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里,陈岩也犯不着跟她计较,“都行。”
他还想再逗她一句时,门忽然被打开,他抬了头看去。
外边儿人都陆陆续续来了,见不着他人,竟然呆在了房间里,坐在沙发上,捧了个手机,不慌不忙的,周瑞霞微皱了眉,催了他,“赶紧下来,都等你呢。”
说完后,周瑞霞没有等他起身,关上了门,先行下了楼。
电话那头的许嘉茗听到了催促声,主动对他说:“你去忙吧,我要看电视了。”
“行。”看着她想着急挂,陈岩认真地说了句,“新年第一天,有些人就不信守承诺,我觉得不太好。”
说完没等她回答,他就挂了,不复刚才的严肃,笑着走出了房门。
他在楼上就听见了楼下传来的动静,算得上是个大家族,父母两边的亲友都会特地过来拜年。天南海北都有,还有些从国外回来过年。
今天来的,只是最亲近的一波,就已经不少。他势必要招待着,没法早离开。
这是许嘉茗第一次被他挂电话,这个人,嘲讽完,立即把电话给切了。然而不挂,尴尬的会是她。
她的脸都变红了,她就是想耍赖了。
她有上过生理课,这种事是情侣都会做的。作为女性,她需要保护自己,要求对方使用避孕套。但理论是一回事,实际又是另一回事,她就是很害怕啊。过程陌生,而且她大概率会很痛,一想到这些,她就想逃避。
越想越觉得难以启齿,一个人呆着都觉得有些尴尬,她重新开了被暂停的电视,转移了注意力,不再去想。
时间却过得很快,许嘉茗期待却又隐隐抗拒着他的到来。
初六那天,她下午有课,没办法去机场接他。她有找了几家餐厅发给他,两人可以出去吃晚饭。
他却说在家吃,他说的不明确,她就顺势说了句,好啊,去吃李姨做的饭。
他没反对,说了去学校接她。
她肯定不要啊,想说自己打车去就他家就行。但怕连着拒绝让他不痛快,折中说了句,我下课后先回家,你去我家接我好不好。
跟他说的是五点,但初六这天,她下课早了,四点半就已经从天车站下来了。她没有告诉他,想着就差半小时,她在家等就行。
她背着书包,原本从天车站到公寓,有另一条通道,直接坐电梯上楼,无需经过公寓门口。但她却鬼使神差地绕了路,走到了公寓大门口。
天黑了,但门口的灯却亮堂着,她一眼就看到了他的车,停在了临时停车位上。
他早到了,却也没有催她,也没有告诉她。
许嘉茗忽然跑了过去,打开了副驾驶座的车门,坐到位置上时还有些喘。
他看着跑来的她,没有说话,她也没有说话。
只是看着彼此,短暂的开始过后,就是将近一个月的分别。虽有每日视频,但不必隔着屏幕,以肉眼就能看到对方时,心中都有犹疑,会不会陌生。
却是一句话都没说,不知道该说什么。
也不知是谁先主动的,他们迅速地吻了上去。
嘴唇刚触碰时,记忆就翻涌而来,无需练习,于她而言,就已经成了一种本能的本领。触感是真实的,气味是骗不过人的,想要纠缠的冲动是无法隐藏的。
距离太远,人不在这,想念都显得没有用处,喜欢没有了实质性的证明。
此时,两人在车里迫切地吻着彼此,一时都没了章法,掠夺着对方的呼吸,热切地唇舌送上,并不介意被看穿了,其实都很想念。
吻了很久,陈岩放开她时,她都几乎已经半躺在了他怀里,难得如此听话。脸颊在他的毛衣上蹭着,手摸着他的腰,一副不想离开的样子。
“提前下课了?”
“嗯,”她抬头亲了他的下巴,“你吃过了吗?”
“没有,没胃口。”
十几个小时的飞行,就算是头等舱,也不是件舒服的事。估计他落地后也没休息过,不想他这么累,接了她过去吃饭,再送她回来。
许嘉茗问了他,“你要不要就在我家吃?”
陈岩愣了下,“好。”
两人进了公寓,电梯门打开,许嘉茗第一眼看到的是镜子里两人牵着的手。
她莫名觉得有些害羞,幸亏电梯里没有旁人。
玄关处她放了个简易的架子,进门口脱下了外套,将自己衣服挂上后,她随手就拿过了他的外套,一并帮忙挂起。
她转过身刚要准备换鞋时,就被身后的他抱住了,再次亲了上去。公寓的面积到底有限,不会奢侈地分配给玄关,这儿不大,她很快就被动地靠在了墙上,迎着他的吻。
她穿了件贴身的毛衣,抬起手挂他的衣服时,勾勒出无比清晰的身型。他记忆力很好,上一次,她那么穿卫衣,要么穿宽松的毛衣。
很显然,她是故意的。
安静的公寓内,只有玄关处传来的细碎声音,混杂着墙面的敲击声。
他的手在她的腰间摩挲着,她还是很敏感,一碰就想躲。两人贴得很近,他的手掌向往被毛衣包裹着的更上方摸去时。随即就遭到了她的反抗,试图推着他的胸膛让他离开。
然而他的耐心都已经在冗长的航班上消耗殆尽,捏住了她的手腕,就扣在了墙上,彻底没了阻碍。人是贪心的,这隔着一层毛衣的触摸,都已经如同望梅止渴,没了多大的吸引力。
许嘉茗后悔极了,就是心疼了他一下,他却是不懂知恩图报。手上的力道颇大,她都有些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