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如此之美好。一刹之永恒。
直到天边有云彩飘过,遮住了那月。黯黯夜色模糊了眼,他方轻动了一下,似是叹息般问道:“怎么不点灯?”
朱尾用力地摇了摇头,仍是趴伏在他身边。
“我听过一个故事。有一个妖精化作的女子和一个凡俗男子相爱,凡人想娶那个女子。女子答应了,但是让他永远不能在晚上,用灯火照她。他们生了一双孩子,过得很快乐。”
“可是有一天晚上,那个凡人参加筵席回来,喝多了酒,便点了灯,去看他的妻子和孩子。他的妻子被灯一照就醒了,伤心说道:我的肉身受不得灯火,你不守诺言,照了我,我便再也不能化成人形了。说罢便化作一缕烟消失了。那个凡俗的男人一生都追悔莫及。”
朱尾定定地看着他,“我好害怕,一点灯,你就消失了。又好害怕,现在只是一场梦,我醒来,仍然只有我一个人。我……”
话没有说完,被他伸臂紧紧地抱住了。
朦胧夜色中看不清楚什么,他伸指探上她的脸颊,摸到了嘴角,在那小小一处伤疤上反反复复地摩挲着。
“还疼吗?”他喃喃地问。
朱尾脸上潮湿,喉中哽咽,使劲摇头,用力抱紧了他瘦长的身体。
他抚着她软软的嘴唇,吻了上去。
一个暌别了七年的吻。
朱尾哭得不能自已,却用尽全力去回应。仿佛要将这七年的断肠相思都发泄在这一吻中。唇舌纠缠,悱恻却又狂乱。这一刻世间只有彼此,眼中只有对方的影子,鼻侧只有对方的气息,手下只有对方温热的肌肤。
陌上春不想停下来,朱尾也不想停下来。似乎是为了补偿,或称延续,七年前流风回雪之中,那短暂而又钻心疼痛的临别之吻。
直从壮怀激烈吻到潇潇雨歇,朱尾按在他胸口上的手掌只觉得他心脏剧烈跳动,猛地紧张起来,担心他又受不得这般激荡情绪,忙侧过头,喘息着和他分开来。
他兀自紧抱着她,神色有些委屈。
朱尾咬唇,轻推他的手臂,呐呐道:“你先吃点东西,还要喝药。”
他有些不情愿,还是乖乖松开了手。他点了灯,朱尾端过粥来,拿着铜勺试过了温度,便喂给他吃。
他乖顺吃了几口,忽然问道:“你,吃了没有?”
朱尾摇摇头:“吃不下。”
他垂下头,有些沮丧道:“我也吃不下了。”
朱尾有些怔,“你……你现在怎么像个小孩一样?”
他向碗里努努嘴,道:“那你吃一点。”
朱尾噗嗤一笑,舀了一勺自己吃了。又喂给他一勺,哄道:“好啦,我吃了,该你吃。”
他仍然闷闷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