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沈姨娘同样关注着王爷院子里消息的还有马姨娘,只不过马姨娘行事比沈姨娘低调了许多,只打发丫头出去转了一圈,得了答案,便让看守院子的婆子警醒些,不许喝酒,到了时辰就要关好院门。
殷夕颜虽然不知道各处院子的动静,不过刘权家的和余大有家的自然不是吃素的,这一晚上,院子外面活动了多少人,都是哪个院子的,趁着夏侯靳净身的功夫,低语着告诉了王妃。
殷夕颜点了点头,瞧着余大有家的摆着手,“你先家去吧,明天中午的时候进来就行。”
说完又撵了刘权家的也回去,只是临走之前,又不忘吩咐一句,“明儿一走把你男人,还有余大有都叫进来,进来给王爷磕个头,也让王爷知道知道。”
刘权家的笑着应了,自家男人管着姑娘外面庄子,铺子的帐,可以说王妃的家底,没有人比她们一家知道的更清楚,不过刘权一家的卖身契都在王妃的手里捏着,且不说会不会起别的心思,就是三夫人待她的情份,嘱咐她守护着王妃的心,她也断然做不出对不起王妃的事儿。
四月和如歌叫了院子里的粗使婆子一会儿给耳房换水,殷夕颜随意翻着手里的杂记,这本书还是在七哥的院子时淘弄的,这会儿看起来,到是颇有几分意趣。
夏侯靳从耳房出来的时候,头发还在滴着水,脚步放轻,瞧着烛火微晕的光芒下,那个背对着他的女子,不过十五岁的芳龄,正是韶华之年,这会儿安静惬意的翻转着手中的书页,那悠闲,自在的样子,就像是这个屋子,一直有她这个人,每到晚上净过了身,出来就会有这么个身影等着他。
就像现在,女子浅笑的回眸,原本迷朦的眼睛,瞬间弯成了月牙,然后起身缓步走来的时候,腰肢轻摆,那孱弱的腰肢真让人担心再扭下去是不是就要被扭断了。
想着被子下面,被自己揽在怀里的身子,软绵绵,滑腻腻,那不盈一握的纤腰,每次,害得他都不敢用力,生怕力气用的大了,就把这女人的腰肢掐断了。
“王爷的头发还滴着水呢,妾身给王爷擦擦吧。”殷夕颜已经接过了被夏侯靳拿在手里的大帕子,随着夏侯靳的步伐坐到了刚才自己坐的位置,立于夏侯靳身后,一缕一缕的探试着。
夏侯靳享受着女人温情的服务,手上拿着女人刚才放下的书,一页页的翻动着,“你看这个?”
殷夕颜随意的撩了一眼,轻嗯了一声,“之前在我七哥的院子看到这么一本,觉得挺有意思的,七哥就让我拿着看看,说是别困在了闺阁之中,让自己的心胸也开扩一些。”
“你七哥?”夏侯靳觉得自己这位小舅兄,似乎对自己的王妃格外的照顾呢,果然是亲兄妹啊。
“嗯,我七哥从小学了东西,总会把自己白天学的,晚上回来教给我,敬国公府的姑娘们也有女学,只是姑娘们学的跟男孩子学的总是不一样的,后来哥哥偷着教我的时候,母亲也没说什么,王爷不知道,母亲有的时候还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却往往会让人愚昧,他日若是想当好一家主母,光有德,显然又不是够的,所以,能多学些,也没什么不好的。”
“你们敬国公府的姑娘都这样?”夏侯靳不知道别的府里是不是也是这么教姑娘的,不过他娶的前三任王妃,却真真是女子无才便是德,像这种拿着书看却是从未见过,就是府里的内务,帐本,也只能依靠着身边的丫头,婆子来帮着记,要么就只能用脑袋来记。
殷夕颜摇了摇头,“哪能都一样,也就我顽皮些,从小又被祖父母宠着,哥哥们才放纵我一些,父亲和祖父后来知道也没说什么,至于别的姐妹,其实在这上面也没什么兴趣。她们更愿意在女红上下功夫,所以,满府的姐妹们,针线上头,我却是独自落了尾的。”
殷夕颜这话,半真半假,颇有几分自嘲的味道,又在随意的言语间把自己以前的生活都展现了出来,若是有心人,听了,只怕就要开始交心了。
不过夏侯靳显然不是个会交心的男人。
殷夕颜见夏侯靳似乎对那本书上的东西更感兴趣,索性就不再提旧事了,瞧着夏侯靳的头发有七、八成干的时候,又换了块干帕子,直到擦的差不多有九成干,这才拿了梳子从头通到了尾,又拿了发带在身后垂着系上,不用束冠,免得晚上睡觉的时候不舒服。
“王爷累了吧,去床上歇着吧。”
殷夕颜自己动手收拾着被摆出来的东西,似乎这样的事儿做来就像是曾经做过多少次一般,熟练的让人挑不出半点错处,哪里像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侯府千金。
“王妃以前在家也做过这样的事儿?”
