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父看到门外的江秀林时,并没有立即认出来,只因她是从那黑漆锃亮的汽车下来的。在他的意识里,胆敢跟自己丈夫离婚的女人是没有什么好下场的。这位带着浑圆珍珠项链,脸色红润,气质极高雅的女人怎么看都不像是下堂妻的模样。
江秀林不喜江父看她的眼神,抬起下巴极傲慢地对他说道:‘去叫罗伯出来。我有事跟他交待下。”
江父不敢违背,屁颠屁颠就跑了进去,连门都没有关。
江秀林在外面并没有等多久,罗伯已是快步奔了出来,远远见到是前太太,更是又快了几步。江父及江雅哲紧紧跟在后面。
“太太,你怎么有空回来转转?”罗伯极是想念江绣琳当家时的日子,又轻松又自在。而现在,自己做些什么事,买些什么东西,江家这几位外姓人总要多嘴多舌,一只脚进来。就像老婆说的,再忍一段日子,等捞够了钱,他们一家子也不打算干了。
“罗伯,我可不再是罗家的太太了,”朝他后面的两人示意地一点头,“那才是罗家正经亲戚。我这次来,没有别的事。因着我打算出一次门,所以我们那边的生活费会让李妈妈过来领。”
李妈闻言上前了一步,笑盈盈地向罗伯施了一礼。罗伯忙避过了一边,忙说道:“太太,不,江小姐不用这么客气。本来派人过来说一声就成了。我会每个月准时往府上送去。”
江秀林示意罗伯往后看,“罗伯你在罗家服侍几十年了,我自是信得过的,但……我就怕别人会说三到四,别到时,知道我不在家,李妈妈连一分钱也要不到手。烦请你给罗老爷提个醒儿,我那边的一儿一女,身上都流着罗家的血。这已是落地成事实的了。别为了个,连是男是女都不知道的胎儿,寒了他们的心。”说完,也不管其他人的脸色,竟自和李妈上了车。她没有留意,但眼尖的李妈却是把江家父子那不善的神情收入了眼底。
如果是换成了第二个人,估计会极不屑于再舔着脸上前夫的门,讨要这几十元的生活费,但江秀林却不觉得这样做有什么不妥的。离婚协议上列明的清清楚楚,这是罗毅应该承担的义务和责任。若是他没有能力也就算了,但他现在还没有败不是?五十元,可是够一普通人家吃一个月了。自己的钱省下来,以后可是有大用处的。江秀林决不会承认,她其实是,很想在罗毅的身上多踩几脚的。落井下石,有时候,其实真的很爽不是?
只可惜,这几十元也拿不了几个月了,刚刚在大门,她留意到,一向摆在门口迎客的几株名贵兰花已是不见踪影。
正如江秀林所想,罗家已是渐渐尝到了钱不够花的滋味。江雅筑养胎用的燕窝粥都断了,弄得她极其不满。她现在是无法起身的,只能让江母去闹。罗毅本就烦的搔头,被江母闹了两次,就发了大火,狠狠把一只烟灰缸砸在了地上,四散飞溅的碎片割伤了江母的脚背,让她鲜血直流,吓得她失声尖叫。最后,还是江雅哲捂了江母的嘴把她拖回了房。
罗毅沮丧地捂着头。他前段时候赢回来的钱,转眼间就又给输回去了。眼见着白花花的银子眼睁睁地入了别人的口袋,他真是不甘心啊。回家,悄悄把爸爸留给自己的私房金条拿出来一些,他又马不停蹄的回到了大富贵。这次倒是手气不错,又赢回了一些。本想着趁手气好再玩多几局,无耐又怕第二天上课不够神,只能揣着银子走了。
第二次再来,手气又衰了。把拿出来的金条全搭了进去。这让他再也没有了任何兴趣,灰溜溜地走了。
何曼芝站在楼上,对着胖子轻言慢语道:“看不出来,他还是有些家底的,那些金条看着成色不错。”
胖子在何曼芝的水蛇腰上拧了一把,“乖乖,下面就要看你的手段了。他家的底,我好想想给他布个多大的局子。这个凯子可是裴哥特意关照的,务必要把他给榨得干干净净。”
“那还要你说!”何曼芝翘起了兰花指,“裴爷可是说了,他输的10%归我呢!怎么也得把他剥个干干净净才成啊!”
胖子猛一拍手,“这就对了!若人人是你这份劲儿使上,我何愁怕没有生意。多多留意着,若再有这样的水鱼,你多多给我拉来,我也给你按10%算,怎么样?不单你,你的姐妹一样的价!”
“李胖子!说话算话!”
“我哄你不成!这生意得长来长往,说话不算数对我没好处。”
“成!我这就回去给姐妹们好好说道说道。”何曼芝站起来,弹弹了裙角,快点把罗毅搞掂,她才好再拉别的客人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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