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绳子捆的不能动弹,仰面躺天躺在床上,白腻的皮肤被红绳切割成许多部分,已经隐隐有点泛红的痕迹,双腿张的开开的,身下一滩透明的水儿,大腿上小腿上甚至小腹上都洒着果冻状的白色的液体。
王庭已经穿好了衣物,用手摸了摸为数不多的头发,叫了树兰进来。
树兰跑进去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景象,看到江从芝的样子她吓了一大跳,“芝芝姐儿?”树兰声音都有点发抖,她从未看过这般情景。
王庭冷冷看着树兰着急的模样,有点不悦:“又不是死了,你们姐儿刚可湿着呢。“
树兰一听急忙缩了脖子惊慌的看着他:“王王书记长,能否将芝姐儿身上的绳子解开?”
王庭深深看他一眼:“上面有我的秽物,你要解自己解吧,就是别剪断了,我下次还用。”
下次还用?树兰一惊,吞了口口水,那这人得被折磨成什么样啊!可她又能说什么,咬了咬下唇,只能讷讷答应了:“是”
“你多大了?“王庭问她。
树兰眨眨眼,有点没反应过来,嘴比脑子先一步回答了:“月底就十五了。”
江从芝一直在听他们讲话,只不过身体累得慌,口干舌燥,这会听了王庭问话,生怕他对树兰起了心思:“树兰这丫头还小,王书记长可别吓到她了。”
王庭看到江从芝说话,便也没有了逗弄树兰的兴趣,从鼻孔里哼哼一句:“十五,也不小了。”
江从芝无力辩驳,只想让树兰将绳子快些解开。树兰只得将她翻过身来,可那绳口系得极紧,许是房事时挣扎过,树兰竟无从下手,急得她出了一头汗。
王庭倒是从中看出了一二乐趣,床上的女子赤身裸体趴着被捆住,旁边还站着个女子在她手臂上摸来摸去,要是看不到树兰的表情,那便是好一番磨镜图了?
“别着急,慢慢来。”江从芝声音恢复了点,她一字一句的说道,倒是真叫树兰沉稳了点,不出一会真就解开了。这一解开可不得了,上半身全是绳子的勒痕,一片血红的印子,引得树兰惊呼一声。江从芝不看便知身上是什么样子,因为她身上已经开始隐隐的发热发痛起来,她沉下脸对树兰说:“打水来吧。”顺便使了个眼色给她,树兰心里跟明镜儿似的赶紧跑了,她得要快点去和妈妈说!
江从芝撑着一丝气力靠坐在床上,无比幽怨的问王庭:“王书记长不是说,不会伤了我吗?我可疼的很呢。”
王庭脸上也有一丝尴尬,他也没想到江从芝皮肉这么细,难道是他捆太紧了?这也不应该啊“我家芝芝皮肉太细了。”他本想就这么搪塞过去,可床上美人看起来实在可怜,血红的印子着实吓人,“今晚我就不住了,你好生歇息,住局的钱我出双倍。”他对江从芝没什么大感情,只不过这女子长得美貌,又会来事,一来二去也就成了熟客。不过王庭对钱方面也不会吝啬,知道钱都给了妈妈那她也分不了许多,于是又从公文包里取出钱夹,拿出一张十元的纸币递给她:“这些体己钱你收着,有什么好玩的自己买来玩,身上也好好养养。”
江从芝收了钱,笑了笑:“王书记长大方了。”
王庭没有逗留太久,等树兰回来的时候人也早离开了,只在桌上留了两倍的住局费。李知音跟着进来,见到她身上深红的痕迹眼角急剧的一抽:“好一个王庭,真真下得去手!小桃,去把我的玉肌膏拿来,再拿些冰袋。”
小桃还没踏进门,听见李知音的话急忙应了,然后吩咐后面的龟公把水端进去。
李知音坐在床前看着那些痕迹紧紧皱着眉头,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绳子之事王庭是给她说过的,在他再三承诺不会伤了她之后她也就应了,可谁成想。
“我没事,”江从芝淡淡笑了笑,“所幸他在钱财方面不是个吝啬的人。”
树兰撤了屏风,扶她下床去木桶沐浴。
李知音让了让,叹息一声说:“你这两天好好休息着,幸好没有皮外伤。”
江从芝应了,但是话却不多。李知音与她又关切两句便也走了。
树兰给她擦洗着身体,鼻头却有点红红的,她之前在妈妈那也是听了王庭今日要行之事,“芝姐儿是我不好,要是我早点与你说”
江从芝本闭着双眼,听到这话缓缓睁开看着树兰低着的头:“你就算与我早说了,我难道就不会招待他吗?“
树兰眨眨眼,不解的望向她。
江从芝扶上手臂一处的淤血,轻轻说:“此人比起自己插入,更喜欢看女子惊慌受折磨。他不喜插入,对我也是好事。”
树兰听了这倒是一惊,她倒是听其他姐儿讲过,有些有隐疾的人就喜欢使些粗暴的手段,有一些姐儿也乐得,只因这种狎客给出手一定阔绰。树兰想问,但是张了张口却没发出什么声音。
江从芝全身酸痛得很,梳洗了就睡下了,幸好那王庭还算有点良心没留下。她这一睡就是一觉睡到了影响力之大,引得北洋政府的人都想要揽至麾下。与政府方面交好的白家自然知道此事,本想让白玉嫁了唐文山,可唐文山曰已有家室。堂堂都统家的大小姐怎能嫁人做姨太呢,于是便打起了唐家二少的主意。
唐俊生此时黑着脸坐在沙发上,他穿了一身墨绿色兰花暗纹的圆领窄袖马褂,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茶碗,他面前还站了一个穿着褂子的三四十岁的男人。“那江家后来如何了?”他沉声问道。
那男人一抱拳说:“江家的老爷子脾气比你哥哥还执拗,他挡了新政推行,江家自然是直接被灭了门,不过几日江府的额匾就被换了。”
唐俊生手握成拳头紧了紧,江家近八十口人全都丧命,下手之人何其狠毒。“唐家与江家离的不过两条街之远,为何我没有听到风声?”
那人长叹一口气:“少爷那时小,又动乱,唐家与江家政见不同,甚少往来,听不到风声也是正常。”
唐俊生皱了皱眉头,这几日他茶饭不宁,只因为江从芝的那一句她曾也是苏南的大小姐,回来便让何叔去查了江家的事,这一查真叫他愣住了,他果然认识她,难怪他鱼爪似的吸了上来,唐俊生手指动了动,只觉得湿渍渍、软绵绵,摸起来甚是好玩。
只听她幽怨地问:“唐少爷上次就用指头玩,这次都来房里了,还不喂饱我吗?”
唐俊生被她这露骨的言语挑逗不得,急忙解了裤腰带,那男根就这么蹦了出来,在空气中上下晃动两下。他也不急插进去,趴到床上去开始亲吻起她来,好一阵唇齿相依,他拉开两人距离问:“我都要喂饱你了,你还这么生分地叫我唐少爷?“那口水丝在两人唇间拉出长长的一条,最后断掉落在江从芝嘴角。
“那要叫你什么?“
唐俊生笑着擦了擦落在她嘴角的口水,也不答话,手上又捏起她的乳尖来。男人的手指灵活,忽而扯她的乳头,忽而揉捏起来,忽而用一只手指快速拨弄,惹得江从芝直直讨饶:“我的好少爷,可别这样弄我了。”她也摸上他的男根,大有一番“你弄我,我也要弄你”的架势,可他偏生衣服裤子都没脱,只拉下了拉链,让江从芝十分不好下手。
看着她怨念的脸,唐俊生低笑出声:“叫我俊生。”
他这样说她并不意外,可舌头就跟打结了似的发不出半点声音。她可以少爷长少爷短地唤人,可以脱光了张开腿勾引人,可唤他名字这种事太过亲昵,她反而是真的不习惯。
见她不应,他手下对她的胸又是一番作弄,甚至扶着男根在她穴口研磨起来,坏笑着重复说:“叫我俊生。”
江从芝双腿勾住他的腰,将他整个人压向自己,那男根本就在洞口,江从芝一使力,丝毫无阻地就进了桃源深处。唐俊生被她弄得重心不稳,全压在了她身上,无奈笑道:“怎得这么犟。”她长长舒了一口气,他那物什,真是对她胃口极了!可他如今压在她身上她也不好动作,只能里面的软肉夹着他,想让他动起来。
唐俊生拗不过她,况且自己下面也难受得很,于是也就慢慢抽插起来。江从芝可不满足这种速度:“快一点嘛唐少”
唐俊生进到紧窄处只觉浑身舒畅,正欲加快速度只听身下人儿一丝怨怼,他又使坏地故意又放慢了速度,行至一处又反复研磨一二复又动作,这可把江从芝弄得痒极了。她勾着他的脖子,把他推倒在床上,自己翻身一坐就动起来。唐俊生哭笑不得地看着她卖力上下晃动,乳头摇晃,动作间水声滋滋,他不得不承认她活儿好得很,就像个专吸阳精的妖精。
江从芝正动得起劲,唐俊生忽地坐起身,大手一番将她翻身压在身下,江从芝眼睛微微睁开,一片迷蒙,略带疑问地看着他。
唐俊生见她面若桃花,一脸无辜,阳具又硬了几分,使劲开始抽插起来,江从芝没想到他忽然发力,一下差点给她顶到天上去,不大一会儿她就浑身颤颤,嫩牝津津,她仰着头死死抓着他的衣领,“好少爷,再快一点,可真是快活死了!“
唐俊生听见这话却慢了下来,凑近问:“叫我什么?“
江从芝正睁开眼,唐俊生一缕碎发掉到额前,汗珠顺着他的额头滴了一滴到她脸颊边上,他衣领被她揪得大开,露出一片胸前的肌肉,性感极了。唐俊生见她发呆,不满地挺身捣了下花心:“叫我什么?“
江从芝叫了一声,那滋味可真美的紧,张开嘴吐出两个字:“俊生”
她话说的极轻,眼神也飘飘乎乎不敢看他,他却笑得咧开了嘴:“乖。”话落,像是奖励她似的,每一次都直捣她花心而去。摇摆甚急,淫水旁溢,往来滋滋声不绝,江从芝逐渐从低吟转成高声颤叫不止,她脑子里现在空白一片,“俊生”二字似乎也没那么难开口了,“俊生,可插死我了!“
她一副要丢了的模样,他又何尝不是?及往来,每次都能碰到花心软肉,再看身下人儿飒声颤语,双眸困闭,香汗尽出,觉其翕翕然畅美不可言。那花穴里已经开始有规律的收缩,只看她一仰首,将胸脯顶得更高了,嘴里娇娇念叨:“俊生,要丢了要丢了。”唐俊生急抽两下,终于是不用忍着了,一泄如注。
江从芝双腿把他夹得极紧,就像生怕他从里面抽出来似的,唐俊生也依着她,手上撑着些力道,半趴着压住她。“芝芝。”他唤着她的名字,在她脸上额头上落下几个吻。
男人这会大汗淋漓,她鼻尖缠绕着的都是他的味道,引得她心尖一颤,脱口调笑道:“唐少爷的床上功夫精进了,是不是在哪有小娘子偷偷练着呢?”
