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是嫁进永定伯府的殷瑾颜,一副宠辱不惊的样子,被婆婆传过去说话时,两婆媳自打她生了儿子以后,这相处起来,更像是母女了,有什么话,也不藏着掖着。
也许是夏侯靳的身份的确不容忽视,亦或是皇上对夏侯靳真的很看重,所以,永定伯府现在也开始打靳王妃的主意了。
到不是想盘算什么,只是凭着现在的关系,再维护维护也就是了。
殷瑾颜回到自己屋里的时候,到没像婆婆交代的拿了多贵重的东西,准备回娘家的时候,给小馒头当压岁,只是按着礼仪,准备了该准备的,在她想来,小孩子的东西,不能太过贵重,不是因为给不起,只是因为怕贵气压了孩子的福气。
不过殷瑾颜也是有心的,小馒头现在还小,所以特意在年前,就让身边的人出去办差,重新集了一件百家衣,这百家衣还有一个特别之处,就是这百家,是真真正正的百家,不简单是出了这个院子,到了那个院子,各自门户独立,就是一家,哪怕是同姓,也不要紧。
这一百家,可是差不多连洛城周边都走了一遍,是一百个不同姓氏的人家各自要了一块布,然后拼揍起来,由她亲手缝置,最后制成了现在的百家衣,又拿去用热水烫了又烫,熏了又熏,再烫一遍,这才罢休。
相比于这些出了嫁的姑奶奶们,敬国公府的三房,二房,还有魏国公府的二房,三房,到是都凑到了一起热热闹闹的把男人们带回来的这句风言风语,共同当乐子在一块参详起来。
老夫人更是凑着乐子,把两个儿媳妇都叫到了跟前,过年吗,老人家都喜欢热热闹闹的,连着在家的孙子,孙女也都叫到了跟前,一个个的打趣道:“以后也学学你们三表姐,甭管靳王这话是真是假,可至少,也够外面那些心思多的人翻转几回了。”
顾氏在家被白氏打趣的不好意思,白氏笑着在她耳边小声道:“我瞧着,靳王这话,怕是十足十的真心的,你也别不好意思,这女儿嫁给别人家,咱们这些当娘的,谁不盼着女儿们过的好,在婆家受宠,在夫君跟前受宠,当初——”
一提到当初,再一想到现在,还真是不能同日而语的。
白氏笑着摆了摆手,“行了,咱们也别提当初了,只说现在,你呀,这回可算是等着享福喽。”
扑哧。
顾氏本来被白氏打趣的不好意思,可这会儿听着白氏的话锋转了,不好意思也消下去一些,整个人到是透着心的愉悦,像她这辈子,能嫁个疼爱自己的男人,虽然有两房妾室,可是那也是自己当时给开了脸的,又是自己身边的丫头,这么多年,也没起过什么歪心思,孩子们也争气,不管嫡庶,对她也是真心尊敬的,所以,即便是庶子,她也乐意给他们些脸面,哪怕是娶个媳妇,也愿意多打听打听,只要身家都够的上,人品再能拿的起来,她都不会拦着。
如今看来,果然还是要有好心。
外面人如何去想,如何去评,殷夕颜在府里真是一概不知,只知道从初一开始,外院送进来的帖子又多了不少,原本年前就收到了一些,这没想到,大年初一的,还有人专门给她下贴子。
瞧了一眼,挑了两处必去的,打发丫头过去回了话,别的,直接就推了。
初二出嫁的姑奶奶回门,夏侯靳先出去看了一圈马车,瞧着里面打理的到是厚厚实实的,小火炉烧的也热乎,点了点头,转身又进了院子。
