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皖耳根猛地一热,忍不住走到了院子里,听不到他换衣服的声音后,她一颗心才逐渐平静下来。
楚宴自然听到了她的脚步声,他也没在意,换好衣服便走了出来,太阳已经高高挂在了东方,阳光洒在小院中,衬得院中那一盆盆花朵愈发争奇斗艳。
苏皖就站在紫薇花旁,楚宴抬脚走了过去,在院中打扫的丫鬟自觉退了下去,“有事?”
苏皖点头,“我有事需要出府一趟,今日出去时,侍卫却告诉我需要王爷的首肯才行。”
楚宴面色不变,“嗯,是我吩咐的,你虽信任魏贞垣,我却不信,若是你出府时,遇到什么事,谁负责?你是苏宝的母亲,只要在我府上一日,我就得对你的安全负责,万一你出个什么事,苏宝又闹着找你,我去哪儿找人?”
他说得一本正经,其实不过是不想她与魏贞垣见面罢了。换成他是魏贞垣,肯定会派人盯着景王府。若是看到她出府,魏贞垣又岂坐得住?
苏皖就猜是这个原因,她道了声谢,才道:“谢王爷考虑的如此周全,您若是不放心,不若派两个侍卫跟着我吧,我只是想去一下布庄,用不了多久就会回来。”
“这个时候去布庄做什么?府里要什么布没有?”
苏皖坦诚道:“实不相瞒,是我的丫鬟有事找我,她说一会儿会去布庄一趟,应该是有事禀告我,我这才需要出去一趟。”
见她如此坦诚,楚宴才道:“想出去就重新画个妆,别以这副相貌出现。”
苏皖再次道了谢,略微思索了一下,便明白了他为何这么要求,应该是怕表哥会派人盯着她吧?可是府里突然出现个陌生姑娘不是同样会引起人的怀疑?
楚宴却道:“你回去将你化妆的东西拿来,一会儿从凌霄堂出去。”
难道这里有暗门?这样虽然折腾了些,若是能避开魏贞垣,自然再好不过,苏皖不怕麻烦,却不想再回忆起往事。
苏皖再次道了谢,回去后便将她常用的东西,用一个小包裹裹了起来。
瞧到她又回来了,玉灵跟小蕊都好奇地问了一下,“方姐姐不是要出府,怎么又回来了?”
苏皖道:“落了一些东西。”
两人都没有放在心上,都忙自己的活去了,苏皖很快便来到了凌霄堂,大概是他将丫鬟赶了下去,偌大的院子里竟然一个人都没有,苏皖再次迈进小院时,只觉得这里安静的落针根都能听到。
楚宴听到她的脚步声,才从书房走出来,他冲苏皖招了一下手,苏皖便走进了书房,楚宴道:“就在这儿上妆吧,一会儿从书房直接出府,东西都带来了?还需要什么吗?”
重新上妆的话,自然需要先卸妆,需要打盆干净的水来,苏皖不敢劳烦他,只是问他借了个脸盆,然后去打了盆水。
打好水后,才发现他竟然已经细心地不知从哪儿寻了个镜子过来,她来过他的书房一次,上次里面自然是没有镜子的,苏皖再次道了谢。
楚宴点了点下巴,不置可否,见他没有退下的意思,苏皖才道:“王爷想看我卸妆么?”
楚宴双手抱臂,依在书柜上,声音懒洋洋的,“你不必管我,卸你的。”
苏皖稍微有些不自在,她还没当着旁人的面卸过妆。总觉得女子卸妆是件很私密的事,他一个外男,杵在这里多少有些不妥。
见她还不行动,楚宴吊起了眉梢,神情带了点不爽,“怎么?我自己的书房都待不得?”
苏皖有些无奈,不过时间有限,怕端芯那儿等得着急,苏皖还是尽快用药水卸了妆,妆容退去后,她那张脸便又重新露了出来。
十九岁的她,只是褪去了曾经的稚嫩,她一张脸犹如剥了壳的鸡蛋,比最上等的羊脂白玉还要晶莹剔透,眉若远山含黛,眼眸清澈透亮,低眉垂眼间,不经意流露的芳华,当真是千秋无绝色,悦目是佳人,倾城倾国,不过如此。
楚宴一双眼眸沉得有些深,突然透过她这副皮囊,忆起了她香肩半露,泪水涟涟,婉转求饶时的场景,楚宴的身体不可抑制地僵硬了起来,他突然转身离开了书房。
脚步快到让人反应不过来,走出书房时,他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她美成这样,还是藏起来,不要给人看得好。
原本还想让她做回苏皖,此刻,他却突然改变了想法。若是顶着这张祸国殃民的脸,只怕不少男人会为她痴狂吧?旁人暂且不提,只是想起魏贞垣的目光,安王的偏执,他都有些不爽。
楚宴在门口在待片刻,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在他心底,苏皖终究是与众不同的,她不仅是他孩子的娘,还是他第一个女人。
哪怕他再清心寡欲,也是一个男人,而苏皖于他就是那个可以让他打破惯例的人,他头一次认真思考了一下以后,身边多个女人,倒也不是想象中的那么糟糕,如果是她,其实是可以接受的。
想到他当初想收了她时,苏皖的拒绝,他的畅想才就此止住,楚宴啧了一声,随后眼底又涌起一抹兴味,男子的征服欲隐隐在作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