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眼里包泪,他软软趴在贺喜肩头,好奇打量家中陌生人。
“礼仔,喊舅父。”贺喜挥礼仔胳膊。
他仍好奇,少了平时活泼,乖乖靠在妈咪怀中吃手指。
阿飞笑赞,“虎头虎脑,好生可爱。”
饭后,阿飞有意抱他,朝礼仔拍手,可礼仔极不给面,撇开头转扑在贺喜肩上。
贺喜作无奈状,“他是这样啦,认生。”
阿飞笑,憨憨模样,“以后多走动见面,他认识我该好些。”
他倒是主动。贺喜只笑不接话。
阿飞走后,粱美凤感慨多多,“许久没回,快记不清了,阿飞问我回不回…小囡,阿妈想回去一趟看望他们。”
客大少消息灵通,叫阿飞的人才上薄扶林山道,便有人去查他底细。晚上,一份资料送他手上。
“老婆仔,他是阿妈舅父的孙子。”关系复杂,客晋炎要绕晕,“和同乡一起偷渡来港,在塑胶厂做拌料工。”
贺喜却道,“可他与阿妈并无血缘关系。”
隔一条深圳河,俨如两个国家,即便客晋炎有心查他,也不能肯定查到的是真。
客晋炎沉思片刻,“老婆仔,我让人盯住他。”
贺喜忙道,“先别打草惊蛇,看他想做什么,他有意让阿妈跟他回大陆。”
“阿飞讲你阿公要迁坟,阿妈想回去看看。”粱美凤当他是真的亲戚,没往别处想。
“阿妈,他不是我表哥。”贺喜神色严肃。
粱美凤愕然,“小囡…”
母女二人共计一番。
白日里,粱美凤照常与阿飞来往,贺喜亦殷切切邀他来家中做客,私下里又联系林sir。
阿飞察觉时机已到,再来薄扶林山道做客时,对贺喜道,“表妹,你带礼仔一起回去可好?为你阿公迁坟,随便帮睇风水,也算表孝心。”
贺喜笑,反问,“表哥知道我会睇风水?”
阿飞神色几变,声音小了些,“听阿姑提过。”
粱美凤半身作抖,几欲发火,想锤死眼前后生仔,看着憨厚可爱,原来是头中山狼。
贺喜朝粱美凤递眼。
粱美凤按捺怒气,转笑道,“阿飞讲的是,小囡从未见过你阿公,该和我回去给阿公磕个头。”
“还有仔仔。”阿飞提醒。
“是是是,仔仔也该见他太公。”粱美凤附和。
贺喜唯唯,声音细细,“听阿妈的。”
阿飞心中满意,憨笑,“有同乡要回,和他们一起,湾口岸夜里有船停靠。”
据阿飞讲,他无身份证,来时偷渡,回去也要偷回。
深圳河湾一带有“蛇头”,除了接偷渡生意,兼贩“生猪”。
“做的是见不得光勾当,不好跟去太多人的。”阿飞道,“有同乡租了van仔,天黑时来接你们去新界。”
粱美凤母女深表理解,贺喜道,“我只带莉迪亚回去,她帮看礼仔。”
阿飞看一眼膀大腰圆的莉迪亚,暗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