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琰冷笑一声,道:“小师姐何来学得跟大师兄一样了,她昨日借我太平元妖铃一用,今日便向我讨要。真小气……”
话语有几分感情色彩,“真小气”三个字压低了声音。
“昨日?小师姐都说你借走三日咯!当时师兄可是亲口承诺只借一日……”
“什么?明明就是昨日借我……”温琰一脸纳闷,随口问了一句:“那你说说今日是哪一日?”
子牛回道:“四月初九。”
“四月初九?”温琰惊愕不已,今日可不是四月初八吗?
越想越怕,难道自己在师伯的云水斋昏睡了三日?
可自己为何会突然晕睡过去?
一时许多不解泛上心头,但又想不清楚究竟何因。
“子牛,小师姐何在?”
“她,应该在屋内。”
“走,随我去小师姐那里。”
二人来到院前,恰巧顾小雨在院落浇花,看着子牛笑道:“原来是小师弟啊?快快屋里坐。”
她像是生着闷气,不理会温琰。
温琰没羞没臊的跟着子牛一同走进屋,将太平元妖铃放在桌上,笑道:“小师姐,这太平元妖铃还给你。”
停顿了一下,悄悄说道:“师弟并非大师兄那种脾性!”
“小师姐,实不相瞒,那日下山后,不知为什么睡过头,一觉醒来才知耽误了时辰!这不,回山之后便想着将太平元妖铃及时还给小师姐。嘿嘿嘿……”
顾小雨将太平元妖铃收起,一言不发。
温琰只是傻笑,突然看向窗外,惊呼道:“咦!那是什么?屋外的光华好刺眼!小师姐,快快收了神通。”
顾小雨脸上带着一丝茫然,道:“你什么意思?我何来施放神通?”
温琰起身将窗推开,一缕阳光散落一地,自言自语道:“原来是小师姐光彩耀目的容光!”
顾小雨捂嘴笑道:“弄嘴弄舌,整日游手好闲,不知跟谁学得耍嘴皮子的本事。”
温琰摸头傻笑:“小师姐不生我气了?”
顾小雨拍了拍桌子,示意他坐下,笑道:“我又不是小家子气,生你气干嘛!”
“小师姐,问你一件事。之前我下山遇到了个怪事,在路上我撞见了一个野道士,他说卖我一幅画。”
“仔细看了一眼,竟是一张百妖图,越看越奇怪,看得久了,不知为何突然昏睡过去。”
温琰故意这么一问,想从小师姐嘴里知道师伯那幅“恶鬼缝皮图”究竟是个什么怪东西。
顾小雨沉默片刻,道:“听师弟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家师也有这么一幅类似的画。”
“哦?”温琰故作吃惊,问道:“不知是一幅什么画?”
顾小雨道:“我年幼时,曾在家师的云水斋玩耍,见过一幅奇怪的画。”
“听师父他老家人说此画叫“恶鬼缝皮图”,当时我也不觉害怕,细细观摩画意,却被家师大声喝退。”
温琰继续问道:“可不师伯那副“恶鬼缝皮图”有何神奇之处?”
“那幅画其实也没有什么神奇之处……”顾小雨似乎回想着当日的情景,坐起身来,给他二人沏了杯茶,道:“当时家师告诫我不要靠近这幅画,更不要长时间观望。”
“后来听大师兄说起“恶鬼缝皮图”乃是以百张人的脸皮缝制出来的一幅画,怨气极盛,愤怒,懦弱,各种人性都隐藏在画中。”
“只要盯着这幅画看得久了,便会看破自己虚假的一面,看到隐藏在心底的另一个自己。每个人心中都藏着一只鬼,只是你想压迫着他,束缚着他,不被人所知,更不被自己得知……”
“人性?”温琰耳畔隐隐约约听得一声声孩提嬉笑,女妇啼哭,恶汉叫骂,心中有几分闷燥,赔笑一声,道:“小师姐,今日多有叨唠,小弟我身体有些不适,暂先告退了……”
顾小雨眉头一皱,看着离开的温琰,若有所思。
子牛并没有离开的意思,只是一味地傻笑。
顾小雨对他笑了笑,道:“小师弟,你有何事?”
子牛摸了摸后脑勺,道:“小师姐,我做了一顶风筝,咱们去后山放风筝可好。”
顾小雨面带笑容,道:“子牛,你年岁也不小了,整日里就知道吃喝玩乐,可不叫李师叔心里生气?去吧!”
子牛颇为失落,挤出一丝笑容,三步一回头退出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