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武林名宿自持武功高强,进府前便对这官家公子哥儿学武大为不屑。初见云枭,独孤一方看到他那双异色眼瞳,心料他是北方蛮夷色目人,当下更是鄙夷。
始时不过是随便应付,但渐渐传授之下,竟发现云枭乃是不世练武奇才,通常只要演试一遍,再是繁复的剑招,他亦能一招一式地使出来,分毫不差,再练两遍,便能灵活运用。独孤一方不禁啧啧称奇,他摸过云枭身骨,只叹此子骨骼精奇,加上聪慧敏捷,竟不过花了三月时间,便将他自傲半生的武学尽数学去,虽仍欠些火候,但假以时日,必能成为武林中顶尖高手。
独孤一方虽已有几名天才横溢的成名弟子,但比起云枭,却仍是稍嫌不足,便暗暗起了惜才之意,有意将之纳入藏剑门。
也怪他当初来时傲慢,虽受邀贵为西席,但一来便言明只授武功,不招弟子,对於纨!子弟学了一星半点的皮毛武功便四处招摇,独孤一方自然不愿为此堕了藏剑门的声誉,如今後悔,偏又碍於身份地位难以自食其言。
院落中,云枭正耍著独孤一方傲传四方的藏天剑法。
少年自入府後,有天权好生养著,自然不比以前困扃境地,吃饱睡足,加上勤於锻炼,不到三月已脱胎换骨般抽高了许多,拔长的身躯是十五岁少年该有的英武,瘦削的身板也长出了结实成形的肌肉,修长手臂韧力十足,跳跃腾挪,挥动剑招是虎虎生风。
昨夜一场新雪,地上皑白如银,少年突然一个腾跃,剑走斜空,矫若游龙,地上飞雪如遭龙卷扬起,随著他剑招所指遨意纷飞。
便连独孤一方亦不禁看呆了。
一招一式,剑意藏隐,其势韬天,可谓尽得这套藏天剑法精髓。
剑如爆芒骤敛,少年收剑贴背,如枪杆般挺立在雪地上。碎雪飘飘落下,他伸手接来一瓣。
云枭从未见过下雪,昨夜白雪漫天,在地上堆积如缛,冰冰冷的却漂亮得紧,只想著不知是什麽味道,不由得探舌舔了舔,然後皱眉,有些失望。
好看是好看了,可惜无味……没用。
独孤一方这才回过神,不由赞道:“藏天剑意,好得很!云枭,你过来。”
云枭回头不耐地看了他一眼,独孤一方虽然授他武功,但他却深刻记得独孤一方入府时,看他的眼神,熟悉的不屑。果然如此,没有任何人会像师傅那般,从一开始,便对连名字都不曾知道的他真诚以待。
尽管独孤一方渐渐对他赞誉有加,但云枭却始终对这白发白须的老头子没有半分好感,除了授课,平素连话也不多一句。
独孤一方贵为武林中泰山北斗,平日武林中人对他多是奉承尊敬,不想眼前这个小小娃儿居然对他不假辞色,倨傲至此,没半点尊师重道,心中自然多有不满。
“云枭。”独孤一方耐了性子,走到云枭面前,“你的武功进境不俗,看来也是个用心之人。你若愿意,可拜入我藏剑门中,为老夫入室弟子。”
适才一翻剑舞,云枭出了身汗,他抬手用袖子擦了擦脸,随手将剑倒插一旁,答得爽快:“不愿。”
独孤一方闻言不禁吃惊,想他藏剑门在武林中赫赫有名,五名得意门徒为他争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