唐俊生的阳物还在穴儿里面,听见这话不满地抽拽一下:“小浪蹄子,想要我的时候就叫我俊生,完事了就又成了唐少爷了?”
江从芝里面正酸着,他这一抽拽让她一个惊呼,急忙改口:“俊生,俊生。”娇软吴语听得他竟又起了性,环住她的头又继续抽拽起来。
江从芝没想到他还能继续,只觉得里面酸胀难耐,急出声道:“俊生!”可她哪晓得这两个字对他来说就如壮阳药似的,更别说她现在这种声音,说什么都是求欢的信号。
唐俊生抱起她,站到地上,她只得用双腿盘住他的腰,他双手托住她的屁股靠在墙边,阳具深深插入里面。
“俊生,我里面酸得紧。“她抱紧了他,生怕他一个不稳把她摔了下去。这房中术的临坛竹用的人并不多,只因要承着女方的重量,这对男子体力要求极高。
“我知。“他停了动作,认真的打量她起来,从她的眉眼,到她的琼鼻,再到她的樱唇,落下了一个缓慢绵长的湿吻,舌尖撬开她的牙关,掠过她口中的每一丝津液。江从芝被他吻得晕乎乎的,喘息也粗重起来。就在这时他才缓慢抽插起来,江从芝受不得,又嘤咛出声。
真水啊!他每次动作都带出些粘液,有些顺着他的阳具流到了腿上,有些因为抽送溅出来到了兜着她屁股的手上。他又快速抽插起来,直至深底,江从芝身子摇摆不定,似在浮云中。这一回倒是没多久他便泄了,拢着江从芝躺在床上,那衣衫湿了个透,腿也开始打颤起来,唐俊生苦笑一声:“这姿势真不是人能做的哪!”说罢抽出了男根,只见穴口处淫津漫漫,如蜗牛吐涎。
两人在床上歇息了许久,天色渐晚,终是缓过了神,叫了水和一些晚餐。如今二人依偎着光条条地躺在床上等着吃食送进屋,江从芝躺在他臂弯里,一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他的胸腹:“你今晚不留下来?”
唐俊生闭着眼嗅着她的发香,嘴角微微向上翘起:“你想让我留下来?”
“是啊。”酣畅之后自有不舍之感,她这样想着,却完全忽略了她和王庭或者和沈照和欢好后丝毫没想让他们留宿的意思。
唐俊生听罢低低地笑,笑地他胸腔都在震动:“好,那便听你的。”
唐俊生这一呆就是两天两夜,真就像是初尝性事的雏儿般,睡着睡着也弄一弄她,醒了也弄弄她,两天叫了不下五次水,江从芝腿都是软的。
这厢唐俊生正穿着高姨刚拿过来熨好的西装,江从芝躺在床上,撑着头看着他,大片白玉般的肌肤露在被子外面。唐俊生正扣着扣子,斜眼看江从芝看他,走过去刮刮她的鼻子:“也不来帮我一下。”
江从芝咯咯笑出声,坐起身来帮他扣衬衣的扣子,女子一头乌黑的发散在肩上,更衬得她皮肤雪白。唐俊生叹了声:“若不是得去接我哥,我才不走。“
江从芝挑眼嗔他一下:“你不走,我可要坏了。”
唐俊生拉了她的手,凑到她脸边:“让我坏了你总比让别人坏了你好。”他知道江从芝这几日名头盛,若是碰上个比他更有钱有势的,他也没法。
江从芝作势打他一下:“被你这么一弄,我如今腿儿都是软的,哪还能接其他的客人。”
唐俊生听罢笑得开心,扑上去好一阵啃咬,惹得她一边笑一边拍他:“唐少爷这是精虫上了脑,快起开,别等着你哥哥骂你呢。”男人把头埋在她胸里,好一阵才抬起头来:“后日我点你出局。”
江从芝一惊,这唐俊生真真上了头了!她嘴唇不由自主地向上勾了勾:“去哪?”
唐俊生眨眨眼:“且等着。”
等唐俊生回去的时候,白玉已经备好车了。她见他穿的还是两天前的衣服挑了挑眉,她这个便宜丈夫,是真看上了那个姐儿了?不过这时白玉的心思可不在唐俊生身上,满身心都想着一会儿去车站要接的唐文山。
白玉明显精心打扮过,一身黄色的刺花洋裙,头戴白色小帽,脚蹬嫩黄小高跟,从首饰到妆容无一不精致。刚成婚时唐俊生对白玉是有念想的,毕竟她容貌好家世也好,可没成想她嫁给他只是因为唐文山。刚知道的时候他就像吞了苍蝇似的,毕竟谁会接受自己的新婚妻子心心念念的其实是自己的哥哥呢?可到了如今他倒是乐得,甚至觉得这样便很好,她念着她的唐文山,他自有大把时间和江从芝厮混。两人一起上了车,明显各怀心事地谁都没有说话。
车站里人山人海,可白玉却一眼就认出了那个男人。唐文山穿了一身墨绿色的中山装,带着西帽,他的肤色十分白,脸与唐俊生有七分相似,但是他脸孔更瘦长,挺直的鼻梁上带着一副金细框眼镜,显得整个人颇为严肃刻板。“文山哥哥!”白玉朝他大挥挥手,然后疾步跑过去,正要冲到他面前一把抱住,却见他身边竟跟了一个女子,那女人和白玉张扬明艳的长相大不同,是典型的东方女子的长相,细长的眉眼,一身水碧色旗袍罩着男士的外套,头发完成一个低低的发髻。白玉眼神落在两人牵着的手上,心里痛地发慌。这番功夫,唐俊生也到了跟前,唐文山点点头朝两人打了招呼说:“你们的嫂子贺晚英,”然后转头温声朝着他身边的女人介绍唐俊生贺白玉。
贺晚英羞赧一笑:“之前就听文山说过俊生长得好,没想到弟妹长得更好,真是一对璧人了。”
白玉脸上的难堪几乎就要挂不住了,弟妹?好一个弟妹!白玉现在只想把自己穿的衣服,挂在身上的首饰都扯下来扔掉,如今她穿得多可爱她觉得自己就有多可笑。这时唐俊生忽然出手将她拉到身边,他抱了抱拳说:“俊生见过哥哥嫂子,坐车可劳累了?”
贺晚英摇摇头说不累,唐文山温然笑道:“累倒不累,车里凉得很,幸好我穿了外套能给她披上,不然你嫂子这个身子定然着凉了。”
“既然如此,我们在芳园定了桌子,那边厨子做的羊肉汤极好,正好能暖暖身子。”唐俊生接过贺晚英的箱子,一边拉着白玉往前走。他故意拉快了脚步,低声和白玉说:“你做这样子只会生生惹人不快。”
白玉没答话,一张小脸惨白,她怎么也想不出他怎么就凭空冒出了个妻子。唐俊生见她没有反应,从抓她的手腕变成了抓她的手,这一摸却发现她手冰凉。“今日第一次与嫂嫂用饭,你可别说了什么面上过不去的话。”这话却激地白玉一甩手,怒目瞪着他,然后自顾向前跑了。
因为白玉,几人吃饭吃得颇有点尴尬。这大小姐要不就是挎着脸,要不就是说饭菜这不合胃口那不合胃口,唐文山给贺晚英夹菜,她却总是从中插一脚似的直接挖一大勺到自己碗里。这厢唐文山起身去盥洗室,她也丝毫不避嫌,直直就追了上去。
“唐文山!”白玉这回是真的生气,上前小跑两步拉住他的手肘处的衣服。
唐文山停下脚步转头看她,叹了声气,等她开口说话。
白玉放了手,深呼吸一口问:“她真是你的妻子?”
“如假包换。”
“那我呢?”
“弟妹这是什么意思?”唐文山回答,其中意思十分明确了。
白玉噎了一下,鼻头也开始酸起来了:“我们之前算什么?你带我去逛庙会又是什么?我们还牵了手,还差点亲了嘴!”
唐文山紧抿着的唇有一点泛白,他伸出手,把抓住他衣服的手一点点扯开:“弟妹事已已矣,多思无用。如今你我各自成家,莫要这样拉扯。”
白玉看着自己空空的手,觉得自己可笑至极,好一个“事已已矣,多思无用”!她低着头,轻声说:“我成婚不过就是为了气你,赌你会把我抢过去,可你倒好啊”
唐文山不欲再多说什么,低着眉眼,他用手指轻轻托了托眼镜:“婚姻大事,怎可儿戏。我弟弟容貌端正,为人正直,弟妹莫要负了他。”
弟妹弟妹!白玉眼泪几乎要控制不住就掉下来,她吸了吸鼻子问:“你与她何时认识?与她何时成的婚?”
唐文山微微抬起眼:“我与晚英两年前相识,一见钟情,今年三月成婚。晚英身子弱又喜多思,还请弟妹之后在她面前多多担待。”说罢微微一颔首,转头快步进了盥洗室。
白玉在那站了两秒,眼泪不受控制地就唰唰往下流。他要她莫负了唐俊生,可明明他负了她啊!白玉转头就要跑,却不料撞上站在暗处的贺晚英,她显然听了很久的样子,一双眸子像古井无波,见她看来,才轻轻皱了皱眉:“弟妹“
白玉狠狠瞪了她一眼,她知道自己这个模样狼狈极了,大步快速的向餐厅外走去,拦了辆黄包车:“去春满阁。”
黄包车师傅见美人哭的梨花带雨,一出口就是要去那长三堂子,不由心里嘀咕,难道是去捉奸的?“法租界的春满阁?姑娘,这可有点距离啊。”
白玉从钱包里扔出一块大洋,冷眼看他:“走不走?”
黄包车师傅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大客户大客户!这一趟顶他平常拉七八趟了。
这黄包车师傅倒是猜错了,白玉可不是去找江从芝麻烦的,她是去找乐子的。门房的龟奴见她来惊了惊,看到她甩下的钱袋子直高兴,随即高声一呼:“客到!”白玉倒是很感激他没有直呼她的名字,她现在虽气,但是却还是要面子的,她可不想整条街都知道都统家的女儿来逛妓院了。
江从芝此时正闲着,正在房里和树兰看着那些个房中术的书。树兰指着其中一个说:“这个呢?这个背飞凫如何?”
江从芝看了看她手指的方向,画中男人仰躺,女人背对着坐在他麈柄之上。“这也叫兔骛,女子上下动时如兔之奔突。这个可要体力了得才行,不然抽送一两下没了力气不是扫兴。”
树兰皱着眉点点头,又问:“那岂不是大多数时候都是客人在用力气?”
江从芝挑挑眼,笑答:“自然,你那么想出力做甚?男人嘛,总想觉得自己把控一切,在床上只要娇娇叫两声足矣。”
树兰脸皮红了红,只听江从芝又说:“要说房中术,还是要牝处紧致。你问我这些姿势,其实都不比能夹会放来得要紧。”
树兰想问那要如何做,可又不好意思问出口。她即将年满十五,日子一过就要以清倌儿的身份开始接客出局了,她在堂子里听过许多也偷看过,快到自己了心里也紧张。江从芝似是知道她心里所想,正要安慰两句,门口竟传来了两声敲门声:“芝姐儿。”
江从芝听出了香明的声音,几日不见她人,终究是得了空见了,急忙将人请了进来。
“明姐儿这两日忙得见不到人了,看不出来,你那光头老板精力旺盛着呢。”江从芝笑着挽着她走到屋里去。
明姐儿一身深蓝色短袖绣花高领旗袍,外罩着一匹玫红色的牡丹丝巾,见了江从芝作势要栽倒在她怀里:“你还笑我,听说那唐少爷在你这两天没出屋呢好芝芝?”芝芝二字拖得极长,明姐儿坏笑地看着她。
江从芝也作势松手,白她一眼就坐到沙发椅上。香明“呀“了一声,这才发现江从芝屋里多了好多东西,转头和树兰打趣说:“树兰,趁还有时间,赶紧和芝姐儿多学学勾男人的本事。”
江从芝笑骂一声:“明姐儿今日就是来笑我的了?”
