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上加强了警卫。留心看就会发现,新增的护卫之中,有不少都是杨家的家丁,还有部分是杨家从各处招募来的闲汉、游徒。
从东街回来的陶氏,面色铁青,一进家门就开始骂:“一群丧尽天良的!老天爷怎么不一个忽雷劈死这帮黑心狼!”
老三正在为生计艰难挠头皮,一听这口气,吓了一大跳,赶忙询问缘由。
陶氏现在对前头的杨家的态度,可是明朗了很多,气愤之下,更是直呼杨老太爷的名讳:“杨善文把所有出口都堵死了,想困死这一街的人呢。”
增加巡防,不是防盗防灾,而是防止百姓离家,防止灾情传播出去,进而危及到其身的地位与权威。
“你呢?外头都是怎么说的?”
这个时候,两口子难得地一个鼻孔出气。
老三神情凝重:“北岭快秃了,冲下来的沙子都堆到南街上来了。那些高处的房子,屋瓦给揭了几十片去。东街的老房子,倒了好几家。死了俩。一个下地窖舀水,炕塌了,直接活埋了。一个门前的梧桐树扫到了屋顶,爬屋顶锯树头,不小心滑下来,跌死了。好像还有个孩子,淹死了。”
炕上做针线的桂月听得真切,忙因材施教警告孩子们:“听见没?没事儿都别出去,尤其别去耍水。给龙王爷招了去,可就再也回不来了。”
正说话间,听见大门上门环响了两下,郑屠叫着“大姐”、“三哥”走了进来,一双光脚踩得水花呱唧呱唧响。
郑屠是有求而来的,希望陶氏能够帮忙安置一下他的邻居高驼子父女。
“高大哥怎么了?”
近日伤亡事件时有发生,陶氏一直很紧张。听说高驼子病了,还很严重,当即就联想到了瘟疫。
“我看着他那个样子,不是瘟疫。不然,他家玉兰一直伺候着,怎么就一点事儿也没有呢?”
郑屠予以了否认。
“我问过玉兰了,他这病有些时候了,一直硬撑着,没有看医生。结果,小病慢慢拖成了大病。刚才那丫头跑去跟我哭,说她爹快不成了,让我帮忙。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来跟姐姐、三哥讨个主意。”
闻说之下,陶氏两口子不敢耽搁,即刻披上蓑衣、带上草帽,顶风冒雨赶往高家看个究竟。路上顺便又请到了季远志,让去给诊一诊。
听说诊费由自家出,桂月就一肚子的郁闷。边上,释容问谁要死了?
桂月没好气地说道:“还能有谁?北街的高驼子呗!”
“是那个罗锅儿?”释容好奇地追问。
“就是他!浑家才死了几年的那个,没有儿子,只有个闺女,跟个傻子似的。跟你大姐差不多大,要模样没模样,要聪明没聪明,也就要个不聋不哑罢了。长的五大三粗,跟头小牛似的,谁也不敢要,八成是嫁不出去了。”
为了证实自己所言非虚,桂月还拉了释然作为人证:“不信问你二姐。她成天在外头跑,你问问她,高玉兰是不是跟我说的那样。”
释然点点头。
释怀和释容姐儿俩就不由得唏嘘起来,为高家未卜的明天担忧。
将近过了半个时辰,陶氏两口子才回来。
还没进门,就开始怨恨杨老太爷不是东西,自己住着高屋大房,就不管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