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的一声将口中的豆汁吐到地上。
陈钧嘴角抽搐,忍着笑,没吭声。
何京则是用关怀的眼神看向杨帆,就连一旁拿起勺子准备喝的梁魁,都愣住了。
“伱咋了?很难喝嘛?”梁魁一脸惊奇。
刚刚吐掉豆汁的杨帆,抬头看到三人的神情,整个人犹如川剧变脸般,刚才还痛苦的神情当即消失不见。
很是无所谓的摆摆手:“没,喝得太急,烫嘴了。”
“靠,瞅你那点出息,喝个豆汁都能烫到嘴。”梁魁听完很是不屑的撇了撇嘴。
随后像是要彰显他不烫嘴似的,舀起一大勺子豆汁,咕噜一声倒进嘴里。
结果,就没有结果了,又一副痛苦面具出现在他那张大脸上。
也许是刚才杨帆吐了的缘故,梁魁没好意思再吐,硬顶着味道给咽了下去。
好家伙,就这一口,陈钧看到梁魁这位东北大汉喝得眼珠子都冒汗了。
就在这时,大姨又端过来两碗,同时还配着焦圈,咸菜,辣椒油啥的。
陈钧都没犹豫,直接伸手拖过来一碗,淡定的用勺子搅了搅,毫不夸张的说,就搅动的这几下,都快把他闻吐了。
“班副,你别喝了,这啥玩意啊,就跟豆浆死了七八百年那味,真整不了。”梁魁看他想尝试,很善意的发出提醒。
“岂止豆浆死了七八百年,这味就跟臭脚丫子泡到酸菜缸,泡了几年后盛出来喝一样,太几把难喝了,我都算不挑食的人了,大姨是不是拿错了?这过期了吧?”
杨帆紧跟着在旁边吐槽,结果,梁魁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知道自己被这小子给蒙了,刚才肯定不是因为烫嘴。
但他不好意思说,毕竟就算杨帆说难喝,他也会尝试啊,还真怨不得别人。
看到两人统一说法,都说难喝,何京都打算开口了。
哪知陈钧反而淡定的拿起勺子搅了两下,很平静的说道:“那是你们不会喝,知道嘛?”
“啥意思啊班副?”梁魁皱着眉头疑惑道。
“没啥,我给你们示范下,豆汁不是你们那么喝的,先来两个焦圈。”说着,陈钧动手拆开一双一次性筷子。
从盘里夹两个焦圈,泡进自己碗里。
“好好泡下,然后弄点咸菜搁里头,再来点胡椒粉,醋,花生油,最后再来少许酱油。”
“唉,搅拌均匀,这小味“蹭”的一下就提升了。”
陈钧一边说一边照做,把餐桌上有的调料全鼓捣碗里。
但他就是搅拌,一口不喝。
原因很简单,这都是他信口胡诌的,他压根没打算喝,就是想看看杨帆和梁魁会不会喝。
替他尝尝,以前网上说得“配方”,到底啥味。
要说这哥俩也是实诚人啊,看陈钧说的那么专业,他竟然还认识焦圈。
两人都没啥怀疑的,当即动手按照陈钧指导的配方,搅拌均匀。
一口干下去。
好嘛,那上头的味道,差点让他们连碗都给扔了。
见状,陈钧不地道的笑了。
何京更是笑得前俯后仰,他本来是想小坑一下室友,没想到班副坑的比他还狠。
一直到现在,何京才端起豆汁,慢悠悠的喝着。
他从小在京都长大,虽也觉得这玩意难喝,但好歹能咽下去,秉承着不浪费的原则,把自己的喝完了。
而被坑的哥俩,愣是跑出二三十米去漱嘴了。
初次来京都,何京招待的确实很不错。
豆汁喝不惯,焦圈大家后来吃了点,又点了许多当地的小吃,吃得还挺饱。
本来陈钧他们不想去打扰何京的父母,毕竟都是一群年轻人,住在人家家里太过于闹腾也不好。
原来的计划是想着住在老宅子里,住两天该回家的回家,该去考试的就去考试。
哪知,当何京给他爸打电话要定烤鸭包间时,何京的母亲也得知自己儿子回来了,非要他带同学去家里做客。
无奈,陈钧他们的行程只得转变,毕竟人家父母也半年没见孩子了。
他们也不能拦着。
何京性子又太执拗,非要邀请他们去家里住。
四人打了辆的士,按照何京的指引,陈钧坐在后排,望着他们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川流不息的繁华区域。
一直跑到西四环的区域。
最终的士停在汤泉逸墅的门口,从车上下来,陈钧抬头打量了一下。
这个汤泉小区整体看起来比较幽静,看名字也知道是个别墅区了。
京都的别墅啊。
就算偏一点,应该也不便宜。
陈钧感慨了一下,走到后备箱提出自己的行李。
“走走走,兄弟们,咱们进去。”何京满脸写着激动,一如离乡多年的游子般,就是这家伙可没有近乡心怯的姿态。
提着行李箱,脚下都跟踩了风火轮似的,迫不及待的往家赶。
陈钧,梁魁,杨帆跟在后面相互对望了一眼,全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在陆院半年的时间,他们可从来没有从何京身上看到过,他这么急躁的样子。
几人进入小区后,环顾四周才发现这里不止是别墅楼,也有普通的六层住宅楼。
穿过长长的园林廊道,在其中一栋迭排别墅前,一名年约四十多岁,穿着一套古板的灰色小西装,踩着矮矮小皮鞋的女子正在向外面张望。
陈钧一开始,看到这人的装扮,他还以为是人家准备去上班,等家里人开车过来呢。
结果,何京一声大喊,让三人认出了这名女子的身份。
“妈?!”
何京丢下行李箱,快步跑了过去。
陈钧则是带着梁魁,杨帆,站在五六米外笑呵呵的看着。
也许是临近年关,也许是看到兄弟回家了。
他们三个,此时,还真有些想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