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他家将军这是什么意思啊!看到来者是他,居然就失望透顶。
就眼巴巴等着宣辰王殿下来寻他是吧?嘿!有本事别跟人吵嘴、别同人闹不痛快啊!
但谢城这个人最是圆滑,他心里虽然这么想,却嘴上绝说不出这等戳人心窝子的话来。他只是抬掌捂住心口处,伪装出一副痛彻心扉的模样。
“哎呦,将军竟然不欢迎我,属下的心好痛啊。”
陈以容见他近乎夸张之态,难得扬起了唇边,忍不住笑骂一句:“你少装,让你做我副将真是屈才了。要我说,你该去唱大戏!”
“是吗?”谢城见他不再似方才那般木讷,心中舒缓一口气。又矫揉造作的捏起嗓子,捻起兰花指搭向陈以容肩膀。
“爷,您瞧我这模样好不好?能不能做戏园子里最红的角?”
陈以容泛起一阵恶寒,忍不住缩下身子。抬掌掐攥住谢城搭在他肩上的手腕,毫不留情的甩至一旁。
他面无表情道:“我收回方才的话。你若真去了戏园子里,就你这副欠揍的德性,怕是那家戏院都得因为你而黄摊。”
谢城觉得被人这番‘恶言恶语’伤到了自尊,他抚摸自己脸颊,颇为自信的说着:“明明我这模样也不算差啊?哪有你说得那般不堪!”
“我可没说你模样不好,只是你太过放浪,我生怕那戏院被你带成不正之地。”
陈以容没好气的留下这么一句话,便站起身来,不再理会谢城的不满反驳。
他走到香炉旁,取来些许檀香置内。焚香过隙,轻烟雾起袅似云,疏散了整夜未眠的疲倦,也让他逐渐静下心来。
闻着这檀香,陈以容总会睹物思人。想起端懿太后尚且在世时的光景,回忆起他与萧嘉淮儿时,那段尚且温馨的岁月。
那时多好啊,不用顾虑帝王的猜忌,也不必急于肩负起纪国公府满门的荣耀。
他时常想,若是端懿太后仍在,或许自己也不必总是这般瞻前顾后,一切都会有她老人家相助。
可陈以容也明白,他打从一出生起,就有自己要完成的使命。纵太后有千岁,他也无法做那个永远长不大的孩童。
因为他自幼时便知,自己不仅仅是天子握在手中的棋。
要想让纪国公府与陈氏一族在朝中屹立不倒,就需一个晚辈成为所谓的‘顶梁柱’。
所以什么天资聪颖、什么百年难遇的奇才,那都是谎言,是让帝王对纪国公府予以重视的说辞罢了。
文景帝将他视为制衡的棋子之时,却未曾想过,这一切都是他人的算计。
丝丝缕缕难言的苦涩,就此在陈以容胸膛荡开。这份苦蔓延到舌根,溶解了斑驳陆离的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