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妈该信你话,不出门,衰!”
整条街混乱不堪,菜洒一地,惨叫连连,最初从唐楼跃下的青年男人,手染鲜血,拖人肠子一米远,梁美凤头次见人肠,惊叫一声,若非贺喜扶着,差点再倒地上。
“叼你老母,丧尽天良死扑街!”梁美凤无力靠在贺喜身上,几欲晕厥。
“风水轮流转,韩雄跑路,和盛会来收地盘,咱们米饭班主要换人!”见惯血拼场面的菜贩毫无惧意,津津乐道。
直到回家,梁美凤仍旧在哆嗦,贺喜回屋,取出已写好安神符递与梁美凤。
“阿妈,晚上压在枕下,安心睡一觉,明日就会大好。”
梁美凤仍旧将信将疑,贺喜直接替她塞在枕下,烧洗澡水让她洗澡安歇。
梁美凤睡后,贺喜燃了香烛,对已故契爷贺天罡拜了拜。虽然贺天罡事实上是她徒子徒孙,但也亏得有贺天罡照拂,贺喜这具小身子才能养这般好,令她有足够精力再修炼。
回屋后,贺喜诵了一段道家经文才歇下。
转天,梁美凤气色如常,只是不敢轻易再出门,给贺喜一张青蟹,嘱她去前街中药铺抓甘草杏仁。
整条金鱼街十家有九家卖鱼,竞争力大,梁美凤为了多盈利,在铺子门口摆瓦缸,兼卖凉茶。
怀揣一张青蟹,贺喜不紧不慢往药铺走,又经通菜街,昨日混乱场面已不在,殡仪馆和警署的车停在街口,两个差人在向市民了解情况。
年过半百的抓药伙计直摇头,“希望这次的米饭班主能做得久,不然日日腥风血雨,谁受得了。”
本埠警匪一窝,压榨市民,收保护费的人一换再换,小市民对成立不久的廉政公署不抱太大希望,只求收保护费的人能不再变更。
贺喜老长叹气,“世道乱,顾己为上。明叔,近日避开有水的地方,你有一水劫。”
明叔把药递给贺喜,打量她,小小一个,才足他胸口高,德贞女中念中二,学她契爷贺天罡为人批命?
明叔摇摇头,并不将贺喜话搁在心上。
明叔家住油麻地,从金鱼街至他家,一路平坦大道,无需乘轮过海,打烊回去时,愈发觉得贺喜乱讲,哪知行至他家楼下,地下水管爆裂不停往外冒水,堵住他回家惯走的一条道。
近日避开有水的地方,你有一水劫。
明叔脑中蓦地冒出这句话,心思百转,掉头绕行一圈进家,刚松口气,就听老母喊他,“明仔,烧壶热水送浴室,快点啊。”
炉上热水已滚开,明叔未多想,应声,拎了茶壶就往浴室走,未料绊到矮凳摔跤,哐当一声巨响,。
明叔老母顶着满头泡沫从浴室出来,就瞧见明叔摔坐在地上,湿了半条裤腿。
“这么不小心!快脱裤子,快冲凉水。”明叔老母碎碎念。
明叔半条腿已无知觉,想到茶壶滚水也是水,苦笑一声,竟叫小鬼头料中!
……
本埠人喜欢喝凉茶,梁美凤每日早起在家煮好,端去店铺五毛一碗卖,不到傍晚就能卖光,每年暑假都会多挣些许,贺喜因帮忙看铺,开学前也能得到奖励。
这日早,梁美凤在家煮凉茶,贺喜带上暑假作业,照例下唐楼去街尾店铺。
“阿喜,钵仔糕,刚出锅的钵仔糕,要不要?”云姑招呼她,张罗生意。
贺喜给她一块币,甜甜道,“云姑,要两个,红豆味。”
端着小钵去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