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琰一脸无奈地说道:“我们几人被困在这画境之地,又能上哪里去抓取孤魂野鬼呢……再说也不能拿活人的魂魄去祭它出来吧?”说着说着,他的目光缓缓看向小和尚净宁,嘴角泛起一丝狡黠的笑:“既然想要出去,总要有人做出牺牲……你身为佛家之人,常常讲舍身成正果,小和尚你又没什么大用,不如……”
净宁面色一惊,故作镇定,说道:“古有佛主割肉喂鹰,今我舍弃魂魄救人脱困……师父,可怜弟子日后再也不能伺候你老人家了……”说着说着,泪水竟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
温琰见状,哈哈笑道:“小和尚,你哭什么,我只不过是吓唬你一番而已,不哭了不哭了……”他开着玩笑,看向一旁默不作声的崔洵。
崔洵似乎有意避开他的眼神,若有所思。
温琰在崔洵耳边小声说道:“崔师兄,你不是之前取了那冒充十二盗的贼人魂魄吗?何不用他们的魂魄做饵,引出画中灵鬼呢?”
崔洵瞥了温琰一眼,道:“这老和尚有办法出去,却藏着掖着,偏要你我出手!”
温琰一脸疑惑,不解地问道:“大师都说了,需要魂魄勾引!”
崔洵冷笑一声,故意放声高喊:“你知道什么,老和尚有大乘佛法的手段,自会破开眼前这画境!”
道苦禅师微笑道:“施主,你是冲着这幅画而来,如何忍心看着贫僧毁坏此画?佛法无边,这画虽为魔教之物,可画中有无数亡灵冤魂的残念,贫僧不忍将其毁坏,只愿将它收回寺庙镇压,日夜超度画中亡灵冤魂……往生极乐世界……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崔洵这才讲明自己的意图,道:“你这老和尚的意思是,等咱们出去后,就各自凭着手段夺画了?”
道苦禅师双手合十,念了句佛号,道:“阿弥陀佛,佛为清净心,向来不争……”说罢,他便闭上双眼,进入入定的状态。
崔洵眼神冰冷,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道:“好一个向来不争!老和尚,你如此淡定,难道要坐化在这画境之中也不愿出手吗?”
“哼!我可不愿意陪着你。”崔洵冷哼一声,大步走出钵盂释放出的金光界限,同时,袖中飞出十来个魂魄。这些魂魄左摇右晃,仿佛有人在召唤它们一般,向前游走。
紧接着,崔洵和温琰二人急忙跟在魂魄后面。
净宁看着他们离开,心中满是担忧,“师父,真没想到这人身上藏着他人的魂魄,只怕不是个善类!我们该怎么办才好?”
道苦禅师双手合十,轻声念道:“阿弥陀佛,此人一身戾气,着迷于执念,醒悟之路甚是艰难……佛不渡无缘人……不过,反倒是另外一位施主倒是颇有瑞相,莫轻小恶,以为无殃,凡罪充满,从小积成!为师不妨点化点化他……”
这些魂魄浑浑噩噩,仿佛被一种神秘的力量牵引着,缓缓地走过了一座没有河水的石桥,来到了山上的一处凉亭。
温琰和崔洵躲在一块大石后面,目光紧盯着凉亭。
只见凉亭周围种满了鲜艳的红花,远远望去,宛如一朵朵跳跃的火苗。然而,这凉亭不是一般的诡异,它的支柱竟然是由白骨堆砌而成,而顶部则是由毛发编织而成。
亭子内的中心,坐着一位彩衣女子,抱着一幅画卷不停地抽泣。而她身后是一口古井,井口不断冒出迷蒙的气雾,更增添了几分诡异。
这些魂魄像是到达了目的地,蒸腾着黑气,化作数颗浓郁的黑珠,如流星般飞入彩衣女子的五窍中。
温琰吃惊不小,小声对崔洵说道:“崔师兄,看来这怪女子便是画中的灵鬼了!不知道有什么法子拿下她?”
崔洵的目光紧紧盯着彩衣女子,眼中充满了诧异:“真是奇了,我竟然感觉不到她身上有任何气息。这女子仿佛与这画卷融为一体,似真似幻,那么的不真实……魔教之物,果真不同凡响!”话语间,嘴角露出一抹诡异的笑意。
“阿弥陀佛……”
就在这时,温琰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高亢嘹亮佛号,不免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