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也不说。至于宋宁,则是不知何时便坐到了书桌前去,正小心的写写画画着,也不知道是在做什么。
“好了,莫要想了。你二人无碍已是最大幸事。”慕容时终是开口,慢慢说道:“虽说如今出了这等意外,但眼看天便亮了,肃恭生辰已至,朕还得去国宴厅一趟。肃恭当日虽已有言在先,但朝中大臣朕仍得款待,身为你的兄长,这点礼数却是废不了了。师傅快随肃恭回府去休息一阵,醒来后若是今晚未过,要想轻松一些便也来凑个热闹,晚上自有宫中乐师助兴。但若是不来也无妨,只是出去时少说也得带上几个侍卫,不提能如何护着你们,至少若再有此等事情发生,可以快些传讯,朕也好早作反应。”
说罢,他转头看看宋宁,走近他身侧轻声说了几句,便笑着自怀中取出一卷明黄的圣旨来交给慕容厉:“这个,是他与我一起决定后,当着皇叔的面所写。等肃恭与师傅都答应了,来日我军凯旋漠北之时,再公之于众。”
慕容厉看了看郭逸,两人都还未自方才的谈论中回过神来,也不曾跪下接旨,便迟疑着接过打开来,只见那圣旨上密密麻麻的写满了蝇头小楷,显是慕容时亲自所书。
第一百七十一回
慕容厉轻声念道:“我越国慕容家执掌朝政三百余年来,每代只留两男丁相互辅以政务、军务,其余数皇子公主均以出嫁或改姓另封之法存活于世,以固朝纲。今我慕容肃谨,一改先例,不设后宫,不立女后,只愿至此一心待我皇夫,特公诸天下,以证吾心。另有皇弟慕容肃恭……”
他突然停了下来,看着慕容时,满脸通红道:“皇兄,肃恭、念、念不下去……”
“怎么,莫非肃恭你并非如此打算,亦不认同为兄作法?”慕容时扬着眉毛,凤目眯了起来,许久不曾露出的笑容与狡黠之意重现在脸上。
他转头看看脸色也有些发红的宋宁,温声道:“朕的皇夫都不曾有何异议,一直在说便宜了皇弟。何况,师傅也还未曾知晓,你倒是不敢念了?以皇弟当初那股倔脾气,朕再三恳求,才使得皇叔答应冒险试探于你,又是银针刺穴,又是珍贵灵药,却也没能令你退缩……反倒是皇叔心中有些愧疚,不顾自己当时心意,硬生生在师傅面前说尽好话,才帮了你一把,否则朕的师傅岂能轻易便……咳,轻易便想通了接受于你?”
慕容厉这番听下来,连脖子都已红透。他望望身侧郭逸,皱起浓眉沉声道:“皇兄与……”他愣住了,不知如何称呼宋宁才好,只得转头看了看宋宁,才继续道:“与宋兄一番好意,肃恭感激不尽。只是如今便说这些,时候尚早……适儿尚不知所踪,且不久前才有赵尘辱杀我下属、传信相胁之事,肃恭觉得,此事纵然是、是我心中所愿,但……”
他转头望着突然牵牢了他的郭逸,傻愣在原地,忘了绞尽脑汁想出来的话。
郭逸冲慕容厉扯了扯嘴角,望着慕容时道:“陛下,此事既是决定将漠北收入我越国版图以后再行公布,便留待那时候再说如何?懿轩不才,虽已听懂其中意思,却真如肃恭所言,暂无心思考虑这些……但懿轩亦可直言,无论是否有此圣旨发出,均是一样,不负肃恭一片真情。至于肃恭今日生辰之礼,懿轩相信,陛下与宋宁亦不会只备了这道圣旨罢?”
慕容时眨了眨眼,凤目在两人脸上转了几转,咧起嘴角笑道:“果然还是师傅厉害。但圣旨终究是圣旨,朕相信师傅的小公子必能无恙而回!肃恭,你既念不下去,便请丞相念完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