夏侯靳像是随意的提起,没有半分质疑的味道,可眼角的余光,分明又带着审示。
殷夕颜面上的笑颜一如刚才那般的温暖适度,不进一分,也不短一分,因为近一分则显得虚伪,短一分,又觉得僵硬,有一种心虚的感觉。
“出嫁前,母亲专门教过的。”
说完这话,面带羞涩的微垂了头,似乎说了一件多不好意思的事儿,又被别人穿破了一般。
夏侯靳一直都知道这门亲事儿,要不是圣旨赐婚,敬国公府是断然不会把三姑娘许给他的,哪怕三姑娘的命格是那个样子。
平凉侯府的老夫人上门提了两次亲都没让殷家三房松口,夏侯靳就在心理忖度过若不是三姑娘这样的命格,估计,他压根也不可能把人取回来,就是撑破了头,闹到圣上面前,殷家也不会妥协的这么快。
更何况这里面又不只一个殷家,还有顾家,顾家那个老太太可是冒着生死进的宫,为了一个外孙女,连自己的生死都置之肚外了,可见顾家对这个丫头得多重视。
当年,顾家嫁姑娘的时候,就出了名的苛刻,条件提的那些条件让望穿秋水的人都止了步,顾家老夫人似乎对女孩特别情有独衷,不过对自家的孙女也没见得有这个外孙女用心,可见殷夕颜的平日行事儿必是得了其母真传,坊间有传,顾家老夫人宠爱殷家三姑娘的原由,就是其貌多肖其母。
“岳母到是多费心了。”
一句话,说的意味深长,让原本憋气憋的脸红的殷夕颜一下子更涨了起来,靳王说的这么隐晦,可是眼眸里的火光又是那么的明显,接下来的事儿,几乎不用她再思考。
“帐幔还被牛角勾紧紧的勾着,八仙桌上的烛火还在窗户透进来的风里摇曳着,偶尔传着啪啪的爆烛声,提醒着殷夕颜这会儿屋里的情形。
温度,一层层的升高,甚至男上女下的影子都倒映在窗边的墙面上,殷夕颜微咬着红唇,觉得身体里面最羞涩的因子都被靳王给挖出来了,外面的丫头,婆子,还有一桶一桶的抬着脏水,是不是也能看到屋里映出的影像。
心,有一种被人偷窥的难堪,声音带了几分恳求,“王爷,光,帐幔——”
“王妃害怕吗?”夏侯靳似乎很享受女人的紧张,曾经被他以为只能用来传宗接代的行为,自打换了人,身体都有了不一样的感觉,虽然夜夜做新郎已经腻歪了,可是新娘要是殷夕颜的话,他想,他还是乐意之至了。
殷夕颜咬唇的样子,让男人特别有满足感,不过那两片红润的唇瓣被这样咬着,有几分青白,还有牙齿留下的痕迹,夏侯靳微皱了下眉,拇指擦过殷夕颜的唇瓣,“别咬了,会,疼。”
殷夕颜以为会听到男人说,我,会心疼。
眸底像是有暖光闪过,可是又觉得自己一定眼花了,靳王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暗自失笑在心,却轻轻的摇了摇头,这,似乎成了下意识的动作。
夏侯靳似乎被女人怜弱如水般的目光给软化了,这才几日啊,他竟然这般贪恋女人的身体,还有女人的目光,每每看到这样的目光,他就恨不得把自己化在女人身体里,然后呢,自己的孩子,由这个女人来孕育,大师说,这个女人就是上天派来拯救自己的,所以,他们才会这般完美。
手,挥起,风,刮落了烛光,帐幔也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打落,遮住了外面的光,连月光都投不进来了。
满室的大红色,明明灭灭的包围着女人,也包围着男人。
“王妃明天不必早起了。”
喘息间,夏侯靳把身上的力气压到了女人的身上,还不忘照顾女人的身子。
可是殷夕颜却是一个激灵,以她了解的靳王,要是说这番话,注定了今天晚上,不只这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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