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抹那些够了,给我留点儿。”
桂月用胳膊肘子拐了丈夫一下子。
两个人做贼似的迅速地朝陶氏的方向扫了一眼,都是一脸的紧张兮兮。
“不用爷嘱咐,我知道。”桂月小声回应。
老三就笑开了花。
释然盯着伤口,只当没听见。
这要是给母亲听见了,不但会骂父亲贪酒,顺带着连桂月都要担一个“一个鼻孔出气”的罪名。
整个家,全指望着陶氏一个人归拢。
孩子需要规矩,丈夫和小妾也需要规矩。
都是些叫人操心的。
药膏是好东西,抹上去凉丝丝地。那清淡的药香,一如尔雅的气息,萦绕周身,久久不绝。
等到晚间,释然开始检点尔雅送来的书籍。
陶氏过来查看她的伤口。
看见满满一箱子的新书,陶氏不由得暗中惊讶:“这是他送的,还是你让他买的?”
这么多书,要花不少钱的。
陶氏知道女儿有算计,虽说上次给了她那么一大笔钱,可是不排除这孩子手里还有余钱。
她自是不好开口询问的,但这并不表示说她不好奇。
释然正在翻阅《礼记》,听了这话,随口道:“张先生送的。”
必要时,张先生就是一面很好的盾牌。而母亲,似乎也很吃这一套。
“读书很辛苦。”
释然嗯了一声,态度含混。
“这阵子,你就不用往山上跑了。”
翻书的动作涩滞了一下。
很细微的动作,陶氏却感受得极为清楚。她的心“咯噔”响了一下子,说不清到底是怎样一种感觉,她觉得女儿对这句话似乎很不满。
“有人照顾,你就歇歇吧。”
不是她排斥秦尔雅,实在是她太心疼孩子,不想让她太过辛苦。
这么说,可以吗?
释然盯在书上的眼睛微微有所收紧。
母亲对尔雅,那是什么态度?说排斥简直太温柔了,那根本就是怨恨好不好!
如果是寻常交情,谈何恩怨情仇?
没的说,母亲跟张先生之间的关系,非同一般。
但看母亲对张先生,也还算客气,说明二人之间,以前并无过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