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圆眉梢带喜,一蹦一跳的跟在苌笛后面,转了个弯,二人进了香浮苑。
李念玥依旧站在原地,忿忿的不甘跺跺脚,怒骂道:“现在不过是一个奴婢的身份,就敢跟我叫嚣,可笑的是父亲竟向着她,让我同她好好相处,无稽之谈!”
青衣小婢道:“小姐你别忧心,那个苌笛还不一定能进宫呢?丞相大人不帮着你,还有何大人呀。”
何俞是兵部的小侍郎,在朝中也是能说上话的。他的朋友们也在朝中身居要职,肯定能阻止苌笛进宫,为李念玥争取最好的机会。
李念玥想了想,觉得也是这样的。
“算了,我跟她计较什么,她能有什么本事与我争。”她催道,“走吧,要赶在陛下前落座,不然就拿乔了。”
“小姐想开了就好。”青衣小婢跟上去。
可惜等她进了香浮苑,发现大家早就安分的跪坐在竹筵之上。最高处,胡亥一身黑色金绣的龙袍十分肃沉威严,恍若神袛石雕般静静的坐在那里。
他手里端着一只银色嵌红石的酒杯,轻轻摇晃,闭眼沉醉在自己的世界里,似听不见外界的一切声音。
所有人都到齐了,李念玥来姗姗来迟,简直是作死。
李念玥深知这意味着什么,即使那些同她一样尊贵的高门小姐掩嘴笑话她,她都极力无视这些幸灾乐祸的目光。
“参见陛下——”她欠身恭敬的行礼。
胡亥假装没听见,任李念玥为难的半蹲着,姿态不雅不说,蹲的久了,腿麻的很。
李念玥尴尬的抬起头,目光忧嗔的看了眼胡亥,后者只轻轻晃动酒杯,丝毫没有其他的动作。
赵高坐在胡亥的左手下座,看见李念玥遭受冷眼嘲笑,心里十分畅快。
李念玥不甘的又唤了一声:“臣女李念玥,拜见陛下——”
赵高瞅着胡亥木然享受的脸,又上下左右打量了今天到场的高门小姐们,他正想提醒胡亥不要做戏太过,后者便已经睁开锐利深沉的眼睛了。
胡亥睁开眼,似笑非笑的道:“李小姐来得真早。”
李念玥半蹲着,小腿几乎快支撑不住了。听到胡亥这样嘲讽的反问,顿时觉得有些委屈,“本来是准备好了一切能按时到的,偏偏在路上遇到了一个刁女,挡了路,这才耽搁的。”
她说得戚戚然然委屈又悲愤,似乎是真的。
李念玥扫向赵高对面长案的苌笛,小孩子告状一般指控她道:“就是她,挡我的路,耽误了我的时间,请陛下明鉴呀。”
赵高噗嗤的笑了一声。
明摆着胡亥是向着苌笛的,何况胡亥对她说的唯一一句话就是对她姗姗来迟的行为表示不满,她竟还不长脑子向胡亥告状?脑子被驴踢了吧!
高门小姐们也拾起衣袖捂住嘴,笑李念玥的天真无知。
胡亥放下空余无物的酒杯,似笑非笑道:“来了就入座吧。”
胡亥经常笑,但始终都是冷笑。
不例外,胡亥这次给李念玥的是冷笑。
小圆立在苌笛身后外一步,无聊掰着指头,突然间对李念玥笑道:“我家苌姑娘是和陛下一起来的,李小姐你这话的意思,是在说陛下挡了你的路吗?”
李念玥哑然惊愕,胡亥什么时候来的她也不知,倒没想到胡亥会跟苌笛一起进苑子。
好奇的人不只一个,都在小声议论,碍于胡亥在场,声音一压再压,苌笛坐的离那群女人远,听不清她们在说些什么了。
她站出来承认道:“我确实是先一步比李小姐到达香浮苑,但没想到会遇见在门口等宫女去娶披风的陛下,他念在哥哥的面上,与我聊了几句,便一起进来了。”
这是天大的殊荣,苌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