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5节(1 / 1)

“嗯,这里有处皇庄!”赵绾道,上次七妹妹陷害魏荣被父皇处置,如今七妹妹便在这处皇庄,说是静养,其实是禁足。

她说皇庄,陆玉庭便猜到了几分,只是她不说破,他也不提,不相干的人罢了。

“原来如此!”

“只是你的别院怎么会有温泉?”她本来以为陆玉庭的别院在别处,没想到是在这里。

只是连皇庄里都没有温泉,他的别院怎么会有。

“这别院是师兄所赠,他从鹤鸣山引了两处,一处送给了瑶儿,另一处便是这里!”这处别院确实是赵恒的,而且,刚修好没有多久。

这次他受了重伤,需要调养,师兄离京之前便把这个庄子送给他调养身体用,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用上了。

“原来如此!”也只有太子殿下才能如此大手笔。

都说太子殿下恣意妄为,不近人情,可他对陆瑶是真的好。

感情这种事真的是羡慕不来,公主又如何,平民又如何,在感情面前,大家都一样。

“公主若喜欢泡温泉,臣还有另一处庄子,不过,离京城有些远,若是得了空,臣带公主去!”陆玉庭含笑看着赵绾。

“等驸马得了空再说!”成婚至今,若不是这段时间在府里养伤,她见到他的机会并不多。

他总是忙,即便是在府里,也多是待在自己的落雪院。

陆玉庭立刻听出赵绾话里的意思:“是臣的错,以前陪公主太少,这段时间臣会好好陪公主。”

赵绾:……

她什么时候说让他陪着了,他倒会自说自话。

赵绾呼了口气,她现在有点怕他说话了,怪不得能把那些女人哄的团团转,全凭这张嘴。

马车在这时停下,很快马车门从外面打开,风无名已经放好了脚凳,陆玉庭先下了车,不过,他下车后并没有离开,而是朝赵绾伸手:“公主慢些。”

赵绾慢慢把手放在他的手心,这才发现,他的手比她大许多,手指纤长,一个男子的手竟长的如此好看。

赵绾没有看过他动手,可却听说过,都说陆驸马轻功绝世无双,手中那把叫做春花秋月的扇子更是一把利器,杀人不见血。

可这双手哪像杀人的手,分明是一双弹琴作画的手。

赵绾的手才一碰到他的掌心就被陆玉庭紧紧握住,再不放开。

这别院陆玉庭也是第一次来,具体里面布置如何他也不知道,不过,师兄是要送给瑶儿的,想来是不会差的。

这次怕是真要在这里住段时间了,朝堂上的热闹他就不掺和了,让皇上自己头疼吧,毕竟,这是他的江山。

管家看到陆玉庭到了,亲自出来迎接:“老奴见过公主殿下,见过驸马!”

赵绾已经恢复了平日的冷清,不似马车上那般慌乱,红唇轻启:“免礼吧!”

人有相似

管家起身,赵绾看到他的正脸时微愣了下,不过,并没有停留,而是偏头看向一旁的陆玉庭。

陆玉庭对管家吩咐道:“让厨房传膳吧!”

说完牵着赵绾的手,往里走,一边走一边欣赏园子里的景致。

本来已经是深秋,按说花也败了,树叶也半光,可大概因为有温泉,这里的草木还十分茂盛。

穿过竹林,跨过一个小桥,走了约莫一盏茶的时辰就到了内宅,不算太大,很精致。

到了内宅,赵绾在椅子上坐下,机灵的小丫头奉了茶很快退出去,房间只有他们二人。

赵绾端起茶,喝了一口又放下,然后才不紧不慢的开口:“本宫看刚才那位管家有些眼熟,像是在哪里见过。”

“人有相似,物有相同罢了。”陆玉庭轻描淡写道。

“虽然过去许多年,但本宫不会看错,本宫在东宫……见过他!”赵绾说最后三个字的时候看着陆玉庭的眼睛,十分肯定。

陆玉庭拿着茶盖的手继续轻轻的拨着杯子,缓缓的笑了笑:“是吗?”

“你接手了东宫的势力,你是先太子的人,你在为先太子做事?”如此便能解释的通,为何他只是一个四品官手中却有如此大的权力,还能安排人进六部。

陆玉庭没想到一个她眼熟的旧人,她竟会想到这么多,而且还都猜对了,怪不得宫里那么多公主,皇上只宠她了。

“公主殿下想多了,先太子薨逝多年,臣之前一直在外云游,怎会有那样的幸运。”陆玉庭理了理外袍道。

“陆玉庭!”赵绾声音陡然抬高,眼睛死死盯着陆玉庭道:“你撒谎,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这事若让父皇知晓,只怕太子也保不住你。”更不要说她。

先太子是由父皇亲自教导,外人只看到父慈子孝,太子哥脾气好,恭顺有礼,他是好太子,好儿子,好兄长,可太子的逆鳞藏在骨子里。

先太子要做的事父皇是不同意的,那时她还小,不懂得先太子的沉默代表着什么,长大后才懂得,那绝不是屈服,那是蓄势待发的隐忍。

先太子和父皇的矛盾不会像五哥和父皇那么激烈,他们的矛盾是藏在心里的。

总之便是,父皇十分忌惮先太子的势力。

先太子薨逝后,父皇的确难过,可对他在朝中的势力处理起来却毫不手软。

就说常祭酒,现在还在国子监当教书先生呢。

还有周太傅,先太子的老师,父皇确实把他抬在很高的位置,不过是因为周太傅年迈,不能理事罢了。

若父皇知道,先太子的势力被陆玉庭接手,如此年轻有为,又是鬼谷门主,怎会容他活着。

“公主多虑了!”

