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陪着你的。”
清婉流过泪的双眸如同初春融化的第一抹雪,季云旗清晰的看见了她眼中自己的倒影。
她的眼泪止不住的流,床单被浸湿了一片,突然抓住他的手:“云旗,带我去找他,我想见见他。”
他没有应答,因为他根本不知道要怎么回应,清婉的语气越发恳求,哭泣哽咽让她字不成句。
“我带你去,带你去。”他没有办法赢过她,当她用那样惊慌无措,无助祈求的眼神看着自己的时候。或许应该这样说,他在如何时候都没有办法赢过她,因为深爱,让她手持利刃。
医院没有安清和的档案,仿佛这个人根本没有在世上出现过一样。清婉一间病房一间病房的找,却每每都是失望,“常源呢?孙游呢?他们总该知道清和在哪里?”
“我派严明去找了,没有找到。”这句话让清婉失了一切气力,她倒在季云旗的怀里,失声痛哭起来:“云旗,怎么办,我找不到他了,清和,我找不到他了…”
云旗抚着她的背,闭口不言,他只能用这样无声的陪伴安慰她。
时间过的很快,距离清婉出院已经整整半年了。在医院的那段时间里,她安静的过分可怕,时不时发着呆就流下泪来,云旗没办法,带着她去看医生,日日夜夜陪着她,寸步不敢离开。
安家父母也是时常过来,本来安妈妈想自己照顾的,可看季云旗的模样,还是没有说出口,只能一日三餐定时定点的带着滋补的汤来看女儿。
对于看医生,她倒也是配合,只是整个人了无生机。有转机的那天,还是严明拿着安清和的遗嘱交给她,说一周后要去律师事务所见律师。
犹记得,她骨节分明的手颤微微的接过那份文件,脸上挂着泪,可一看眼泪模糊的看不清眼前的文件,就狠狠的擦眼泪。越擦眼泪越是流,云旗当即就后悔了,或许他不敢那么急功近利,现在就把这份遗嘱交给她的。
“我读给你听好吗?婉婉,我来读。”季云旗轻声细语的,生怕惊扰到她,在她手中缓缓抽出文件袋,一个信封样式的东西就丢落在地。
清婉立刻蹲下身去捡,额头狠狠的磕在了前面的茶几上,她却丝毫没有影响。
看到信封上熟悉的字体和文字,她居然号啕大哭起来,这些天她总是闷声哭,心理医生说这样容易郁结于心。
她紧抱着信封,赤着脚就往病房的内室跑去。季云旗想要跟上去,可关门声那么大生生的止住了他的步伐。
婉婉,一封信就让你宣泄了内心的郁结,那我日日夜夜的细心陪伴真的是如同草芥般。
他虽然知道如今不是自己伤春悲秋的时候,可心头涌上来的阵阵酸楚却让他心头一窒。
你心头的朱砂痣我来解,可我心上的伤痕累累谁来抚慰呢。
没有人知道安清和在那封信上写了什么,只是当过去了一昼夜,当季云旗在门外焦心无措的时候,清婉出来了。
苍白的脸色,凌乱的头发,赤脚踩在冰冷的瓷砖地上。即便这样的清婉,在云旗看来,也像是掉落凡间的天使。
可当云旗的眼光落在脚上时,急急忙忙的向前抱起她,将她放在床上,喋喋不休道:“现在天气冷起来了,你怎么还赤着脚。”说着话,在她身前蹲下,捂紧她的双脚,将她的脚裹在大衣之中,仔细暖着。
他丝毫不提这一昼夜,他在外面等待的如何艰辛和担忧,只是微微笑着问她:“婉婉,肚子饿了吧。我去给你煮点…”他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被清婉打断了,她说:“云旗,如果你愿意娶我,我们就结婚吧。”
季云旗还在说着:“你喜欢吃糖醋排骨,我去做…”他的话语突然截然而止,然后红着眼,眼眶泛着泪,抬头问她,带着微微的不可置信:“婉婉,你刚刚说什么…能不能再说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