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时间的流逝，九州拍卖行的人渐渐多了起来。
“当——”
一声清脆回环的钟声之后，拍卖会终于开始了。
帝王定下来的包厢在三楼，正中央靠左的位置，里面是装修豪华的包厢，外面则是延伸出来的半露天阳台，站在阳台上，能够清楚地看到正前方的拍卖台。
戚团团很喜欢这种略带几分熟悉感的建筑风格，尤其是当她看到了隔壁楼下，二楼阳台上露出来的那半张脸的时候。
这人正滔滔不绝地跟什么人说着她的坏话，虽然声音不大，但所有包厢阳台和窗户的设计，都是扩音设计的，所以不少句子都传了过来。
不过，够戚团团听热闹的了。
“黄姐姐你又跟我开玩笑，戚团团是个什么东西，如今不过就是冒出来了个师门，就轻狂起来了！哼！我看她那师门……”
“说白了她就是个暴发户似的土鳖，你都不知道多搞笑，之前瞧她跟那个戚明风推搡来推搡去，竟然就为了相互客气一张黑色的邀请卡！呵！最低等的观众席，他俩竟然也这么稀罕！”
“黄姐姐，我敢打赌，那个戚团团肯定就坐在观众席里头，哈哈，一会儿我一准儿拿核桃砸她的脑袋！唔！真讨厌，也不知道是谁这般恶心，竟弄得连我们这里都是烤肉的味道！”
这人一边说着，一边下意识地抬头往味道最浓的地方嗅闻，然后，一下子就撞进了戚团团似笑非笑的桃花眼中。
“嗨！”戚团团笑嘻嘻地挥舞着手里的烤串儿跟她打招呼，一口小白牙明明很可爱，却透着森森然的感觉：“秦云霜，说坏话被我抓包了哦！”
秦云霜目瞪口呆，傻乎乎仰头看着戚团团的模样，就像是一个脑袋空白的傻逼。
之前跟她对话的人，大概是从未见过秦云霜这幅蠢样子，便走到了阳台边，抬头看了过来。
戚团团瞥了一眼，是个挺美的女子，瞧着十七八岁的模样，模样温柔如水，看到了她，也露出了吃惊的神色。
戚团团脑海中滑过一道隐约的记忆，有些模糊，只记得这个女子似乎是二流世家黄家的，再多的就没有了。
原身不爱交际，所有的交际对原身来说都是羞辱和嘲讽，所以如今自己认识的世家子弟其实也不多，就那么几个。
“团团，你怎么……”然而那女子却似乎对她很熟悉，未语先笑，又带着几分惊叹：“你竟然在三楼啊。”
三楼，那是一流世家，或者极有身份，地位，手段的人，才能够租到的拍卖包厢。
戚团团点了点头，却没有过多回应她。
一个刚听完人家坏话，就能转头对被说坏话的人笑嘻嘻，还笑得这么如同亲姐姐似的的人，戚团团不喜欢。
相较之下，她宁可喜欢秦云霜。
因为伸手不打笑脸人，秦云霜没笑还说她坏话，可以直接揍！
戚团团转头看身后：“师哥，来个核桃。”
帝王的修为比她高，她都能听到秦云霜说她坏话，帝王自然也能听到。
他端着一盘子核桃走了过来，不是戚团团以为的就扔给她一个。
戚团团眨眼：“人又不傻，会跑的。”怎么可能把这么一盘子核桃砸完了？她手小，最多一手砸三个。
帝王的表情淡淡的：“可以的。”
他站在戚团团身边，眼瞳中微微浮起一点湛蓝，凉凉地看向了秦云霜。
“戚团团你别乱来！这，这里可是拍卖行！”秦云霜看见戚团团的瞬间就觉得头皮发麻，见到男人就更觉得腿软。
眼见那师兄妹俩盯着一盘子核桃说话，她虽然听不清两人在说什么，但总觉得不大好。
那位黄姓小姐姐第一个反应过来，立刻就退出了阳台的可见范围，且小声提醒秦云霜：“云霜！快过来！”
聪明人知道什么人招惹不起，秦云霜不蠢，但她有些自以为是——
她以为戚团团就该坐观众席，结果人家这会儿在她头顶！为了脸面她就觉得自己不能被吓跑！
她还以为，在这九州拍卖行里头，戚团团什么都不敢做，因为会被扔出去！她太把自己当回事儿，又太不把一流世家级别的包厢当回事儿了！
所以，她失去了最后的逃跑机会。
帝王说“可以的”，那就是真的可以的。
戚团团拿起一个核桃，上下抛了两下，忽然抬手一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