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三辩收敛了些许往日的张扬,小声讲道:“听说碧幽教隐居在西南昆仑山那片人迹罕至的地方。那里常年被积雪覆盖,山势异常险峻,轻易无人走进!”
“百年前,碧幽教之主厉非天遭到三门五宗的围攻,最终命丧‘望天崖’之下……”
讲到这里,他环顾四周,眼神中流露出一丝警觉,声音更是低得如同蚊蝇一般,“乾坤必有一变,贫道曾听闻这个厉非天并未死去……只是……”
温琰聚精会神地听着,心情愈发急切,犹如喉咙被一颗枣核卡住,难受至极。他迫不及待地追问:“只是什么?你快讲来……”
然而,杜三辩却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无奈,叹息道:“只是贫道也不知道了……”
温琰紧绷的神经瞬间松懈下来,心中的期待顿时化为泡影,他感到一阵失望,索然无味地自饮了一杯酒,对杜三辩的话半信半疑。
杜三辩一脸肃穆,郑重其事地说道:“尽管厉非天杳无音讯,碧幽教也已经四分五裂,但教众们并非乌合之众,他们只是将一教分为了七个势力。”
“其中包括流云书院、星云麓、毒云窟、荡云殿、衍云山庄、蜃云楼以及琅嬛云阁!说来真是可笑,这堂堂教主之位,如同皇帝轮流坐,明年到我家。”
“他们每十年便会在昆仑山顶重新争夺一位新的教主,有能力者方能胜任!正因如此,这些人常常外出草菅人命,烧杀抢掠,只为了在十年一度的比斗中胜出,稳稳坐上教主之位!贫道记得上一任教主乃是流云书院的魔先生,钟子语!”
“听闻现任教主是衍云山庄的庄主,名叫姜衍!此人豪放不羁,喜怒无常。在论功行赏之时,他竟然将有功之臣大卸八块,原因竟是这有功之人无端残害了一户百姓。可笑啊,可笑!哪怕是那些劳苦功高的人,对他也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真是个怪人!”
温琰皱起眉头,满脸疑惑地问道:“那星云麓、毒云窟、荡云殿、蜃云楼以及琅嬛云阁这些势力究竟是由什么人管辖呢?”
杜三辩无奈地摇了摇头,叹息道:“贫道也不知道啊!只是听说有两位女魔头,修炼了一身魔功,诡异至极!”
温琰脸上露出了失望的神情,杜三辩见状,连忙补充道:“她们的性情喜怒无常,杀人只在一念之间。你现在或许还能与她们把酒言欢,但说不定下一刻她们就会动手杀了你!所以啊,你若是遇到碧幽教的人,还是赶紧躲开为妙。”
温琰感激地谢了一声。
眼看天色渐亮,杜三辩将沉甸甸的小包袱挎在身上,拿起旗幡,似乎准备出门。
温琰好奇地问道:“一平先生,你这是要去哪里?”
杜三辩轻轻拍了拍包袱,笑着解释道:“贫道带着这么多金银出门,实在不方便啊!所以打算找个钱庄将金银寄存起来。”
温琰笑了笑,说道:“天亮了,我也该离开这个地方了!我就随先生一起走吧。”
出了客栈,二人边走边闲聊着。正聊得起兴时,忽然一个探头探脑的小道士迎面撞了过来。
那小道士看上去不过十三、四岁的模样,个头倒是不低,但神态刁猾,不像个敦厚之子。
这一撞,杜三辩险些被撞倒,他当即呵斥道:“不长眼的小道,如此莽撞!你家师父没教你出门在外,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吗?”
小道士被吓得赶忙低头哈腰,连声赔不是,又抬头看了一眼杜三辩,突然眼睛睁得老大,笑着说道:“原来是杜师叔呀!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不认识自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