明姐儿止了调笑,嗔怪一声:“谁叫你先笑的我。”
江从芝取过桌上的茶杯斟了点茶递给她,瞟她一眼笑着说:“那也是你睚眦必报。”
明姐儿喝了口水,这个女人,自己左右说不过她。于是又聊起天来,大不过妓院里三两事,说那些龟奴怎么把鱼真搞死的,说云姐儿那几个喜欢一起来的洋客人,还说新来的琴姐儿似乎和院里一个哥儿好上了。
“琴姐儿虽生得好,可惜没什么文化,这猜饮唱靓里饮不会饮、猜不会猜,只会那些个诗书,要说出局也让男人拿不出去手。”明姐儿夹了根细烟抽了两口摇头说。
“没想到她竟与尚哥儿好上了,这事妈妈可知?”江从芝抬了抬眼好奇地问。
“该是不知,不然早该罚了。不过说到哥儿,我今儿可瞧见个趣事儿,你猜怎么着?”香明挑挑眉斜眼看着她笑。
江从芝一头雾水,讪笑说:“明姐儿当我是你肚儿里的蛔虫什么都知?”
香明也不在卖关子:“我今日下楼,却见白家那小姐进了堂子。”
“白家小姐?”江从芝一时没反应过来是哪个白家小姐,一细想,难道是白玉?
“唐少爷的新婚妻子。”香明觉得江从芝不记得这人有点好笑,不过这可真不怪江从芝,只怪白玉在她这里存在感实在太少,和唐俊生在一起时他也几乎从不提她。香明又说:“听说点了雨哥儿和鹦哥儿两个人的住局,花了一大兜子银元。”
白玉正在气头一下点了两个哥儿,但是真到了屋里却不知道怎么下手。这两个哥儿她都是见过的,鹦哥儿嘴甜会来事,小姐长小姐短的就唤起来。白玉在这种话多的人面前十分的手足无措,更别说房间里就她和两个男人,涨红了脸又忙将鹦哥儿遣走了。鹦哥儿走出来却没什么人看见,所以春满阁伺候的下人们都以为是来了一出双龙戏珠,就连那些龟奴也悄悄戏说这白家父女真厉害,上阵父子兵,一个战场上打仗御敌无数,一个床上干仗也能夜御双男。这番低俗的戏谑自然现在的白玉不知道,知道后自然是打得这几个龟奴皮开肉绽,这倒是后话。
白玉这厢赶走了鹦哥儿,房间一下静了下来,那委屈的感觉一下就又涌了上来,哇地一声哭出声来。书雨话不多,这点像极了唐文山,她问他为什么不安慰她,他却噎了一下,他一向不知怎么和女人相处,只轻轻拍了拍她的肩。看,这种不言语可真是让白玉爱极了也恨极了。
依着白玉的吩咐,屋子里送来了许多酒。白玉如今喝得大醉半挂在书雨身上,无力地扯着他的衣服。真是可笑,这书雨今日穿的也是那中山装。
“你怎么不脱掉你的衣服?“白玉解着他的扣子,站立不稳差点摔下,幸好书雨眼疾手快搂住她。
“你每次都这般不爱说话,是觉得我不好看?”白玉擦了擦眼泪,瞪了瞪眼,故作生气。
书雨看着眼前女子,不得不承认她虽娇蛮但十分可爱,他摇摇头说:“白小姐妄自菲薄了,我本就不善言语。”看看,这略带生分和那文邹邹的言语像极了唐文山,可他身材壮硕,长相阳刚,没有唐文山的半分消瘦之感。
白玉不知为何有点生气,推开他自顾脱了衣服躺到床上去,闭了眼睛命令道:“过来弄我。”
她身子白净,双乳因为躺下而朝两边摊开,小腹上有两坨软肉,一看就是娇生惯养平时不爱动的大小姐,腿儿倒是直又细,阴户上毛十分浓密,小树丛似地掩住下面的春色。
书雨也脱了上了床,一双大手从她膝盖处起慢慢朝膝盖走去,他轻轻掰开她的腿,舌尖开始慢慢舔舐起她花穴来。白玉先是吓了一跳,她从未被人这样弄过,不过一会儿却也尝到其中甜头。他舌头有劲地很,时而啃咬小豆子时而上下舔舐花瓣,而后又忽然朝里插那么几下,惹得白玉娇躯颤颤,下面早出了水儿。书雨却也不知停,只用着嘴舔舔弄弄,白玉低喝一声:“呆子,赶紧插进来。”
书雨听话,扶着早已硬挺的男根就进去了,他的男根本来就不小,白玉又是刚开苞不久的雏儿,里面紧窄得要死。几个抽插间竟是两人都出了一层细汗,淫水声渐起,他终于是尝到其中快感,快速抽拽间,阴中吐出的水儿浸着他的男根,美不可言,连连抽顶一阵,那淫水源源的流出,湿透了被单,双双都泄了身子。白玉第一次破瓜时未能尝到许多滋味,这回终觉得爽快,不一会儿竟又是要了起来。
她这里酣美之极,可江从芝就不是了,因为王庭来了。
江从芝穿着一身黑色的长款短袖高领旗袍,低眉顺眼地坐在沙发上,黑色衬得她皮肤越发雪白,可王庭却不喜欢,挑出了一套白色洋装出来丢给她:“换这套穿上。”
江从芝一看,王庭倒是有几分眼力,挑的竟是那日从白玉家里带出来的洋裙。江从芝听话穿上,只希望今日他能轻点,别再弄得她浑身青紫,不然明日出局定是去不成了。她一边换一边小心地说:“王书记长,这次可千万别再那般弄我了,我上次可是歇息了许多天呢。”如今江从芝却是越来越怕他,生怕一个不注意,若是落得和鱼真一个下场那可是得不偿失了。
王庭深深地看着她,摸了摸尾指上的大金戒指:“不会像上次那样绑你了。”
江从芝拉好了拉链,刚要松口气,只听他说:“这次我们换个方式玩。”惊得她浑身一颤,只见他手里拿着一条小红绳,“就只把你的手绑起来。”
江从芝欲哭无泪,眨了眨眼,皱眉挪到他身边去,轻轻拉了下他的手:“王书记长…我怕”
王庭微微一笑,掏出钱夹,拿出一张十元的银元放在桌上,江从芝微微一愣,懂他的意思却并没有接。见状他又掏出来一张二十元的叠在上面,一双眼看着她不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个表情。江从芝看着这些体己钱有点心动,就是让她一个月天天接客,也不会赚得这么多的。
王庭没有错过她咽口水的动作,满意的一笑,拿出一个半尺多长的玉势说:“我不进去,还是拿这个弄你。”
半刻之后江从芝双手被绑在床头,衬衣也被解开,因为手的抬起,那双乳高耸而起,乳头上夹着两个小铃铛,长裙被悉数撩至腰间,露出微微凸起的光洁的阴户和两条白净净的腿儿。“王书记长,这玉势似乎大了些?“
王庭俯身下来亲吻了下她的眉眼:“我家芝芝接了这么多客,自然要用再大一些的。”说罢他手指已经摸上她的阴户揉捏起来。幸好王庭还有些良心,总是先会把她弄湿一点再让玉势上阵。这个男人对玩弄女人的身体很是一把好手,那看着粗粝的手指像能翻花一般,一会儿逗弄她的阴蒂一会儿逗弄她的穴口,手指呲溜往里一钻在里面捣弄起来,竟把江从芝弄地渐入佳境低低娇啼。王庭见势也觉得到了时候,将玉柄凑在那紧紧窄窄,粉嫩绵软的小东西门口,慢慢推了进去。江从芝粉脸通红,捱了半晌只进得半个头儿,低低求饶起来:“王书记长,真真使不得。”
王庭手下一个用力使劲一顶,那玉柄便冲到了里面去,弄得她惊叫一声,双乳上的铃铛也因她颤动响起来,扯拽间双胸微微酥麻,她竟觉出其中一二趣味。可下体的疼痛使她出了一层细汗,她下身一闪,可王庭又是用力一送,又塞进半根在内,阴门里涨得满满的,如火烙一般,可那玉柄又冰凉无比,塞在里面除了大了些倒是十分舒服,她娇声欲泣:“王书记长慢一点慢一点”
王庭似是十分受用她的求饶,却也真依了她慢慢抽动,弄了十几下,真有淫液流出。她眉头微皱,双眼紧闭,喘息声渐渐变成呻吟,那玉势因为摩擦也逐渐暖了起来。柳腰轻荡,凤眼含斜,她竟逐渐在其中尝到美丽滋味,娇声屡唤,媚态尽妍,还频把屁股抬起来,迎凑玉柄,看得王庭也硬了起来。他拉下他的裤头,一手弄着江从芝一手自己揉搓起来。不过几十回,他便放了那玉柄,跨坐在她上身,把他那物什送到了她嘴里继续抽插起来。他的男根并不算大,放在她嘴里也不算难受,可江从芝下面那个小嘴含着的玉柄已经不动了,只好自己使力收缩,那玉柄便轻微地在她里面动起来,聊胜于无。王庭按住她的后脑勺,似乎在最后冲刺了,紧接着一股浓精射出,尽数倒在了她口中,那浓精十分咸,引得她差点干呕出来,眼睛也是红红的。
王庭十分满意她的表现,一手抬起了她的下巴:“吞下去。”
江从芝只好照做,心想这人定是大鱼大肉的吃了好些天,泄出来的才这般咸。
“舔干净。”王庭扶着他的男根,在她唇上碰了碰。
江从芝只好伸出舌头,从根部一直吮到了龟头。他笑了笑,翻身下床去门外叫了水。江从芝一时有些愣住了,这王庭今日竟不像先前那一次有再弄她一次的迹象。王庭边解她绑在床头的绳子,边笑说:“怎么?还想让我再弄你?”
江从芝讪笑:“王书记长说笑了”说话间他已然到了她下体处,那玉势被她一整根吞住,旁边有些乳白色的沫儿在穴口打转,王庭啧啧两声:“我家芝芝真是骚,这么大的吃进去还能流了水儿。原来这便是无牙偏爱吃硬肉,嘴小却喜吞大鸡。”话落却见那玉势一动,上下抽插了一下,幅度不大却让他呆住啧啧称奇。不过他今日似乎性趣不大,看了一会儿便拔了出来,只听“啵”的一声,那玉柄尽数拔出,里面淫液也汩汩流了出来。“天生妙物,天生妙物啊!”
被客人夸是很让人高兴的事,江从芝也不例外,脸色红了红,怯生生地看着王庭。她可知道,王庭最吃这套。
王庭深深看了她一眼:“我认识一个老板,介绍给你?”
