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角一瘪,“我还不是怕给你添麻烦。”
扑哧。
夏侯靳又被逗乐了,“知道添麻烦,你还问。”
殷夕颜嘴角一抽,后知后觉的发现,夏侯靳今天晚上的心情怎么这么好啊?
“我不是受不得别人捧王爷吗,听着人家说我们王爷神威盖世,英明神武——”
没等殷夕颜说完,夏侯靳就拦了下来,“再说下去,差不多就成了生前无人记,死后有人追了。”
殷夕颜连忙抬手捂住了夏侯靳的嘴,原本带笑的眉眼一下子就凝了起来,“不许胡说。”
连七八十岁的老人提起生啊,死中,都会忌讳一些,何况夏侯靳才三十来岁。
夏侯靳不过是逗上一逗,这会儿瞧着殷夕颜的面色到像是认真了一般,连忙哄道:“傻丫头,不过是逗你的。”
殷夕颜微噘着嘴,眼眶有些红,:“逗也不能说这样的话啊?”
小女孩撒娇的口吻不禁脱口而出,惹的夏侯靳又是心疼,又是好笑,脸上的表情真是哭笑不得。
细语温柔的哄了一会儿,难得见一次殷夕颜带着不讲理的架势还要理论的样子,夏侯靳第一次头痛起来,果然女人的脑袋跟男人长的不一样,男人若是一句话,安抚过去就算了,再不济,一个冷眼瞪过去,还有谁真敢对他如何。
心里无奈的叹口气,这会儿还是找个话题,转移小女人的注意力才是。
“你四妹妹嫁的哪家?”
这事儿,真不怪夏侯靳记不住,殷家挨着前后的嫁了二姑娘,三姑娘,四姑娘,五姑娘,大姑娘能记住,是因为永定伯府那边跟他有些往来,这才有了印象,其余的,除了他娶进来的,别人是真没印象。
扑哧。
殷夕颜被夏侯靳一句话问的破涕为笑,明明殷黄鹂成亲那会儿,夏侯靳还跟她一块回了府,可这会儿到好,把人家巴巴的给忘了,也不知道是说靳王的记性太差呢,还说是这男人只能自己上心的人或事儿心存记忆呢。
夏侯靳并不觉得自己这话问的有多不对劲,这洛城之内,与他交好的,屈指可数,再说他一天操心着外面那些大事儿还忙不过来,怎么有那闲功夫去关心殷家几个姑娘都嫁进了哪儿?
依他的心思,这女儿嫁了人,就跟泼出去的水,生死荣辱,全在婆家,全在自己的夫君,与娘家的关联真不大,至少,他靳王府,不会让靳王妃依靠着娘家得势。
“粟国公府。”殷夕颜眉眼轻眨,眸中带笑的看着夏侯靳,粟国公府这么多年闻名的,只怕是粟国公当年迎娶现在的老夫人一事儿,二嫁女成了国公府的当家老夫人,洛城街知巷闻啊。
果然,夏侯靳的眉头蹙了一下,不过很快就散开了,语气里带了几分与己无关的淡然,“你四妹妹嫁的是哪房。”
这粟国公府既是前后两位老夫人,自然,这先房和后房也是有所区分的。
不过现在的梅氏到也是个颇有手段的,自己的嫡出竟不刻意提拔,当家掌权,世子之位,全都让先房的长房继了过去。
虽说这种事儿吧,立嫡立长,可是内院之中,一个世子之位,不知道有多少公侯王府斗的破几就堪,给世人凭添许多笑料。
当年,粟国公立娶二嫁妇,已然不被很多人看好,时至今日,虽然粟国公府的子嗣出息的不多,却偏偏没有一例是因为内宅污糟事儿而败了名声的。
这也是颇让人匪夷所思的一点。
殷夕颜大抵也想到了这些,笑道:“是长房庶出。”
长长的哦了一声,长房,还是庶出,也难怪。
“回头把人叫过来我看一眼。”
殷夕颜到是不反对,到底是自家亲戚,听着别人打听,到不如以亲戚之间小聚的名义叫过来,大家认识一下,也好有个粗略的观察,总不能真把人安插过去,惹了祸事儿,栽到自己头上吧。
利人,损己,得不偿失。
夏侯靳既是给了话,殷夕颜就又挑了时间,两人商量着定在了三日后的午时,若是只请殷黄鹂夫妻,只怕太过刻意,最后还是要捎带着谁。
这人选吧,殷夕颜想了想,就把殷敬亭,殷清晖,殷清尧提了上来,到底是自家兄弟。
夏侯靳看着殷夕颜的目光有点怪,嗯,反正带了几分别有深意的味道,说出来的话,更是让人啼笑皆非,“你们府上,到是嫡庶亲善啊。”
殷夕颜嘴角轻扯,想笑,又觉得笑不出来。
就算是嫡庶亲善,也是三房一处,加上二房也好,与大房的姐妹们,只能算是各有盘算吧。
不过家里的兄弟到是真对她不错。
隔日送了夏侯靳出门,殷夕颜就打发了刘权家的专门回了一趟敬国公府,打发四月又去了一趟殷粟国公府,投了帖子,见了殷黄鹂,把这话递了过去。
去靳王府坐客,还要带上自己的夫君,这样的话头,不可能不跟嫡母回一声。
当日下午,殷黄鹂就去了嫡母的院子,到也没说什么前因后果,只提了那日去靳王府回礼的时候,碰巧靳王妃提了一句现下她出门不便,想着哪日约了家里的姐妹,还有兄弟们一块聚聚,想来,是与家里的姐妹们达成了共识。
粟国公府的大夫人自然不会不许,只不过象征性的问了两句,便挥手放人了。
粟宵在嫡母面前有点胆子小,主要是觉得嫡母能在他姨娘故去之后对他多有照拂,已是心存感激,身为庶子,最忌好高骛远,虽然也想奔个前程,可却也心知嫡兄都未建功立业,若他一个庶子太过出挑,怕是要成为嫡母心里的一根刺,所以,这些年,宁可埋没自己也没奔个前程。
不过现在娶了媳妇,以后早早晚晚都要分府单过的。
粟宵心下有数,嫡兄嫂与他们一家子不过是面上情,出了这府门,怕是照个面都要按着规矩来了,想在那个时候求上门,怕是难了。
所以殷黄鹂试探着跟他提了一句的时候,他到也没反对。
不过也没抱多大的希望,同为庶出,那份艰难,还有小心翼翼的求活,他是深有所触的,再加上殷黄鹂的嫁妆在庶女里也算不得出挑,有很多东西不过是样子货,中看不中用。
他虽然不是图自己媳妇的嫁妆,可是从东西就能看出一个人在府里得势与否,是不是得嫡母看重,这些东西都是实实的摆在眼前的。
所以,求一个隔了房的妹妹,粟宵是没抱什么希望的。
尤其靳王爷又不是好说话的,从他在外面行走,听人每每提起靳王的时候,都是缩着脖子一脸害怕样,似乎那人只提了名字,就能让人肝颤,胆寒。
所以,自打得了消息,粟宵这两天的日子到是有些难捱,差一点就在去与不去上,打了退堂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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