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明,川先生觉得有一队人正在往吕宅而来。
这时,乡亲们也听到了喜庆的锣鼓声。
——“谁家有喜事吗?”
——“不知。”
——“怎么声音越来越大,好像往这边来了。”
……
全部人跑到门口去看。
结果,真的是有人领着锣鼓手一路敲敲打打,抬着三箱聘礼走到吕宅。
那个人苌笛认识。
就是在刘家见过的,项公子。
到了吕宅门口,项羽抬手让锣鼓手停止奏乐,让负责抬聘礼的人放下聘礼。
苌笛站在门口,牵着央鱼略僵的手,笑道:“项公子你这是做什么?”
“提亲。”项羽笑吟吟道。
苌笛不怒反笑道:“提亲?提哪门子亲?”
她面上虽然笑着,眼底却是毫不掩饰讽笑和讥诮。
项氏,依附楚国的旧贵族,因为楚国被赢政灭了,项氏也就没落了。
但是项氏族人没有放弃复仇,一心想推倒赢政的皇位。并且在会稽、九江、颖川几地屯兵炼器,收复了许许多多被赢政迫害的氏族。
别人造反她苌笛不想管也管不着,但是如果要搭上她的亲人们,她一定会同他斗个你死我活。
项羽极有礼貌的道:“向你们吕家提亲,迎娶央鱼姑娘为妻。”
央鱼低着头不敢抬头,缩着身子往后退,苌笛立刻就明白了过来,用力的拽住央鱼的手腕,语气却十分轻柔道:“你是跟他事先串通好的吗?”
央鱼忍着泪水,明明已经竭力了,眼泪还是不受控制的落下来,洇湿了苌笛今天为她画的精美的面妆。
“姐姐,我不知道,那天晚上我以为他是开玩笑的,我……”央鱼哭得梨花带雨,解释得一塌糊涂。
从四方八面渐渐涌来看戏的人,对这番场景不免指指点点。
项羽站在台阶上,双手负在身后一派安逸。
苌笛痛心道:“吕殊,把央鱼带回房去。”她的妹妹,不容他人随意评头论足。
早就石化杵在那里的吕殊回过神来,怔愣道:“哦。”她揽住央鱼颤抖不停的肩膀,安慰道:“别哭了,我们会心疼的。”
子婴被川先生拽住,只能在回廊处观看外面的情景,他不由恼道:“川先生你放开我。”
川先生不以为然道:“大人的事情,小孩子别去捣乱。”
子婴死命挣脱川先生钳住他小胳膊的大掌,双眼饱含怒火:“央鱼都哭了!”
“哭了就哭了,关你什么事。”川先生撇撇眼,转头看向一边。
项氏想要推翻赢政,连央鱼苌笛的身份都能打探到并加以利用,他怎么再敢把子婴摆放在人前。
从咸阳出来的时候,他向扶苏公子打了包票说一定看好子婴,要是真让子婴在外面出了什么事,他卖了自己都不够赔的。
子婴见川先生决意不肯,他想了想,一发狠心,张口就咬上川先生的手背。川先生吃痛放手,子婴趁机逃跑。
央鱼被吕殊带去了后院,子婴看了一眼前门,往后院跑了。
川先生捂着手臂上两排深深的齿印,谓叹道:“谁说子婴年纪小不懂事,我看他什么都懂了嘛。”
项羽不依不饶道:“苌笛姑娘,我待央鱼姑娘的真心日月可鉴。吕公,你深明大义明晓是非,该不会拒绝在下的提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