她没有明白今日王庭是吃错了什么药,江从芝和他相处也有五月有余,深知他并非喜欢把自己的姐儿介绍给别人的人。江从芝不知王庭是什么意思,秉持着多说多错的原则,她只是睁着眼睛疑惑地望着他。
王庭把玉势放在桌上,转身说:“柏曼先生是个美国人,专门做烟草生意的。除了赚钱,他也好女人,你应该正和他胃口。”
江从芝眨眨眼,想到王庭的父亲就是做生意的,难道是生意场上需要笼络的人?既然他是真心给她介绍客人,她也乐得多赚份钱,随即她乖顺地低下头说:“王书记长对我有恩,我无以为报。”
王庭摸了摸她的手:“他要来之前我会提前与李知音说,到时候你把这个给他就行。”随后他拿出一个小盒,小盒被黑胶布封地严严实实。
江从芝接过盒子,一头雾水:“这是什么?”
这时叫的水也到了,因为有外人在,王庭也不好多说,只让她收好了别让人发现,到时只管等着老板来便是。
上海的一二等的妓院里都是有这样的规矩,对于红倌儿来说,除非是妈妈安排,新客人几乎都是熟客介绍而来。虽然有了介绍人,但客人依然要从打茶围开始走过场。所以那些有钱性子急的客人自然不会想来这些书寓长三里找美人,要知道上海的明娼加上暗娼足足有十二万之多,暗娼里不乏那些长得美身子好的。这美国老板将会是她第一个从商的客人,素闻商人精于算计,也不知这个老板是哪样的,江从芝忽然想到春满阁里婉姐儿和若姐儿就经常有一个姓赵的老板做花头,说不定哪天她能去找她们讨教讨教。
许是因为如今自己偷藏的银元多了起来,客也多了起来,江从芝好像许久没有睡得这般酣畅了。天蒙蒙亮的时候便觉王庭已经起身,她也起来相送,十月的天着实凉,等他走了她又回了被窝,竟梦到了昨夜那根玉柄变成了一条大蛇,在她下体蜿蜒盘旋,清醒后一摸下面淫湿一片,才发觉是做了一番春梦。她叹了一声,昨晚还嫌那东西大,今儿醒来竟想了,所幸她今日陪唐俊生出去,免了她总想这淫荡之事。
唐俊生今日一样来接她,没有用黄包车,倒是直接用的小汽车。江从芝刚出来就看见他一身黑西装坐在车里,透过车窗能看到他完美的侧脸。似是感应到她的眼神,他也转过来看她,相视一笑。
“嫩黄色十分衬你的肤色,好看极了。”唐俊生凑到她耳边说。
江从芝惊讶地发现她如今心跳错漏的感觉与日俱增,就像现在,她能感觉到他呼出的热气钻进了耳朵洞里,化成个小蝴蝶在她心脏处扑棱起来。她稳了稳心神,扬起一抹浅笑:“那我以后都穿嫩黄色。”
车子行了一段路,她才发现不是去哪个租界的路,倒像是在往南边走的路。朝车窗外看,那些个高楼大厦已经不在了,都是些低矮楼房,穿着破旧衣服的孩童在路边玩耍,她发了一会儿呆,回过神问他:“我们这是去哪儿?”
唐俊生往她坐的地方挪了挪:“总归不会把你卖了。”
她轻笑一声,这坎坷的身世,就是再被卖了也不稀奇。就这么胡思乱想着,外面的景色一变再变,靠着唐俊生的肩膀不知不觉打起盹来。
不一会人声渐渐嘈杂,江从芝本就没完全睡着,此时一睁眼,发现竟是来到了河边,无数穿着打扮时髦的男女手挽手地说笑走着。唐俊生的声音传来:“十月天气,最适合与你一同泛舟。”
江从芝笑着讶然问道:“唐少爷好兴致,今日也是与上次那些人吗?”
唐俊生牵她下车,摇头说:“就你我二人。”
在码头的伙计眼尖,看到相携而来的二人,男人风流俊雅女人珠鲜玉润,说不定是大主客。那伙计小跑两步笑嘻嘻地躬身问:“少爷小姐要游船吗?”
只见那男人从怀里掏出一张票递过去,然后又低低朝女人耳边说了些什么,惹得她两颊晕红笑开了。这伙计收了收心神往船票上一看,得勒,包了个小船!看这少爷应该是个出手阔绰之人,指不定待他们游完还能施他几角钱呢。他乐颠颠朝唐俊生点点头:“少爷请,少爷请。”
这游船也并非真的只有他二人,就是码头招呼他那伙计也上了船划浆,不过他在船头,离船坞里和船尾还有一些距离,若是放低了声音说话,他也不一定能听见。
江从芝此时正靠在船坞的一角,这小船十分精致,雕梁画栋,船里的杯碗都上了釉,显得晶亮亮的。船坞里那两扇窗十分大,帘子此时卷了起来,她正看着码头上另外两只游船。
唐俊生刚出去吩咐了伙计两句,转头看她脸上被阳光镀了层金边,嘴角不由地弯了起来,坐到她身边去拥着她。江从芝转头笑他:“唐少爷今天心情格外好。我还以为还会有其他人。”
船晃荡两下,像是已经要开的样子。唐俊生挨着她,靠在她肩膀上上下仔细看着她的脸,调笑说:“怎么?你还希望有其他人?”
江从芝白他一眼,唐俊生笑笑说:“不过于林似乎真是想要去春满阁组个局子,已经嚷嚷好几天了。”
“他喜欢什么样的?我对院里的哥儿姐儿都可熟,说不定可以介绍一二。”江从芝说。
唐俊生失笑:“怎么还干起了老鸨的活儿!”
江从芝作势打他,嘴上却笑着说:“妈妈准备过两日办个大宴,我要上台的,你要不要也来给我做个花头?”
“办宴我听说了,到时候我带着于林他们一起来可好?”
她笑着点了头,又问了他法租界董事会的事情,问他是否要谋个职位,唐俊生却只说方圆不一定会把空缺留给他,他还不如去和自己的岳父说。
“白都统回来了?”江从芝知道白老爷子之前是不在上海的。
唐俊生点点头:“应该不出两天就到了吧,上次来信时是这么说的。”
江从芝虽然好奇白老爷子是不是真会帮扶他一把,但是她也不好多问,只好旁敲侧击:“那你岳父回来了以后…我会不会见不到你了?”
唐俊生皱了皱眉头看着她睁得大大的眼睛,轻笑说:“何出此言?”
江从芝皱着眉解释:“毕竟他是你妻子的父亲,哪会容许你一个劲儿往长三堂子跑。”
唐俊生忽然想起了白玉之前劝诫他省点精力去堂子的话,几不可见的皱皱眉头,嘴上还是安慰她说:“我和白玉住在法租界的房子里,又不是白家的宅子,他老人家手不会那么长的。况且,白玉心思又不在我这。”
江从芝挑了挑眉,抱着他笑嘻嘻地说:“幸好她心思不在你这,不然哪有我什么事。”
唐俊生看着她明媚的脸,心里一动,安慰道:“除了我哥,她可谁都看不进去眼,芝芝大可宽心。”
江从芝惊了,这是什么豪门秘辛被她这么听了去?她脸色难免有点僵硬,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唐俊生。唐俊生低低笑出了声:“她想她的,我自有你。芝芝要是可怜我了,不如亲我一口?”
她眨眨眼,盯着他嘴唇半刻落下一吻,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端得是个清纯可爱。要是唐俊生今日是第一次见她,定以为她还不经世事。唐俊生心思一动,大手一捞就要抱住她,不料她一个扭身一滚就到了船尾,回头看着唐俊生招招手说:“俊生,来看看风景呀。”
唐俊生看着她眼里得逞的笑,悠悠走过去坐在她旁边,看着河面上的往来船只:“没料到今日这么多人出行,说是看风景不如说是打望了。”
江从芝望过去,水面上目之所及就有五六只船,有一艘大一些,其他的都是像他们这样的小船。如果细看,她还能看清站在大船甲板上的几个人影。她笑着跨坐在唐俊生身上,搂了他的脖子调笑说:“你这时候难道不应该说‘不过也无妨,芝芝便是风景’?”江从芝学着他说情话时候的样子,神情语气都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她如今在他面前是越发放肆,这样的话给她两个胆也不敢在王庭面前说。
唐俊生被逗得哈哈大笑,顺着她的裙子就摸上了大腿,大腿上光洁无一物。原是这妮子有心勾引,连衬裤都没有穿。他手指逗弄着那处,笑着问:“什么时候湿的?”
江从芝可不敢告诉他是做了春梦湿的,轻声说了一句:“见着你,就湿了。”说罢手穿过裙底,摸到他裤裆处把拉链一拉。
真是疯了!唐俊生觉得自己精虫上了头,只要想到她那紧窄处,男根就不受控制地支棱起来。再加上小船摇摇晃晃,微风摇曳,时而还能听到另一艘船上传来的笑声,刺激,刺激极了。
而此时另一艘大船上甲板上正站着一个穿着军官制服的人,五十来岁的年纪,两鬓微白,一张国字脸上鹰眼如炬,面上一片冰寒之色。旁边走来另一个穿制服的军人,将手里拿着的一杯酒递过去:“白大帅,喝点?”
白兆东接过酒,面色微暖,转头又看了看不远处的小船。旁边的军官随着他视线一看,哈哈一笑:“这些小年轻玩的花样,比我们那时候可浪荡多了。李大帅他们过两日想去湘南书寓,要不一起也去体验体验?”
白兆东转过身来,不想再看,低头看着酒杯里的冰块浮沉:“你也知道我那个小女儿,一向不让我省心。你们先去,下次我一定来。”
两人又寒暄几句,白兆东进了舱,穿过几个人找到一个正喝酒喝得欢的军官:“张副官。”
那男人年轻一些,见是白兆东有事,急忙随他到了一边:“白大帅。”
“去帮我查,唐俊生和白玉这段时间都干了什么。”
张副官愣了下,要查他自己的女儿女婿?
白兆东显然脸上很不好看:“还有唐俊生身边那个女人的底细。”
上海十月的天气正怡人,今日的云有点厚,正好挡了些阳光,河面上小风一吹还觉得有点凉。赵二蛋坐在船头上有一搭没一搭地划着浆,他现在心情可躁郁,年纪一大把还没娶着媳妇,偏偏今日接了对小年青,包了船做那等事,两人声音虽然压抑,可船毕竟小,那娇吟声声入耳,引得他胯下老弟涨得老高。
他转头一看,透过帘子缝隙依稀能看到一截女子雪白的藕币,咿咿呀呀的叫床声又传来,应是做到了酣畅之处。那女人他之前可瞧过了,浑身白净,细腰翘臀,看起来是个黄花闺女,走起路来又是千种风情。赵二蛋咽了咽口水,娘的,一会儿下了班就去烟花巷里找个娘们上了泄泄火!
唐俊生和江从芝可不知这船夫怎想,两人正逗弄起劲,皆去了大半衣裳,出了一身细汗。唐俊生一面含着她的乳尖用力吮吸,一面大力抽拽着。那酥麻感从乳尖一下子窜到了她大脑里,她扬了扬雪白的脖颈:“好俊生,可插死我吧!”
