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待发。
阎乐站在他们面前道:“死牢里的人,一个活口都不要留。”
“明白。”铁铮铮的汉子如宣誓般回应响彻祁阳宫。
赵高身着暗纹织锦蓝袍,从内殿走出来。
“如此冒险,真的好吗?”
今夜胡亥要血洗李氏一族。
万一要是有人泄露了出去,或是出了什么意外,胡亥便会置于失信之地。
朝臣会舆攻他为君不仁,为人不信。
“你也说是万一,万中疏漏之一,我万事准备周全,除非李氏一族有人插了翅膀逃出死牢。”
他决意要现在诛杀李氏所有人,赵高也无力阻止。
“那你宣告天下,明年三月才处死李斯,那到时候,你拿什么去午门腰斩。”他忧心忡忡的说道。
胡亥看着阎乐带人离开,才回过头一脸淡容的瞧着赵高。
“赵高。”胡亥唤他。
“嗯?”赵高疑惑。
“你是不是傻?”
胡亥甩开龙袍广袖,坐在高殿的龙椅之上。
赵高:“……”
“你把话说清楚,我怎么傻了?”他急燎燎的奔到胡亥面前。
没有其他椅子,赵高只能站着。
胡亥鄙视的睨他一眼,道:“刑部不还关了一些死囚么,随便拉一个出来,行刑之日套上麻袋,谁还知道他是不是李斯。”
赵高啧啧叹道:“为了苌笛,你简直魔障了呢。”
胡亥笑了笑,道:“她不想要李念玥死,不然,朕的私卫,有一批会是往皇宫东北角而去。”
东北角的方向,是披香殿的方向。
“可刑部小侍郎和李氏交好,你确定你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偷个人出来?”
胡亥沉思片刻,道:“刑部中刑部尚书最大,何俞不足为惧。”
小小的何俞,算得了什么。
李丞相已然落马,随便给何俞安个罪名,撤了他的职就好了。
朝中也爱捧高踩地,没有谁会为李斯和何俞说半句话的,这就是政客的立场。
赵高笑着:“你自己合算好,那就无妨了。”
他看何俞那个臭小子不爽很久了,能借胡亥的手除掉他也不错,懒得他再伤脑筋。要不被胡亥知晓动机,又要使劲打压何俞,赵高真真是觉得有心无力。
谁让朝臣拥护赵高暂代丞相职位,何俞却抵死反驳赵高无能力胜任呢。
胡亥的神色变幻莫测了一番。
“何俞阻挠你暂代丞相职务的事,你切勿放在心上,以卵击石,他翻腾不了几天的。”他语气轻许。
赵高拱手作揖。
“微臣知陛下属意,实乃欣喜,本知此时急不得也不该急,奈何何俞那小子出言不逊……”
胡亥抬手,赵高垂眼闭嘴。
“他年轻气盛,说话口气难免不当,你混迹庙堂七八年,该知同朝为臣共侍君的道理。”
赵高的眉毛突突跳,胡亥这该不会是怪他求位心切,诋毁同僚了吧。
胡亥话锋一转,笑道:“他竟辱骂你谄媚奉承,确实过分了些,所以朕罚他禁足何府,派专人监视,不许他和外界有任何联系。”
所以赵高派去传信的人,连何府的大门都没进去。
赵高以为胡亥不知这事,只欢喜地跪礼拜谢。
胡亥受他这一拜,笑道:“陛下的决定,自是甚好。”
胡亥含笑点头,表扬他的话,他当然要接受。
“不知陛下,何时封苌笛为后?”
赵高问出心里盘桓许久的问题,垂下眼睑,用余光小心翼翼的打量胡亥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