“陆玉庭,你到底是聪明还是蠢,你难道看不出这次表哥弹劾你的事在朝堂上闹的如此大是父皇的授意,他就是想借机敲打太子的势力,尤其是你!”

“臣问心无愧而已!”他当然知道皇上的算计,但棋局一旦开了,就只能走下去。

“你问心无愧,那本宫算什么,本宫在你心里到底算什么?”

坦诚相待

“公主。” 陆玉庭俯身凑近赵绾,鼻息就在她的脸上,那声公主轻而柔,酿着深情。

赵绾从椅子上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语调瞬间拔高,温度也瞬间降到了冰点:“你回答我的问题!”

“公主,无论臣做什么,公主在臣心里都是臣的妻,唯一的妻。”陆玉庭看着她的眼眸波澜不惊,深不可测,但不可否认,是温暖的。

“妻?”她望着他的脸,笑了出来,但笑容却带着一丝自嘲:“那我请问,你把作为你妻子的我置于何处?”

“自然是臣心中最重要的位置!”

赵绾定定看着他,视线却模糊得厉害,声音带着些哽咽,轻得像是一阵风就能吹散:“最重要的位置?陆玉庭,时至今日,你就不能对我坦诚相待一次吗?”

他的心很大,装着那么多东西,但最重要的位置绝不会是她。

“臣绝不敢欺瞒……”

“你住口!”赵绾转过身去,吸了口气,让水雾退散,视线恢复清明,才又转身道:“你欺瞒本宫的事做的还少?只怕连娶本宫都是你计划好的,你来别院也不是为养伤吧?”

赵绾话落,本就安静的房间彻底安静下来,并瞬时在房间蔓延开,持续了许久。

陆玉庭看着她睫毛上未干的泪迹,唇齿间溢出一个字:“是。”

平平淡淡,并不算坦荡,也没有任何愧疚,听不出情绪。

“你娶本宫不过是需要驸马的身份,地位高且并无实权,让父皇不起疑心,方便你在幕后操纵这一切。”

因为古往今来驸马仰仗的从来只是公主的宠爱,即便可以出入朝堂也做不了权臣。

“是。”

“你派去山东那些人也是先太子的人,你做的所有一切都是为五哥铺路,即便被我误会,被我刺伤仍不肯解释一句,也都是不想父皇怀疑到五哥身上。”

陆玉庭静静看着赵绾没说话。

“那日若不是我让风无忌拦住你,你本是要进宫向父皇坦白一切,对不对?” 在他的计划里,他从来没有考虑过她会如何。

陆玉庭的表情没有半点波澜,他以为可以瞒她久一点,或者说他想瞒她久一点,却没想到,毁于一夕之间。

“是。”

赵绾闭了闭眼:“那你之前为我做的那些事都是蓄谋已久,也都是利用,就像露浓一般,若有一日再无用处便弃如敝履。”

“绾绾,”陆玉庭看着她,表情有些无奈,语气温淡的问:“你和她不同,已经过去的事你又何必执着。”

赵绾的眼睛慢慢染上了一片红,脸上的神情似乎痛到了极点:“作为你棋局中的一步,我不该知道吗?”

“是,我从一开始对公主就是利用,”

赵绾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脸色更加苍白,是绝望的白。

其实她该谢谢他终于对自己坦诚了一次,这些她已经猜到了,又何必要逼他说出来,这是她自找的。

陆玉庭看着赵绾的表情,心里并不像他的表情那般平静,只是事情已经摊开,便再无法隐瞒。

他知道她迟早会知道这一切,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猝不及防。

“即便没有曾江的事,臣也会想办法破坏你和他的婚约,后来也是臣让人提醒皇上可以用和亲换得边塞和平,逼的公主走投无路,不得不同意嫁给臣,因为臣娶公主对太子有利,对陆家有利,对臣……”

啪!

安静的房间里巴掌声格外的响亮。

赵绾双目赤红,充满恨意的看着陆玉庭。

“你混蛋。”

“惹公主伤心,是臣的错。”

赵绾目不转睛的看着他,似是想看透他的心。

那些甜言蜜语,言犹在耳。

此刻种种,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成了笑话。

“都说你智计近妖,算无遗漏,为什么不干脆瞒我更深些……” 赵绾摇头失笑。

是她太天真了。

陆玉庭看着她发红的眼角,心头似是被针扎,密密麻麻的心疼,是他从未有过的感受。

她想起了当年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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