殷夕颜一身淡紫色的束腰紧袄,圆澄的眸子散发着柔和的光芒、玫瑰色的唇瓣带者婴儿皮肤般的柔嫩、皮肤光滑白皙、丝绸般的长发柔顺美丽、千万青丝用紫玉簪挽起、一双纤纤玉手大方的露在外头,左手上用打磨得圆润的红玉珠串,过中指交叉经手背到手腕装饰着,衬得肌肤胜雪;领子是淡紫色的狐狸皮,难得的是与身上的衣服到是同样的颜色,原是夏侯靳冬日出去办事儿的时候,意外猎来的,原是想再碰上两只,给殷夕颜做个小袄的,可是只得了这么一只,也只够嵌个衣领,或是做个手箍的。不过这会儿嵌在衣领上,到是衬的那娇艳如春花的脸蛋儿更加粉嫩细致。
小馒头今儿也特意穿了身喜庆的衣裳,虎头虎脑的小脸,这会儿还呼呼的睡着,怕孩子抱出去会受风,特意提前把包被的盖子盖好,用手撑在边上,免得里面太闷,孩子透不过气来。
或许是大年初二,各家女眷都回娘家的关系,这原本该清冷的街道,到是进常传来车轱辘辗压雪面的声音,殷夕颜原想掀了车帘子看看外面的景色,不过又怕一时钻进了风,再吹到小馒头,索性就坐罢了。
奶娘大抵是瞧出了王妃的心思,不过与王妃到是想到了一处,也没多嘴。
如歌跟着一块回府,院子里交给了四月和如诗去看着,这会儿瞧着还没醒过来的小世子,不禁笑道:“小世子怕是想在这会儿把觉睡足了,一会儿到了国公府那边,也好有精力应付夫人们呢。”
扑哧。
奶娘被如歌的话逗乐了,“要是照姑娘这么说,咱们小世子,还真是聪明的呢。”
这话音一落,连殷夕颜也被逗笑了。
隔着马车的帘子,夏侯靳打马在外面跟着,听到里面传来丝丝笑声,眸光也柔和了许多,隔着帘子问道:“可是说了什么有趣的事儿?”
如歌和奶娘也都习惯了这样的王爷,在王妃面前,越来越柔情似水了,到是在她们这些下人面前,还是那样冷冽的面色。
“正说小馒头呢,到了这会儿,还没醒呢,奶娘说,小家伙是想着,这会儿养足了精,等到了国公府那边,好起来应付呢。”
殷夕颜一边笑着把刚才的话传了出去,一边拿眼睛梭寻着小馒头,小家伙好像还没有转醒的迹象呢。
殷夕颜无奈的摇了摇头,只觉得这小子还真是个能睡的。
夏侯靳也只当个笑话来听,只是没想到,这笑话,还真是一语成真了。
马车刚在敬国公府的大门口停下,因着夏侯靳的身份,敬国公府自然有主子迎了出来,
夏侯靳还没等下马,就听到马车里隐隐传来议论的笑声。
奶娘几乎是在给小馒头重新包被的时候,才发现,小家伙正是缓缓的睁开眼帘,那一副初醒的迷糊样,两只小手慢慢的蹭着眼睛,可爱的不行。
“王妃,你看,真让奴婢说着了呢,小世子,真的醒了。”
呃——
如歌也凑了热闹来看,瞧着小世子的眼睛越来越清明,虽然才几个月的孩子,可那双黑葡萄似的眼睛,真是越来越有神了,这会儿就这么看着人,就有几分王爷的风采。
情不自禁,如歌也跟着惊道:“还真是的呢,小世子莫不是听到咱们刚才说的话了?”
殷夕颜瞧着这两人大惊小怪的样子,也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好了,先给他包好吧,怕是府里的人都等急了。”
奶娘和如歌都笑了一下,便都开始给小世子打理,有了小孩子,出门总是要带许多东西,这会儿一个抱孩子,一个拿包袱,到是没人去伺候殷夕颜了。
夏侯靳与殷敬亭和殷朝槿正寒喧着,眼角的余光不禁瞟到了马车帘子翻动,看着如歌拿着包袱先跳了下来,后面,殷夕颜跟着走了出来,还没等别人说话,人已经侧过身子,走了过去,也没在意别人的目光,两臂一伸,已然把殷夕颜抱了下来,然后又示意着如歌去接奶娘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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