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殷夕颜从来没想到一向大方得体,温柔贴心的四月还有这般暴躁的一面,那簪子上已经见了血,虽说是扎在了背上,可这样一下连着一下,只怕芳草一时半会连床都起不来了。
四月怒到了极点,哪里还理会得了旁人,生平第一次失控,癫疯道:“你忘了当初少夫人嫁人的时候,咱们跪在夫人跟前答应的话了吗?”
芳草浑身一僵,只是瞬间,又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摇头道:“我没做错,是少夫人对不起世子爷。”
“芳草,若是我没记错,你哥哥定亲的对像就是五妹妹身边的千溪吧。”
殷夕颜在四月说了那么多以后,终于抱着孩子靠到了一侧的椅子上,目露嘲讽的看向了芳草。
果不其然,芳草的身子又是一颤,紧接着便僵直的要辩解。
殷夕颜曾经如水的目光,再次看向欧阳柏宸的时候,已经露出了一分了然,两分厌恶,还有三分的不明不白。
“宸,这出戏,不累吗?”
欧阳柏宸的身子再度一颤,瞳孔慢慢的收缩,原本散在四处的光影汇到了一处,然后凝结成一束顾作坚硬的目光,不自然的哼道:“你说什么,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殷夕颜嘲讽的笑了,笑的没有半分的暖意,曾经的含情脉脉,都换作了如今的满目疮夷。
“或许是我太天真了,竟不曾看出五妹妹的心思来,想必五妹妹每次借口到延庆侯府来陪我,所谓的想我,也不过是个借口吧。”
很显然,殷朝颜是个很有表演天赋的人,至少欧阳柏宸还露出几分不自在的时候,殷朝颜却是满面的笑意,微微的俯下身子,目光怜惜的扫过殷夕颜怀里的孩子,才开口道:“三姐姐,我早就说过,这世上,不是所有好事都只降临在一个人的头上的,而且我早就与宸有过交集,若不是三姐姐有个好舅母,只怕这会儿坐稳这世子妃位子的早就是我了,三姐姐既是抢了我的东西,自该还回来,不是吗?”
“抢?”殷夕颜觉得这个字眼对她而言太过陌生了,从小到大,什么东西不是她信手拈来,何曾需要抢夺,抢,又岂能配得上她。
殷朝颜却是肯定的点头道:“三姐姐只怕是习惯了随手可得,所以也忘了学会珍惜了吧。”
“啊!”四月的一声惊呼瞬间收拢了殷夕颜的眼神,不过一个错神,芳草竟然发了狠力,不知何时,一根簪子已经狠狠的扎进了四月的胸口。
“四月……”殷夕颜艰难的叫出了四月的名字,从来不知道这个名字这般难以出口。
四月的胸前已经在芳草拔出簪子又补一下的时候,瞬间被鲜血浸染,脸上的血色更是快速的消失着。
“姑娘……”四月的声音虚弱无力,是真的没了力气。
芳草终于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她只是想自保,她只是想让四月也尝尝那簪子扎在身上的痛,可是她没想到,这枝簪子会这般的锋利,扎的位置又是胸口,整个人都像是傻了一般,连忙要扑向四月,她不是存心要让四月死的。
“你别碰她。”殷夕颜的怒喝像是一层魔罩一般生生的挡住了芳草再伸出去的手。
“四月,你怎么样?”殷夕颜积攒了力气快步的走到了四月的身边,其实不过五、六步的距离,可生生的让她的腿颤抖的几次趔趄。
“少夫人,四月不能陪着你了。”四月的艰难的一字一顿,生平的力气,似乎都用在了这几个字上,然后目光带泪的看了一眼殷夕颜怀里的小主子,微微垂下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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