唐俊生低笑一声急忙吻住她的唇,亲了好半会儿才拉开点位置说:“你再叫大声点,可让那船夫听了个遍。”
江从芝两腮羞红,急忙止了声,又小声说:“都怪你,在外人面前这般弄我。”
唐俊生见她这般模样,不知为何忽然想起两人第一天相遇时的场景,低低一笑:“今晚住局,我们去槲寄生树下做可好?”
江从芝瞪大了眼,悄声说:“院子里人多,唐少爷从哪学来的人前欢爱?”
“芝芝在茶室就把我要了,我有样学样。”他望着她促狭一笑。唐俊生抓过她的小脚扛在自己肩上,一面直起身来吻着她的小腿,再看她桃腮粉颈,酥乳纤腰,胯下又硬几分,抓了她的腰又抽送百回抽得一片声响,如鱼嚼水。江从芝也不好颤叫出声,只得捂了嘴嘤嘤低唤,那双乳随着他抽插上下摆动,更引得她淫性大发,骚水直淋。又是几十余下,江从芝气喘吁吁,四肢瘫软,任凭唐俊生抽研顶弄花心,一阵阵丢了。
二人从下午一点上的船,一直逗逗弄弄到了下午快六点。赵二蛋坐在船头上苦着脸,他本想趁着两人不注意去偷看一二,顺便撸上一发也是美事,可无奈外面时不时有过往船只,里面二人看着又矜贵,若是真冲撞了哪个贵人他可没这个小命陪。两人应当是逗弄一会儿休息一会儿,船坞里吃的喝的皆有,休息完了应是又兴起再做一回,那声声淫语一字不落的传入他耳里。赵二蛋摸了摸自己硬成石头似的下体叹了声气,只希望这个叫俊生的快些完事。
直到了夕阳西下,两人才穿戴齐整了,江从芝靠在坐垫上,一头秀发披散下来,正看着唐俊生斟茶。男人手指修长,骨节分明,茶杯在他手里显得十分小。
唐俊生斜睨她一眼,她刚欢爱后的脸上还双腮粉红,一双黑白分明的杏眼正出神地看着他的手,柔顺乌黑的秀发披在肩后,显得整个人乖顺可爱。唐俊生忍不住心中喜爱,在她唇上落下一吻,然后把茶递给她:“再过会儿就到了,回了春满阁叫一桌好菜好酒,我可是饿得慌了。”
江从芝浅浅一笑,接过茶嗯了一声。她摸了摸茶杯,发现她在他面前越发没有伺候人的样子了。
船靠岸的时候赵二蛋终于是松了口气,看着两人越走越远和手上的一银元,乐颠颠地揣在兜里准备去那烟花巷里耍上一把。
“二蛋,怎么才回来?出去好一阵了!”另一个船夫也刚下了船过来打了招呼。
赵二蛋朝远处二人的背影努努嘴:“呐,从天亮到天黑,这娘们可真耐操。”
那船夫朝指的方向一看,笑了两声:“不知道是哪家的,赚了钱也去摸两下子。”
赵二蛋啧了一声,话语里满是羡慕:“听他们说我猜是春满阁的,长三堂子去不起啊。这唐俊生也是个体力好的,听他们聊天晚上应该还要再干一场。”
“唐俊生?”
“是啊。”
那船夫皱皱眉头,怎么听着这般耳熟?细想一二:“噢,原来是那白家的女婿!”
这白都统家里女儿结婚的事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更别说像他们这种经常有少爷小姐来游玩的地儿,消息走得极快。两人八卦两句也无心再说,只因那赵二蛋今日被撩拨了好一番,如今什么唐俊生李俊生都不及给他一个娘们来的爽快。
这两人不谈,可却被旁的人听了去,这些个小道消息也就不胫而走了。
再说唐俊生拥着江从芝回去了,吃了便歇息了,许是日间太过爽快,这厢二人都死死睡过去了。
而白玉此时正在春满阁。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还在这里,也许是因为还气着唐文山,也许是因为书雨服饰得还算舒服,亦或是觉得唐俊生在这呆了两天,那她也要在这呆两天。她与江从芝差不多大,可自小被捧着惯着,性子里也生出许多娇蛮任性。
月明星稀,书雨已经在她身边睡熟了。她辗转一二,颇觉无趣,男女欢爱之事不过如此,还不如呆在家里喝一个小酒,放着小曲,邀好友一起玩耍。白玉不知道的是,她是书雨第一个女客人,李知音为此还让院里的姐儿教了教他怎么伺候女人,自然不像那些专门伺候女人的哥儿活好。
白玉起身,穿好了衣服,拿上包出了房门。心里正盘算着明日去找安妮卡她们喝个下午茶,却忽然见到一楼拐角处偷偷摸摸的两个人。白玉看了看手表,凌晨四点,正是寂静无人的时候。白玉一眼就认出了唐俊生的背影,这么晚了,这两个人要去做甚?她好奇心大起,急忙脱了脚上的高跟鞋,快速下了楼跟了上去。
两人七拐八拐就到了一棵树下,似是十分急切,边脱着衣服边吻着对方。唐俊生的一只手穿过她的头发,另一只手解着她的胸前的盘扣,“在槲寄生下接吻的情侣就可以终身幸福,那在这欢爱是不是可以下下辈子都与你幸福?”
她低笑一声:“前提是情侣啊”
他一手护着她的后颈一边揉捏着她的胸:“你我情爱欢好许多次,竟敢说我们不是情侣?”唐俊生坏笑一下,使劲揪了一下她的乳尖。她呻吟一声,伸手帮忙解着他的裤子。
今晚的月色好极了,照得树下两个赤条条的身影雪白,男人宽肩窄腰,身上没有多余的赘肉,抽送间臀腿部线条随着用力显了出来,那女子身子被他挡了大半,肩颈处大片的镂空蕾丝,蕾丝下露着两只挺翘的白乳,她一只腿站着,另一只腿几乎攀上男人的肩。白玉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香艳场景,惊得她大吸一口气,急忙躲回了树后。她要是没看错,那个女人正是她也见过的江从芝,应该就是他最近正爱得紧的那个姐儿,女人的呻吟和男人的喘息声渐渐传来,那肉体相撞间的水声听得白玉面红耳赤,也不知为何又探出一点头想继续看下去。
唐俊生背对着白玉,可江从芝是正面对着她的。本来她还以为是哪个偷看的小丫头,但眼尖地看见了她那个镶满珍珠的包。江从芝心思百转,白玉在这里偷看他们欢好做什么?左思右想也想不明白,索性叫声更放浪了些,更是自己解了侧边的扣子,也脱得浑身精光。月明如昼,照得园中无微不见,唐俊生眼过之处全是白花花的软肉,再看她私处,被月亮照得雪白,丰隆凸起,颅上几根细草茸茸,像馒头一样的屄里他的男根正进进出出,研磨出一片片晶亮的水儿。“芝芝骚浪,我真是爱死了。”唐俊生低低说。
江从芝将身子侧过来,双腿几乎成一字型立着,两只白乳随着他的抽插而使劲晃动:“有多爱我?”
唐俊生捏了捏她的臀:“恨不得天天搂在怀里,亲着抱着不让别人窥了去。”
江从芝身子骨极软,听了这话心动不已,转过了身双臂拦住他的脖颈就亲了起来:“俊生那话儿又粗又长,插得我好生欢喜。”唐俊生似是受了鼓励,看着她阴户中掀进拖出,扯得下面唧唧啧啧,一片响声盈耳。
白玉看得自己也起了劲,心狂跳不止,她害臊极了,竟然在这里偷看自己的丈夫与别人欢爱,不知不觉间自己身下也溢了些水儿出来。看那江从芝这般姿态,不知那话儿插进去是何滋味?白玉又定睛往两人私处看去,盈盈汪汪一滩水,确实如江从芝所说,又粗又大。她复又听了半晌,咽下心中难耐,急急走了。直到了家,她心中依然燥热难熬,就连赵妈给她开了门她也还呆呆看着自己的脚尖。
“小姐,小姐?”赵妈摇摇她,面上一片忐忑。
白玉回过神来啊了一声,然后就往里走去。
赵妈急忙拉住她,给她使了个眼色:“老爷回来了”
白玉心里一阵惊骇,她爹不是明日才回?怎得今日就回来了?怎么回的是给她们自住的洋房?惊骇之余想着她与唐俊生都夜不归宿,心里惶恐之色更甚。不行,她得赶紧去和唐俊生说,起码回家要一起回家才行。她脸色抽动一下,急忙低声说:“你就当今晚没见过我!”可她刚转身,身后不远传来一声中年男子威严的低喝:“站住!”
白玉一抖,完了。
书房里,白玉正跪在地上,头垂得低低的,若是细看,还能看到她微微颤抖的身体。说什么她不怕她爹,那都是唬人说的,她怕死了!
白兆东正坐在书桌后面的老板椅上,右手的拇指指腹正摩挲着中指关节处的茧,他一字不发,但是白玉却知道他气得狠了。“爹”她试图开口讲话,她并不知道他现在都知道了些什么,又是因为什么在生气,只得咽了口水想先服个软再说。可白兆东依然一点反应也没有,依然看着手边茶杯里的茶。
白玉舔了舔干燥的嘴唇:“爹我错了”
白兆东没有说话,只是抬眼看她,似乎是在等她接下来说的话。
“我我不该央着唐俊生带我去过班”她睁大了眼,眉头微皱,似是在猜想他到底是因为什么生气。
他这个女儿的心思他最清楚不过,犯了错之后总是挑着轻处说。任她平时胡闹也就罢了,新婚燕尔就带着丈夫去过班,如今好,两个人都花名在外!唐俊生这厮也是,他本有意打造他成为下一个能为他所用的唐文山,可文人最重视的清廉名头这就弄没了。白兆东手指紧紧攥起,发白的骨节吓得她嘴唇一哆嗦,她壮着胆子跪着向前两步:“爹爹…”
白兆东终于开了口,声音淡淡:“生了个好女儿,结婚不与丈夫同房,非把身子给了窑子里的男人。”
白玉心里咯噔一声,身子一斜,坐在了冰凉的地上。她爹看来是什么都知道了。
“第一次去落了红,第二次点了两个哥儿,第三次去你要玩什么?”白兆东冷冷地看着她,后槽牙被他咬地咯咯作响。
白玉嗫喏着,欲哭无泪地为自己解释道:“我让鹦哥儿走了不是两个。”
哐当一声,他手边的茶杯就砸到了地上,茶水洒了一地,白兆东霍然起身,指着她大骂:“没脸没皮!”说罢抄起桌上的戒尺就朝她打了下去,丝毫没有因为是自己的女儿减轻力道。
白玉也不敢躲,她知道她只要躲了他只会更生气。她疼地嗷嗷直叫,想到现在应还在温柔乡里的唐俊生她不禁委屈极了,气地她直喊:“为什么偏打我!你给我找的好夫婿正在春满阁里搂着姐儿快活呢,他都能去窑子,我凭什么不能!”
这话一出,白兆东觉得她丝毫悔过之心也没有,下手又重了一分。这下白玉疼得尖叫起来:“你打死我好了,打死我让我和我娘团聚!”
