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先生在空院中找来一张藤椅,正躺在上面晒着暖洋洋的太阳。
见苌笛回来,川先生招手让她过去。
“有什么事说就是了。”
川先生撇撇嘴,作幽怨状道:“公子的爹在上郡驻留了七日,他一走后公子就给我们写了信,叫我们无须担忧。”
“哦。”
“还有一封信,没有署名,我让潘勇送到你房间里去了。”
“没有了?”
“有,徐正廉一事滋事体大,牵涉各方势力众多,我已经派人去请郡守大人亲自来阳镇主持大局了。”
苌笛的脸色没有什么波动,只点点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没想到你比我先做了。”
川先生躺回藤椅,摊开扇子搭在脸上,玉质的扇尾衬得他脸颊温和,他笑道:“感谢的话就不用说了,叫我好人,不用谢。”
苌笛摇了摇头,没说什么,转身走了。
蒋舒芳跟上去,追问道:“你们说的公子是皇子,那公子的爹就是皇帝了吗?你们好厉害,居然能跟咸阳的皇子打交道。”
苌笛只笑笑,不接话。
似乎她不想回答的话,都保持一贯的浅笑淡然。
“张良什么时候回来?”
苌笛回眼打量她,笑道:“子房一向行踪无定,你问我,我问谁去。”
苌笛去厨房,蒋舒芳就跟到厨房。
先看见吕殊正在切菜,旁边是灶台,央鱼在烧火。苌笛从菜篓子里取出新鲜的果蔬,放在案台上摆开择清。穿着灰围裙的吕殊别过身,用背对着苌笛。
苌笛对央鱼打手势:她,还在生气?
央鱼诚实的点点头。
苌笛耸耸肩,得让吕殊自己想明白才行,她也帮不了吕殊什么。
蒋舒芳不甘落后,过来帮苌笛的忙:“今天我要在你家蹭饭。”
苌笛没有抬头,专心的择菜叶,却说道:“你不说我也知道你是来蹭饭的。”
蒋舒芳脸不红心不跳的,一脸镇定道:“张良什么时候回来?”
吕殊的身影僵了一下,又继续动作。
苌笛的声音带了欢愉,笑道:“年后吧。”
吕殊“咚”的放下菜刀,开始烧锅下油。
“他上次回来了怎么又走了,也不跟我打声招呼。”蒋舒芳狠狠的把坏的菜叶在地上碾碎,青绿的菜叶浸了指甲,煞是好看。
“轰”的一声,水还没沥干的萝卜倒进油锅里炸得噼里啪啦。
吕殊急忙后退,油珠四溅,央鱼手臂上被滚烫的油珠烫了一个油疤,央鱼痛得哇哇叫,厨房乱作一团。
蒋舒芳连忙撤了柴火,用草灰灭火。
油锅没了温度,油不再乱溅。
苌笛心疼的看着央鱼的胳膊,豆大般的灰黄色附在白皙的肌肤上,让人看着不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