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舍不得栩意做事,即便是轻巧的事,他也舍不得。
在京都的家里,他事事都亲力亲为,能不让栩意动手的,他都不会让她做。
沈臣玦想接过她手里的托盘,没想到却落了个空。
栩意听见沈臣玦的称呼骇然失色。
她又气又怕,眼里马上蓄起了泪水。
她惶惶不安的看了看在忙碌的爸爸妈妈,生怕他们听到。
在看到他们离的远,不会听到后,她才松了一口气。
这是她家,她怎么可以看着爸爸妈妈在忙,而她什么都不做的在一旁干看着,她做不到,她不能听沈臣玦的话。
栩意愤怒的瞪了沈臣玦一眼,生气的端着水转身离开。
他怎么可以这么肆无忌惮的在爸爸妈妈还在的时候叫她,万一被听到了怎么办。
他们才刚回家,凳子都还没有坐热。
他要说,能不能先缓一缓。
他有那么心急吗?
沈臣玦被气笑了,他咬着牙脸色阴沉的看着栩意。
她回家了就不能叫老婆了是吧。
也是,他的身份还没见光,当然叫不得。
他不能光明正大的叫,悄悄叫也不行,还真是让人火大。
沈臣玦忍了又忍,忽然换了个方向,往栩妈妈那儿走去。
客厅和厨房相隔不远,栩妈妈在厨房泡茶,桌上还有泡好的茶没有端出去。
栩意不让他拿她手上的,那他去里面端好了。
他端了,她就可以不做了。
沈臣玦看着那滚烫的热水注入杯子把茶叶冲开,心里跟着一紧。
他回头看了一眼栩意的方向,刚好她最后一杯水发完,沈臣玦如释重负。
他还真怕栩意不小心洒了弄手上,到时她非得烫破皮不可。
想到这儿,沈臣玦加快速度走进厨房,默默的端起剩下那几杯水。
“幺妹儿,慢点哦,小心烫。”栩妈妈在切水果,头都没抬,她自然的以为是栩意。
沈臣玦端水的手一顿,没答话,悄无声息的往外走。
栩妈妈说的是庆城方言,他听懂了意思。
既然知道水烫为什么还要让栩意端,这种既知有危险的事情,就不能不让栩意做吗?
沈臣玦没走几步,就在遇上了来厨房帮忙的栩爸爸。
“怎么能让你来端。”栩爸爸远远的说了一句。
他习惯了方言,脱口而出。
随后他又冲着厨房喊道:“意意妈,你怎么能让沈臣玦端,他是客人。”
栩爸这一嗓门,能听懂的,不能听懂的都看向他们。
“沈臣玦,你去坐着休息,我来。”栩爸爸切换了普通话,说着想接过沈臣玦手里的杯子。
怎么能让客人做事。
“栩叔叔,您去帮阿姨吧,我来端。”到了他的手上,怎么还可能拿出去。
他是帮栩意,又不是帮他。
他身份没曝光,
沈臣玦没等栩爸同意,端着托盘走了出去。
栩意一直胆颤心惊的看着他们,就怕沈臣玦语出惊人。
还好沈臣玦没乱说,她感激的看了一他一眼,又转身离开去了厨房。
她的水果端出来,沈臣玦又走了过来。
他趁二老不注意,强势的让栩意把水果给他。
爸爸妈妈在,栩意不敢跟他吵,只好让他端。
栩意才脱手,后面栩爸端着最后一盘水果出来了。
“幺妹儿,你怎么让沈臣玦端,他照顾了你那么久,在我们家该休息了。”栩爸爸跟女儿说话是用的方言。
沈臣玦是客人,来他们家应该由他们照顾他才对。
“爸爸,他自己闲的没事干。”沈臣玦威胁她,她不得不听。
他要做,她拦不住,她还左右不是人。
栩意叹了口气,顺势接过栩爸爸手里的水果,让他坐下休息。
她的水果还端在手上,沈臣玦过来了,
她那时还在爸爸身边,隔的极近。
沈臣玦把手放到她的盘子边缘,稳稳的捏住另一端。
他不拿好,一会儿栩意会把它砸他身上吧。
“老婆,放手吧。”沈臣玦温柔的叫着栩意。
然后不去管她的反应,又看着栩爸爸。
“爸爸。”沈臣玦沉声叫道:“我是男人,在家里做点是事应该的。”
他吐字清晰,生怕栩爸爸听不懂似的。
他们的方言,他听的懂。
第一次他们用方言打电话,他听不懂的感觉真的太难受了,所以他找了老师去学。
就因为他们不知道他和栩意结婚了,栩爸爸才会把他归为客人。
他们对他的客气,对他的热情,都是因为他是客人,是栩意的救命恩人。
他不能帮栩意做事,不能亲昵的叫她老婆。
如果他不说,他还不能挨着她坐,晚上还不能跟她一起睡觉。
可是怎么办,他没有栩意睡不着,不抱着她他心里不踏实。
就现在这几件小事他都忍耐到了极限,晚上他要疯的。
反正早晚都要说,还不如快刀斩乱麻。
他们早点知道,好早点接受这个事实。
“老婆,什么老婆?”栩爸爸云里雾里的。
他还没从那声‘老婆’中回过神,又被沈臣玦的话惊到。
“你刚刚叫我什么?”
栩爸爸惊愕的看着眼前气度不凡的男人,不可置信的又问了一遍。
他怎么成了沈臣玦的爸爸,他口误吧。
还有老婆,他是在叫谁。
“沈臣玦你闭嘴。”栩意气急败坏的怒吼,盘子被他趁机拿走。
沈臣玦随手把盘子放在最近的桌子上,站直身体。
“爸爸。”他非常认真:“我叫您爸爸。”
“您是栩意的爸爸,我自然要跟着栩意叫您爸爸。”
他这话说的够直白了吧。
能这么叫他,除了是他女婿还能是什么。
他早就该这么做了。
“不是…这…”栩爸爸一时有点反应不过来。
他抬头看向女儿。想寻求一个答案。
他是不信沈臣玦的。他凭什么要信他,他们又不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