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啊什么啊,舍不得走啊?”
“噢。那赶紧走吧。”
出了门,纪叙说要醒醒酒,何瑞之便陪着他在马路上散步。饭店是临江而建的,没走多远两人便看见笔直的一条江边大道,一阵阵的江风吹来,何瑞之心里舒服不少。
纪叙胳膊上搭着西装,衬衫袖口处沾上了一点酒渍。何瑞之见了,开口道:“刚才谢谢你。”
“你平时不是挺能说的嘛,刚刚怎么怂了?”纪叙看也不看他。
何瑞之苦笑:“都是一家人,虽然他不这么认为。而且——”
“——如果我今天动手,明天我妈的信用卡就会停掉。”他叹了口气,“我不想这样说自己妈妈,但是我妈确实就像莬丝花一样。”
这么多年了,何宏宇早就把他妈妈养成了一个什么都不会,只知道逛街买东西的女人。小的时候他回国跟何遇谦打过一架,最后何瑞之鼻青脸肿,折了一条胳膊地回了英国。何母很心疼,得知何遇谦也没受到什么惩罚,于是跟何宏宇闹。何宏宇一气之下停了她的卡。对于何母来说,那真是难熬的三天,她陷入了极大的恐慌之中。她害怕何宏宇以后真的不再管他们母子,她不能想象没有钱的生活。于是,第三天还没有结束,她终于低下了头。
何宏宇太了解她了,她所有的一切都是依附于他存在的——首饰、衣服、包包,甚至于她整个人。即使长大后何瑞之说“妈妈,我们搬走吧,我可以养你”,何母还是摇摇头。也是,他那点钱,哪里养得起她呢?
“当初我死乞白赖缠着嘉然做朋友,靠的就是我们这唯一相似的一点。”私生子这三个字就像是到哪都摆脱不掉的枷锁,顾嘉然还好点,姓顾;而他,却是实实在在的何家人。
“其实我自己是真的没什么,骂就骂呗,我当没听到。可是他说我妈我真的有点受不了。”何瑞之从口袋里摸出一颗糖:“吃不吃?woogie的水果糖,挺好吃的。”
纪叙摇摇头。
何瑞之把糖塞进嘴里,吧嗒吧嗒嚼起来。纪叙听见糖果碎裂的声音,不大,落在他耳中却异常分明。何瑞之很快吃完了糖,又舔舔嘴唇道:“上次的事,是我的错。你说的对,我不能仅靠着一点好感就说要跟你在一起试试。这对你也不公平。”
纪叙停下了脚步。
“上次你说你喜欢我问我怎么想还记得吗?”何瑞之转过头看他。
这是一个非常好的解释清楚地机会。可是鬼使神差地,纪叙点了点头。
“恩,这样,如果你能猜出我身上是什么香味,我就跟你在一起。”
纪叙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他的意思:他不可能猜的出来,这其实是变相的拒绝。纪叙想起顾嘉然说何瑞之其实是一个非常心软的人,当时他不理解,现在,他总算明白了。
连拒绝人都这么婉转。
纪叙笑了起来:“真的?”
何瑞之点点头。一阵风吹过,他的头发变得有些乱,何瑞之忍不住抬起手想要把它们压平。可是还没怎么动,他的手就被纪叙握住了。
何瑞之不解地看着他。
纪叙将何瑞之拉进怀里:他们的头靠得很近,近到就着灯光何瑞之都能看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