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特看了一眼记录顶端的时间和病人名字,将页码往前翻去,直到找到关于这名病人记录的伊始。记录上没有称呼,病人是在外执勤时受伤的,伤口在腰部右侧,缝了七针,始终处于昏迷状态。
当天夜里,病人开始高烧,伤口发炎溃烂。记录只是记录,医生不会评判“太快了”、“伤口很恐怖”,但从用药种类和剂量来看,这名病人几乎就快死了。
但他没有死,只是高烧、溃烂。为了记录他的变化,每一页记录上都附有一张照片。查理不敢细看,每一眼都是紫黑色的血液和烂肉。
病人的伤口在接下来的日子,像是一个生命体般在他皮肤上滋生肆虐,没过多久,他就像是在硫酸里洗过澡一样,浑身上下无一处完好,整个人像是一堆烂肉。
在第七页有一张病人的眼部特写,他的瞳孔像一块脆弱的冰球般四分五裂。医生无法解释这种现象的原因,一再写下“观察”两个字。
而病人的内脏也出现了问题,它们焦黑变形,仿佛病人吞下不熄火种,将五脏六腑都烧化了。诡异的是,即便如此,这名病人依旧没有死,在眼瞳分裂的那一天,他的精神也开始变得不正常。记录里写着“幻觉”、“狂躁”、“攻击”等描述,期间还有人被他咬伤。医生对他使用了超大量的镇静剂,才勉强控制住局面。
从他病发开始的时间到最后血染的尾页,总共经历了十二天。
而在该命病人精神失常之后,又加入了新的病人记录。新病人的受伤原因是咬伤,之后也开始经历如前一名病人的症状。医生正在考虑是否将其送出基地返回总部治疗。
这基地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奈特合上记录被水泡得发涨的硬皮封面,将其又丢入水中,继续前行。医务区通道很长,开始的几个房间是医务室、注射室等,之后的一排房间都是住院区。被水泡着的房间里一片狼藉,医疗器械被推翻在地,有的甚至连病床都整个扣在水里。
当经过最后的房间,接近另一头的防护门时,左手边传来了哗啦啦的水声。查理惊叫道:“是谁?”
他条件反射的以为房间里有人。奈特举起枪缓缓走到门口,房间正中央一个金属床,门边的桌子上有各种工具,它们形状可怕,查理叫不上准确的名字,但从种类上来说,就是电锯、大小不一的刀具、铁钳、镊子等。
他瑟瑟发抖:“刑、刑具。”
奈特冷静的说:“是解剖工具,这是停尸间,也是做尸检的地方。”
另一边的墙上有一排金属柜,排满了四方形的门。听说是停尸间,查理猜到那一扇扇小门之后便是存放尸体的空间。
“哗啦”一声,将二人的注意力拉到金属床下,水面抖出一片涟漪,水里似乎有个活物。查理想说点什么,比如“快跑”,但声音哽在喉咙里,怎么都挤不出来。
水声阵阵,涟漪的圆心始终没有变换位置。奈特慎重的走过去,每走一步查理的心脏就震一下。
奈特停下脚步,感到脚尖踢到了什么东西。那东西一点都不老实,乱扑乱动的发出一阵闷响。不过它好像无法挪动位置,只是原地扑腾。
奈特把手伸进水里,猛的扯出一个黑沉沉的尸袋。查理瞳孔紧缩,眼看着尸袋扭来扭去,忍不住失声尖叫。
“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