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鸿低头看了看自己,他确实没什麽可拿出来讨好女人的东西,连银两都不多,最值钱的怕只有腰间那把刀,可是人家未必看得上这沾满血的东西。
眼看暗夜即将过去,云州危在旦夕,离鸿无法,躬腰向如意行了个大礼:“在下当真急著求药,姑娘想要什麽报酬,尽管开口,日後离鸿赴汤蹈火也会替姑娘取来。”
“你堂堂男儿,拜我一个娼妓做什麽。”如意瞅著他嘻嘻一笑,“我以为依风狼的脾性,早该把我吊到房梁上,脖子上架著刀逼著要解药呢。怎麽会有你这样的人,嗯?”
“你我无冤无仇,更何况是我有事相求,怎麽能强逼於你,再说你是个弱女子,我怎麽也不能跟你动手。”
如意又笑了,她一双杏眼上下打量著离鸿:“俗话说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我这儿什麽都不缺,唯独缺个依靠,我瞧你人挺老实,模样也顺眼……”说著她走到离鸿身边,一手搭上他胸口,“想要解药也可以,不过得娶了我。”
离鸿吃了一惊,惊愕地瞧著她,却不见她有一丝的玩笑之意,反而变本加厉地两只手都搂了上来,抱住了他的脖子。
“不成的姑娘。”离鸿挣扎著退开去,“别的我都能答应,这个不行。”
如意不依不饶地靠上来:“怎麽,你嫌我是个妓女,还是觉得我长得丑?”
离鸿急忙道:“不不不,我自己是个弃儿,怎敢轻看姑娘的出身,再说姑娘花容月貌,便是瞎子也不会分辨不出。只是……”他用力闭了闭眼睛,脑海中那人的身影又浮了上来,“我心里有别人了……还是个男人。”
如意神色一顿,古怪地应了一声:“哦?那真是可惜了。”
离鸿不知是否惹恼了她,讷讷地道:“那解药……”
“我们帮中的东西从不给外人用,这是帮主姐姐定的规矩,”如意又看了他一眼,“那麽,就当是给你偷了的吧。”
离鸿明白过来,喜不自禁,向她连连作揖:“多谢,多谢姑娘。”
如意嘴角却现出一丝苦笑,喃喃道:“我也不知自己犯了什麽糊涂,刚刚在暗巷里明明是你多事,我却忍不住想,要是六年前那个夜里也有人这样多事救了我,或许我根本不会沦落至此。”
她声音虽低,但离鸿还是听了个清楚,不由得怔住了,倒是如意很快没事人似的仰起脸来:“去,把墙角的那甕酒搬走。”
“酒?”墙角里确实有个不小的酒坛,离鸿有些不解。
“那便是解药,酣甜香一下能迷倒一片人,寻常解药解不得,你须把这酒架在炉上,文火慢煮,待酒香飘出,十里可闻,闻到之人便能从药性里醒过来。”如意说完,看了一眼窗外,“快走,等帮里的姐妹都回来可就走不成了。”
离鸿忙应了一声,抱起酒坛就向门外走去。
“哎,可别忘了你应过我,往後总要帮我办件事,以作报酬。”如意在他身後道。
离鸿点了点头:“在下决不食言。”
清晨,云州湛蓝的天色中浮著一抹红云,迷花儿在晴好的阳光下打了个呵欠,呵欠打到一半就停了,他在空气里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味道。太安静了,天南堂虽然擅长的是旁门左道的功夫,但不少人仍坚持晨起练功,而这个早上实在是安静得不同寻常。
迷花儿四下里看了看,将手攒到嘴边,引出一声悠长的嚎叫,这狼嚎在四野里回荡了片刻渐渐消弭,没有任何的回音。
“出事了。”迷花儿在心里默默地道。
他轻功奇绝,云州地形又烂熟於胸,没过一会便寻到了堂中司库外,只见地上倒毙著几个风狼的兄弟,都是背腹受创,看样子竟是还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