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说不定……到时候,她已经不是秦欢的“家属”了。
钟念还记得自己在监考,没和秦欢聊太久,期间时不时扫一眼底下考试的学生。
她一直注意着时间,提醒他们:“还有十五分钟,没写完的抓紧了。”
底下立刻传来小小的骚动,但没持续多久,写的慢的学生着急赶进度,笔动得更快了。
十五分钟转眼过去。
下课铃打响,钟念没给他们拖延的机会,干脆地收了卷子。
现在写不完让他们长个记性更好,到真正重要的考试还磨磨蹭蹭谁也帮不上忙。
考完试,不管考得怎么样,至少是渡过一道难关,教室里的气氛骤然活泛起来。
对答案的对答案,上厕所的上厕所。还有学生抱怨:“你第三题写了几种笑,我只写出来两种,人为什么要笑得那么复杂!”
钟念心里好笑,面上保持淡定抱着卷子离开。
在走廊上看见二年级六班有个男孩子孤零零地站在一边,偶尔向聚在另一边打闹的小团体投以渴望踌躇的目光。
钟念记得他,是这学期刚从外地转学过来的。
这种场景她不是第一次见。
小孩子单纯,因此善意和恶意都直白又不讲理。转学生对原来的班级来说是“外人”,被孤立太正常了,他们可能都不是故意的,只是没考虑过“要和他一起玩”。
这种时候老师的引导很重要。但……钟念不是他们班主任,就算察觉问题,却不好过界插手。
而且要她管,她也不一定能想出什么好办法。
“……郑维武。”
钟念回忆那个小男孩的名字。应该没喊错,他看过来了,“你现在没事吧?没事过来给老师帮个忙。”
“好的钟老师!”
小男孩瞬间精神起来,高高兴兴地跟着她走进办公室。
钟念把批好的作业翻出来拿给他,“都发下去,每道错题抄十遍,让课代表明天收上来。记住了吗?要是上课前来不及发完,可以找课代表帮你。”
小男孩嗯嗯点头,“保证完成任务!”
……应该没问题吧?看他这样也不像是非常内向的性格。
钟念最多做到这个地步了。
她有时会想,是不是自己并不适合当教师——教书教得好不好是一回事,育人又是另一回事。
钟念本来就不是特别擅长社交的人。同个学校毕业的师妹李玲比钟念晚入职一年,刚来一个学期就能成为学生最喜欢亲近的“小李老师”。
而钟念的私生活都处理得一塌糊涂。
秦欢。
钟念又想起她——如果秦欢遇到这种事会怎么处理呢?
肯定会比她做的好得多吧。
钟念今天回家晚了一点。
她留了两个昨天没做默写作业的学生背课文,又去了趟超市买菜,到家已经六点过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