白兆东高扬起的手还在空中,听了这话险些站立不稳,就在白玉以为那戒尺又要落在她身上的时候,啪的一声,那桌棱上就出现了一条深痕。白兆东泄了力气,低着头看了看白玉:“唐俊生的账,等他回来我自会和他算。可你!嫖娼也就罢了,连封口费都不会给吗?”
白玉张张嘴,她这也是生平第一次,哪知道这些!
白兆东恨铁不成钢地使劲拍了拍桌子:“我知道你怨我让你嫁给唐俊生,可唐文山又哪是良配?他骨头硬,不肯为军阀所用,出事是迟早的,我哪能让你往火坑里跳!唐俊生性子软,好拿捏,之后对我们白家是个大助力。”
白玉呆呆地看着他,唐俊生是他们家的助力?开什么玩笑?
“如今你们倒好,结伴去嫖娼。我这里还没给他安排差事,倒是毁了我一手好棋!”
白玉眼珠子左右转了转,惶恐之外还觉得有点可笑。她扯扯嘴角,嘲讽地看向他:“用我的终身幸福来走爹爹的一步棋,白大帅好手段啊!”
白兆东发了火,心里也顺畅了些,看着白玉身上的衣服被抽打出的痕迹,心里又有点堵得慌,毕竟是自己的女儿,哪能不心疼。他别过头说:“唐俊生模样好,性情好,出过国,文采也不弱。况且,这事也是你自己同意了的。”
这种政治婚姻在他们这种家里太常见了,就算她有心指摘,也颇有点立不住场。白玉心里一哽,不再说话。
白兆东瞥了她一眼,眉头动了动:“之后的一个月就呆在家,哪也不许去。”
白玉知道她爹算是放过她这一马了,起了身仓皇跑了出去。赵妈拿了药箱也赶着去了她房间,一进门就见白玉在衣柜前,她转过头问:“唐俊生的衣服怎么到我房里来了?”
赵妈进来关上门,边把药箱里的药拿出来边说:“是老爷的意思,还把唐少爷屋里的床砸了。”
白玉嘟着嘴,眼里尽是不情愿,看样子她要和唐俊生一块住了。她脱了衣让她上药,眼里难掩落寞,喜欢的人有了家室,嫁了个互不相爱的男人,去找乐子还被老爹一通打,想着想着就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赵妈手忙脚乱的安慰她,却也不奏效,反而是让她越哭越厉害了,她只得给她涂了药又递上一盒纸巾。哭得累了,也就慢慢睡着了。
而此时唐俊生和江从芝二人刚完事,穿好了衣服在树下温存。唐俊生望着头顶的槲寄生问道:“所以最开始的关于槲寄生的神话,竟然是杀人的故事。”
江从芝笑着点了点头:“不过也有另一个版本的故事,说弗丽嘉会亲吻路过槲寄生的每一个神,来拯救她的儿子。”
亲吻每一个神?唐俊生眯了眯眼睛望着她:“我更不喜欢这个版本了。”
江从芝笑出声来,难不成他以为她也这样勾引每个她的客人?她在他唇上啄了几口:“我就只亲吻你一人。”
唐俊生听了满意地笑了,随即站起身,跳起来想摘下那槲寄生,不料高度不够没抓到,惹得她哈哈大笑。他含笑瞪她一眼:“再来一次我定抓到。”说罢退了两步来了个助跑。
江从芝笑弯了腰,觉得他傻极了:“你摘他做什么?摘不到的话,你抱着我,我不就可以摘到了吗?”话音刚落,唐俊生的手已经碰到槲寄生的果子,五指一抓,竟是抓了一把果子。江从芝看到他手上几个青绿色的果子不由地失笑:“果子还没熟呢。”
唐俊生不在意地扬了扬头,看着光秃秃的槲寄生叶子:“这样就算你带别人来,亲了也没结果。”
他咧着嘴笑着,俊逸的脸上露出了十颗整齐的大白牙,明明是番憨傻模样,却让她心跳加速了。她看着他手里的果子,数了一半挑出来,另一半留在他手里:“各自一半,这样我就知道我念你时你也在念我。”
唐俊生心里一动,又是和她好一番耳鬓厮磨,直到天快亮才一同回了房。
“你之后什么时候来?“江从芝扯着他的袖子,语气里带着一些不舍。
唐俊生摸了摸她的脸,笑着问:“还没走便想了?”
她嗯了一声点点头,双手紧紧环住他的腰,钻到他了怀里去。唐俊生低低笑了出声,他爱死了她这般黏着他的模样:“这次可真不能像上次那样再呆两日,我岳父明日就回来了,还得去准备许多事宜。”譬如得把他的衣裤鞋袜都搬去白玉房里。
江从芝手却没松开,扬了扬头,眼神极为认真地看着他:“那你会来参宴吗?就在下周六。”
“当然会,我还没看过芝芝弹琴呢。”他也认真的看着她的脸,在她嘴唇上落下长长的一吻。
唐俊生一手揣兜,一面哼着小曲喜滋滋地往回走,此时天色尚早,可以先睡一觉再去找白玉商量明天的事宜。他开了门往自己屋里走,可一下就傻了眼,怎么床烂了?难道是进了贼?他连忙跑去衣柜门前查看,嗬!这小偷胃口可真不小,竟一件衣服没给他留!
“赵妈!”他查看完抽屉,抽身准备去白玉的房间里看看,一边想叫赵妈出来问个清楚。可还没走到门口,走廊里就出现了一个穿着军装的男人,手里拄着一米长的戒尺,目光森森地看着他。
唐俊生头皮麻了一下,身子也不由向后退了一步:“岳岳父?”
眼前的男人没有反应,唐俊生扯起一个笑脸说:“我昨日还在与白玉说明日来接您的事,您什么时候到的?”
白兆东手上的戒尺有一下没一下地打着门框:“昨日?昨日我记得你在小船上和妓女欢爱。”
他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手脚也有点开始发软。白家权势大,不仅有白兆东这个当都统的坐镇,他的弟弟也在政府任职,唐家要不是有个唐文山,早就被捏死了。唐俊生觉得心都要跳出来了:“岳父我”
白兆东一双眸子古井无波,一张国字脸上法令纹深深撇着,显得十分威严。他对唐俊生自然不能像对自己女儿那样发火,况且男子嫖妓无伤大雅,他只是恼了他嫖的不是时候。“教育部的空位我本打算给你留着,可你去外面听听,你都有什么名头。”
唐俊生手心开始出了汗,没有想到第一次婚后和岳父见面竟然是说他嫖娼的事。他木讷地站在原地,心思百转,不过心里倒庆幸起来,岳父是有意提拔他的。
白兆东见他怔愣之间面露惭愧之色,掂了掂手上的戒尺:“白玉挨了十下,你总得受二十下的好。”
唐俊生应了,乖乖跪着受罚,要是这二十下之后能换来个一官半职也不亏。
许是听到了声响,白玉悄悄从房里探出脑袋来听,却不料正好见到在她门前守着的赵妈。“小姐醒了?不如再去睡会儿?”
白玉跑了出来,身上穿着一套粉红色的睡衣,攀着栏杆看着一楼:“唐俊生回来了?”
赵妈点点头:“被老爷打了好一会儿,现在去书房说事了。”
听到他被打了,白玉心情瞬间好了些,咧嘴一笑:“打了多久?我怎么没听他叫唤?”
赵妈一时有点无语,想这小姐还真是小孩子心性。“小姐快再去睡会儿,入秋了早上最是凉,一会儿唐少爷要回您屋的。”
白玉吸了口气,心里砰砰跳了两下,月下香艳的景色又一次跳到她脑海里。不能想不能想!她急急跑回床上捂了头装睡起来。
看她一脸羞色,赵妈不禁有点奇怪了,难道白小姐什么时候对唐俊生开了窍?
白玉用头捂着被子,闭紧了双眼,好像这样就不会想到他流畅的肌肉线条一样。
过了大概十多分钟,唐俊生也混身狼狈地走了进来。白玉没有动作,听着赵妈给他上药离开,听着他去衣柜里拿衣服换上,听着他走到床边。过了一会儿床那边就塌陷了一块下去,白玉心咚咚跳了两下,若是这情景放在从前,她可能直接早呼呼大睡了,可如今偷看过了他那话儿,却不知该如何面对他了。她等了半晌,却没感觉到他有躺下来的意思,悄悄把手里被子拉下来一点瞅他。
唐俊生感觉到被子在动,也转过来看,两人一下陷入尴尬的对视。唐俊生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要被逼着上了她的床。她两只眼眨了眨,幸好她用被子捂住了脸,才没有让他看到她脸上的窘然。唐俊生开口说:“你也被禁足了?”
白玉点点头。
唐俊生见状又转回身,叹了口气,禁足一个月,也不知道芝芝那边一月后又是何情景,且他还信誓旦旦地应了她周末见可岳父这边事关他以后事业,实是违逆不得。只听身后人问道:“你是想出去?”
“是啊。”他好歹也得给江从芝递信儿。
白玉说:“出去是不可能的,我爹的手段你没见识过我可见识过。”
唐俊生满面愁容,眼睛亮了一下:“赵妈和何叔可以出去吧?”
白玉头脑聪明,知道唐俊生应该想给那姐儿递个信儿,顿了顿说是。他心里安了安,赵妈看不惯他和江从芝卿卿我我,可何叔能帮他,如今的问题也就是要让何叔来一趟。思来想去,他决定今日先把信写好了,再让赵妈叫何叔来。
唐俊生慢慢侧躺下,背上实在疼得难受,许是昨日夜里和江从芝折腾太久,竟沉沉睡过去了。
江从芝睡得香甜,日上三竿了才起来。树兰刚下了学,进来看到她惺忪的睡眼不禁一笑:“芝姐儿越来越懒了。”
江从芝轻笑一声并没有反对,树兰看她一张脸白里透着红,越来越水灵了。她抿嘴一笑,定是唐少的缘故。
江从芝又问了问她一些上学的进展,二人聊着聊着便到了午后,前面有人来报杨姓军官来找江从芝,于是树兰又急忙起身为她寻衣物起来。之后的几天杨姓军官倒是时常来,除此之外她便忙着准备上台的曲子,江从芝倒没有特别紧张,只不过李知音催得紧,平添了几分忐忑。
树兰看着她抱着琵琶,素手纤纤,就在那四根琴弦上拨来弄去就成了一曲。她啧啧称奇:“芝姐儿好生厉害呐!要我说,妈妈大可不必担心芝姐儿。”
江从芝笑了笑,把琵琶放倒在腿上,问她:“唐少还是没有消息吗?”
树兰眨眨眼,摇了摇头。
江从芝出了出神,不知道想什么。
树兰也不知如何安慰,这种来几天就忽然不来了的客人在堂子里多了去了。唐俊生那模样,指不定就被其他哪个女人缠住了手脚而忘了芝姐儿也不是没有可能的。江从芝神色有点郁郁,这时李知音传了话儿来说让她准备一下,一会儿柏曼先生就要来拉铺了。
江从芝皱皱眉:“谁?”她以为是听错了,要拉铺也该是杨姓军官才对,他都打了多少次茶围了。
可来人却说:“柏曼先生。”
她有点摸不着头脑了,可她从未与柏曼先生见过面,他理应该先从打茶围开始。妈妈不是最在乎这些条条框框的?怎的如今给了这柏曼先生例外?她心中犹疑:“你确定这是妈妈的意思?”
