虽然在枫林州的江湖人心中，落下了深刻的映像，但伴随着沈白每日深居简出后，他的传说也在逐渐归于平静。
当然，不少人提起沈白，也会想起在枫林州中的各种经历，话题也会由此延伸。
但若是没人提起，无论是江湖人还是各个势力的人，也都在各种江湖纷争中逐渐遗忘。
这就是江湖，看起来纷争不断，但有的时候，却沉寂如同大海。
众人渐渐遗忘有关于沈白的各种传说之时，某些人却一直深刻的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