来人点了点头说:“有王庭作保,芝姐儿可放心。”
王庭作保,王庭是个什么好东西?她心里忐忑得很,生怕又来了个像王庭那样有奇怪性癖的,一个王庭她还吃得消,两个可真真受不起了。树兰走到衣柜前,拿出一套烟粉色的洋装长裙问她:“芝姐儿穿哪件?这身可好?”
穿哪身?连面都没见过她怎么知道穿哪身能勾引到他?像王庭,他就喜欢女子柔弱可欺的模样。像沈照和,就喜欢她妩媚的模样。像唐俊生唐俊生喜欢她什么模样呢?她想了半天,想起来了,唐俊生说过,喜欢她骚浪的模样。
“芝姐儿?”树兰见她出神,又唤一声。
江从芝脸色红了红,但是想到唐俊生心中又有些许怨气,看了看她手上那件衣服叹气说:“就这件吧。”
那伯曼先生似乎是个不守时的,直到了快四五点才听门房那叫了名字。高姨带了江从芝下去接人,只见那男人穿了一身灰色的呢子风衣,七尺来高,因为腿长,走路间有股子步履生风的感觉。走得近了才看清样貌,浓密的修剪过的剑眉,一双湛蓝色的深邃眼睛,高挺的鼻梁,近三十岁的年纪,颇有些严肃之感。他脱了帽微微颔首:“是从芝小姐吧?”男人口音不怎么地道,但是话语却流利。
江从芝看着他一头乌黑的卷发呆了呆,似是没有想到一个洋人却长了一头黑发。她见过的美国士兵多是金发碧眼的,伯曼先生的长相却更多像是西域那边的人,有着坚硬的像刀斧版刻过的下颌线。江从芝也颔首回礼。高姨笑眯眯地对伯曼先生介绍江从芝,无非是不想伯曼想低了她的身价,更是好几次提到了她是个红倌儿。
几人进了屋,高姨又吩咐着布了酒菜,倒有种像是在屋里打茶围那味儿了。此间就剩了两人,伯曼脱了风衣自己挂起来,合体的白衬衣扎在西裤里,衣袖挽起露出一块名贵的表,她见过这种表,听说一块就要四五百银元,是个有钱人啊,怪不得李知音肯让他第一天就进了她的屋。
江从芝为他斟了酒,一边说:“第一次见面,不知道伯曼先生喜欢喝什么,就拿了白酒。”
他走到她身边坐下,上上下下打量她好几眼。王庭眼光果然不错,这女人酥乳纤腰,脸儿长得端正,一头乌发挽起露出雪白的脖颈,举手投足间十分清贵,又时有一股媚态。他心中满意,脸上自然柔和几分:“你平日爱喝什么就拿什么吧,我不挑。”见他脸色柔和了些,江从芝也露出一丝笑意,只听他又补充一句:“对酒我不挑。”
江从芝抬起眼看着他,只见他盯着她看,嘴角若有若无有着一丝笑意,原来又是一个情场浪子。对于这种男人,要不就往纯情上面靠,要不就比他还浪。但在这种初次见面的前提下,江从芝果断保守地选择了前者。她低了低头作娇羞状,拿起勺子给他盛汤。“伯曼先生,春满阁的豆腐鲫鱼汤十分鲜美,鱼肉也嫩,我给您盛一碗。”
伯曼看着她的反应笑了笑,接过她手里的汤碗尝了一口。他吃过许多好吃的,这一碗味道…也就那样。“还行。”他舀了一口便放下了。
江从芝看出他不喜欢吃,于是又拿起筷子要给他布菜,不料被他拦了下来:“我不喜欢你们这套女人伺候男人吃饭的法子。我又不是没有手。”
江从芝有点手足无措,第一次遇见她吃不准性子的男人。
他笑了笑,拍拍她的手:“别紧张,你平日怎么吃就怎么吃,不用太顾及我。”
江从芝有点语塞,平日里她都是要帮忙布菜的,就连与唐俊生一起也是。伯曼看出她的窘态,自己拿了碗,自顾自夹菜开始吃起来,挑挑眉和她说:“吃。”
她顺从地应了,但实在有些不习惯。旁边的男人吃饭倒是十分安静,咀嚼的时候闭着嘴,不紧不慢地嚼,一点多余的声音也没有。就在江从芝以为他是和杨姓军官一样食不语的时候,他开口问:“从芝小姐是哪里人?”
“我是苏南来的。伯曼先生呢?“他既然不喜欢她伺候他,江从芝猜他应是喜欢那种男女平等一点的关系?
对面的男人笑了笑,似是没有想到她会反过来问他:“美国人,我母亲是英国人。你不用总伯曼伯曼的叫我,你可以叫我e,或者我有中文名字,叫陈由诗。”
eberan!江从芝心里一惊,是鼎鼎大名的美国来的烟草商,这事之前还上了报纸的头条。主要因为如今的烟草多由日英法三方控制,横空降了个美国的烟草商,怎能不上头条。江从芝咽咽口水:“陈先生?”
他笑了笑,默许了她这么叫。女人歪着头看着他,目光里带着一丝探究和好奇,可爱极了。伯曼又看了两眼,含笑着继续吃饭。他总是气定神闲地嚼着,等吞咽下去了再问她一个问题,多是问她的家世。江从芝虽对自己坎坷身世多有不愿提及,可一来他有钱有势,二来他除了问问题和简短的回答没有生出任何一点的同情或是怜悯。
“你既已是自账姑娘,为何还留在这里?”他放下碗筷看了看她,又端起酒抿了一口。
江从芝语塞,为何留在这里,当然是因为钱啊!她如今无依无靠,刨去每年上交的花捐和妈妈这里的房费,有什么多的钱可以给她出去置办房产或者做个小生意?
“是有什么打算?“陈由诗追问道,好像对这个问题很感兴趣。
江从芝硬着头皮回答:“不过想多挣些银钱以后不做姐儿了,也好有富余去做做其他的事。”
“其他的事?例如什么事?“他擦了擦手,靠在座位上端着酒问她。
“我还不知道呢,总是在能赚钱的时候多赚些总是没错的。“
她眉头拧在一起认真想事情的表情娇俏极了,陈由诗低笑出声,惊得江从芝抬头看他,心里却慌了一慌,这些事情她从未与人讲过,如今讲了出来她更深的是后怕。妓院里的手段多了去了,万一今天的谈话被李知音知道了,说不定要使什么手段克扣她银钱不让她走呢,毕竟她现在可是春满阁的摇钱树。想到这江从芝小心地拉了拉他的袖子:“陈先生,今天我和你说的话你可以帮我保密吗?”
陈由诗深深看了她一眼,抬了抬下巴指了指她手边的酒杯:“三杯。”
江从芝也毫不犹豫,一仰头就喝了下去,复又给自己添了两次也一饮而尽。女子似有点不胜酒力,三杯下肚小脸微红,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固执地看着他,像是在要一个他的答案。
“从芝小姐好魄力,今日之事,我没那个闲心去和外人说。”他看了看她,让她大可宽心。
江从芝呼出一口气定了心,心里暗笑自己自作多情,一个大老板,哪有时间管她这些闲事?不过听到了他的保证,更心安了些。
陈由诗此时靠在沙发上细细打量着屋里的陈设,不得不说,这些家居饰品对于一个姐儿来说已是难得,于是竟开口问起了妓院的事情。陈由诗有自己交好的私娼,所以基本从未来过书寓和长三堂子,问的问题无非都是妓女有多少个,每日接多少客,每年上缴的花捐是多少,每次接客所得是多少。
江从芝一一回答,笑着问:“难道陈先生想要开一间?”
他刚刚确实把利润成本都在脑子里演算了一遍,不得不说确实收入可观,可哪比得上他现在做的生意?陈由诗也没有否定,回问她:“我若是开了,你来我这吗?”
江从芝愣了愣,心中思量他的盘算,嘴上说:“那就看陈先生的诚意了。”
陈由诗听了不由地大笑出声,这个女人,也还对他的胃口。他脖子向后仰了仰:“脱掉吧,我看看。”
本来好好的聊着天,现在突然来这么一出,她实属有点没转过弯来,不知他是真的要开个妓院来挖角的,还是只是他随口胡诌。罢了,该来的总要来,江从芝心里默叹,只希望他别像王庭那样总捆着她就好。
陈由诗给自己斟了杯酒,手指边摩挲着酒杯边看着她的动作。只见她站起身来,慢慢脱掉这身烟粉色的洋裙,白腻的肌肤暴露在空气里,他能看到她因为寒冷空气而起的一片鸡皮疙瘩。这洋裙不衬她,他看着她挺翘的双乳和平坦的小腹这样想。
江从芝把衣物尽数褪去,站在中间看着他,像是在等待着他发号施令。
陈由诗眼神胶着在她身上,顺着她两只纤细的手臂往下看,落在她挡在私处的手上,手没有捂得特别死,依稀能看到那鼓鼓的馒头小包。他眼神变得有点深邃,江从芝看出来了,他有了点反应。
“王庭要你给我的东西呢?“陈由诗把眼神挪开,看着自己的手指。
江从芝对他这种跳跃的思维很是不习惯,愣了一下然后就去床下面的柜子里拿出了一个黑胶布裹好的小盒子。
陈由诗接过盒子看了看她:“你知道这里面是什么?”
江从芝摇摇头,她也不想知道。她低着头看了看自己光着的双脚,看他一眼说:“我去床上等着陈先生。”
陈由诗嘴角勾了勾,倒是个聪明人。“给我拿把小刀来。”
江从芝还没挨到床沿的屁股抬了起来,走到梳妆台边拿出小剪子递给他,却不料他没接。江从芝疑惑地抬头,他湛蓝色的眼睛里泛着一丝淡淡的戏谑:“你帮我打开吧。“
该来的躲不掉啊,她心底微叹一声,走上前去帮他剪开,他打开盒子,里面用瓶子分装着满满的拇指大的红丸。只见他拿出一瓶放在手里把玩,陈由诗拿出一颗给她:“吃。”
江从芝后退了一步,对于这种来历不明的东西,她可不敢往嘴里放。陈由诗笑了笑,先往自己嘴里塞了一颗:“鸦片制成的糖丸而已。“
江从芝见他吃了,也不好拒绝。抽大烟的不在少数,妓院里的龟公,姐儿哥儿人手都有一柄大烟枪的。江从芝闻不惯这些味道,一向不抽,不过若是客人有抽大烟的需求,妓女也没有拒绝的理由。不过这糖丸倒是新奇,甜甜的,没有鸦片那种臭味。
“日本人研究出来的东西,确实有两把涮子。从芝小姐觉得味道如何?”陈由诗拨弄了一下腕上的手表,站起身朝她走去。
陈由诗比她高大半个头,手轻轻一揽就扶上她的细腰。江从芝借势靠进他怀里:“比鸦片的味道好许多。”
美人在怀,哪有坐怀不乱的道理。陈由诗似乎是突然间起了性趣,三步并作两步将她压倒在床。她轻呼一声,也顺势搂上了他的脖颈。这个男人是个极有主见的人,江从芝不用勾引他做什么,只用欲擒故纵的推搡一下或者呻吟两声即可。他将她的两只脚并拢提起来,露出圆润的屁股和馒头缝。“用手摸。”
江从芝躺在床上看他解着裤腰带,依着他的命令伸出手往下面摸去,可因为双腿是并拢着的,她手指只能扒开软肉去揉搓。男人一双蓝色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她那处看,男根越涨越大。江从芝也看着他的私处,想看看洋人的有何不同,但可惜的是也大同小异,甚至颜色也大致相同。
“手指插进去看看。”陈由诗说。
虽然没有什么润滑,但是因为手指纤细,插一根进去也不是难事。她低低呻吟几声,本是逢场作戏,但抽插间也渐渐有了快感。他手指摸了摸那小片淫湿,将她腿靠在了自己的身上,扶着男根在洞口研磨起来。江从芝抬了抬屁股想要迎合他,惹得他笑了一声,一手按住了她的胯。
江从芝动作被他打断,有点不满,嗔怪地叫他:“陈先生”
他笑了一声,俯身下来吻她的脖颈,低声说:“耐心。”他手指开始拨弄她的花蒂,男人似乎是十分熟念,力道刚好但是速度极快。江从芝知道,他在以一种极轻佻的方式惩罚她刚刚的不听话。花蒂逐渐变得肿胀,一丝丝电流直窜小腹,她呻吟声渐盛,他却忽地停了下来,直起身看了看她身下,勾起嘴角说:“原来是个会喷水的小鲸鱼。”
江从芝脸现迷茫之色,他抬起手,手上湿答答挂着一些透明的液体,听说过妇人阴精与男子不同,可她刚刚什么特别的感觉也没有。陈由诗看出了她的迷茫,挑了挑眉:“这是你的,你没感觉?”
江从芝摇摇头,随即看着他湿哒哒的手又有点犯羞起来。
陈由诗抚摸了一下她的头发,看出来她从未经过潮吹,爱怜之心大起,一手扶着龟头一手扶着她的大腿根送了进去。她里面的软肉一下子全都包裹住他的龟头,他忍不住发出长长的喟叹,胯下紧接着使劲抽拽起来。
所有的感官突然被无限放大,他在她身上的触摸,喷在她脸上的鼻息,她甚至能感受到他龟头和她甬道里软肉的摩擦。一切好像都慢了下来,鸡皮疙瘩起了一层又一层,那些电流滋溜溜的从她的小腹慢慢爬到脑子里,然后在脑子里炸成一朵朵烟花。江从芝睁开眼,看见他蓝色的眸子在她上方晃动,她的头晕乎乎的,一切都好慢,可是她能听到她高低起伏的呻吟,奇怪却美妙。
陈由诗看着她渐渐困闭的眼睛和慢下来的动作,心知是红丸起了效用,咬他咬得越发的紧了。陈由诗出了一身细汗,可这种感觉太让人上头了,这女人也是个骚浪的,水儿流了一床,双乳随着他动作上下摆动,真真令人意荡神迷,按捺不住。
两人翻云覆雨了将近一个小时才熄了火。江从芝不得不承认,和他欢爱是件趣事。
江从芝躺在他的臂弯里,任他的手捋着她的头发。因为吃了红丸,晕乎乎地就连水都忘了叫。她正准备起身,却对上了陈由诗的眼睛:“我叫个水。”
陈由诗将她往怀里搂了搂,丝毫没有让她起身的意思:“再抱一会儿。”
“盖上被子吧?”她一双大眼睛滴溜溜地瞅着他,出了身汗,如今着实有点凉。
陈由诗应了,两人钻进了被窝,就这么搂着也不说话。红丸这东西是由日本研发出来的,用生鸦片里提取出的吗啡加上糖精制成。他们烟草商竞争多年,除了和别国的竞争,还得和本地的竞争,绝大多数本地烟土的利润都到了当地政府或是军阀手中。如今这日本厂商研制出来还未见世的红丸,倒是个不错的品目。陈由诗皱着眉头,思量着如何定价和推广,怀里的人儿却有点微微发抖起来。
陈由诗吓了一跳赶紧查看,却看她出了一层细汗,嘴唇有点苍白,神色也有点恍惚。他轻拍了拍她的脸:“从芝小姐?从芝?”见她不怎么应答他着实慌了一下,提高了些声音:“从芝!睁开眼,看着我!”
江从芝虽然头晕,但是听力是没问题的。她听他急急出声,声音十分恳切但是有几个字发音极不标准,她竟有点想发笑,如果有力气的话,她应该会大笑出声的。她依言睁眼看他,蓝晃晃的一双眼睛就在她面前左右飘着,她知道是那红丸的作用,只是没想到后坐力这么猛,要让她吃第二次是决计不可能的,索性也就趁着这个机会卖个惨。她眉头锁了起来:“陈先生我好难受”
陈由诗吓得急忙起身,料想是她身量小,平日又不抽大烟这些才反应这么大。他端了水过来递给她:“许是一次量吃的太多了,快多喝些水。”
江从芝也没有那般难受,只是头晕的很,心里还觉得恶心,许是量对她来说真的多了。陈由诗有些抱歉,颇有点像他逼她吃下去的,殊不知他严肃时的语气确实不容置疑。因为惭愧,他还吩咐了叫了些清淡的吃食和洗澡的热水。
江从芝靠在床头,喝了水确实好了许多。她心里微微叹气,王庭介绍来的人果然就是来折磨她的。不过这陈由诗倒不像王庭那般无理,知她不舒服还给她端了水,长得也比王庭好到不知哪里去。他见江从芝好些,也舒了一口气,心里想着可以专门给女人做个量少一点的丸子。如今好一点的烟膏要卖到二十元一两,这丸子怎么说也能定在十元上下。
“周日我与日本厂商见面,你与我一同去吧?”陈由诗拿着她的发丝缠着指尖玩耍,心里对红丸的事已经有了计量。女人的头发顺滑地像缎子一样,一不小心就会从指缝间滑走,一来二去间抓住她的发尾倒成了一件趣事。
“出局的话要给妈妈递条子的。”江从芝解释道,猜想他是不知道这些其中门道。
陈由诗果真皱了皱眉,真麻烦。他本来想改了主意叫了私娼去,但生意场上还是带个有点名头的明娼好些,况且这江从芝长得清贵大气,床上又猛浪,实在可人。“我一会儿就去找她说。”
江从芝此时头脑清醒一点,心思也活络起来,想着周六的宴,开口问道:“春满阁两日后有个大宴,如果…陈先生有空的话,我给你留个位置?”唐俊生如今一点音讯也无,沈照和也进不了春满阁的门了,也许她也只能指着王庭和陈由诗来,想罢又加了句:“我也可以书信一封请王书记长前来。”
江从芝想着既然王庭为陈由诗做了担保来春满阁,二人应该关系不差,却不料陈由诗说:“我与王庭的关系并不亲近,这些你也别和外人讲。”
她愣了愣,答应了下来,思考着他们的关系。
“周六我应该没事,会过来看看的。”
听到这话江从芝自然是开心的笑了,她们这种倌人要是没有客来压场子,那可是会被笑掉大牙的。他能过来就好,春满阁总会法子让他甘愿砸钱。
见江从芝神色间渐渐清明,他也没有长留的意思,走之前又是一番道歉,倒弄得江从芝有点不好意思了。等他走后江从芝就收到了周天的局票,倒是个办事利落的男人。
江从芝接下来的两天竟是出奇的闲,她这一闲下来就忍不住不去想唐俊生。她甚至去了信,可就如石沉大海一般杳无音讯,她气不过之余隐隐有点担心了,觉得一声不吭就跑不是他的性子。
唐俊生这两天是苦不堪言,被禁足了不说,还得和白玉一个屋子里睡觉,她睡觉极不老实,一会儿又蹭蹭他的背,一会儿又扒拉他的腰,唐俊生也是个有性欲的男人,早上起来,下面总会涨得老高。以他之前对白玉的厌恶,如今相处地平安无事便是好的了,哪会真的对她动手动脚?是以,好几次白玉醒来都看到唐俊生打了地铺睡在了地板上。白玉觉得可笑的同时又觉得有点生气,唐俊生凭什么这般讨厌她?虽然她对唐俊生没什么感觉,可白玉是见过唐俊生如何对江从芝的,如今他竟连她的床都不肯沾。白玉很讨厌这种他把她自尊碾到土里的感觉,之前因偷看过他欢爱而产生的一点点小九九这几天都被磨得灰飞烟灭了,大事小事都要与他作对一番,看他吃瘪心情便会好些,可第二天早上见他又在地上睡又是一阵气,周而复始,倒算是消磨时间的趣味了。
唐俊生出门不得,听赵妈说何叔出了门,要一周后才回来,现在想要给江从芝递信是不可能的了。唐俊生觉得这比蹲监狱还难受,偏偏家里不仅有个白玉,白兆东也在这住了好几天了。每每吃饭甚是严肃,就算偶尔聊一两句要不是关于白玉和他的事,要不是关于他的职位,一顿饭吃下来让他颇有点如坐针毡。
就这么数着日子到了周六,唐俊生靠在花园里的小椅上看着不远处的银杏树,手指尖把玩着一颗已经搓捏皱了的青色小果,正是那日和江从芝在银杏树下他摘的槲寄生的果,也不知芝芝这会儿有没有在想他?应该是没有的,这会儿正当午时,她应该在准备上台的事宜了吧。
一阵清脆的高跟鞋打断了他的思考,映入眼帘的是穿着一身白色蕾丝旗袍的白玉。唐俊生抬眼看了她一眼,眼神在她衣服上停顿片刻,又挪开目光。
白玉不客气地坐在他旁边,也看着满院秋色:“唐少爷真是个情种,可惜了。”
唐俊生抬眼看她,知她这几日有意针对自己,面色不善地问:“你要说什么?”
白玉心里气不顺,也想让他气,挑眉幸灾乐祸地说:“你的好姐儿怕是要做人家咯。”若是哪位客人打动了姐儿的芳心,是可以付一大笔价钱和这个倌人做人家的,倌人门前还会挂个小牌子,俨然是临时夫妻的感觉。
唐俊生一听就惊地坐起了身:“什么意思?和谁?”
白玉见他急了,心里高兴了些,头转了过去偏就不和他说话。唐俊生摸准了她的性子,他表现地越急她就越不会告诉他,于是他身子向后一靠,满不在意的说:“白小姐不用编这些来诓我。”
白玉见他不信,转过头来挑眉说:“eberan知道吗?他最近点她点的可多了。你不信,一问便知。”
那个美国的烟草商?唐俊生是不愿相信的,可她说得言之凿凿,心里犹疑,上下打量她一眼:“信口胡诌的本事倒是见长不少。”
白玉也不傻,知道他是不愿相信,嘴角微勾嘲讽地说:“你信也好不信也罢,等你禁足解了再出去,她早就去别人那投怀送抱了。”她站起身,拨弄了一下肩上的头发,又补了两句:“呀,今日好像正好是春满阁办宴呢,听说伯曼先生也去。父亲还在,你就好好在这呆着吧。”说罢扬了扬下巴,轻蔑地朝他皱了皱鼻子。看着他黑成锅底的脸,白玉觉得心里一口恶气出了出来,转过头拍拍屁股大摇大摆地走了,像是打了场胜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