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侍候!”
他身后不知是谁,应了一声,却又像是十分害怕赵尘一般,支吾道:“圣子,那……那血池……”
“哼,血池天地灵物,怎会因着他一点血便玷污失效?还不快给我放箭!”赵尘气急败坏,全无庄中时半点乖巧模样!本相败露之际,赵尘俊俏的面容显得丑恶无比,却还狞笑着扭曲了,望向郭逸:“你若肯乖乖的束手就擒,本教主或会看在你这副风姿气度上,饶你一命。否则此处与你那徒儿宫中隔了座大山,纵然是有插翅飞鹰为骑,也救不了你性命!”
他不说隔了座大山,倒是不曾提醒郭逸,他如此一说,郭逸脑中自然浮出那段祁国皇宫附近的秘道图纸来。
根据眼前地势,他轻易便确认了路线,仗着毒兽对他无效,大步流星的朝秘道入口跑了过去。
但他却不敢轻易被人发觉那处地方,只东绕西绕,好在宫中数座假山建得与越国后园里的一样,有两三人高,竟被他甩脱了追兵,潜入秘道。
但却还是因着不曾进入的关系,竟不慎少点了一盏灯臂,被头顶上落下的机关石头擦中了额头,躲闪之际背后亦袭来两块,后脑中石,昏倒当场。
幸运的是,祁国那边似是真的无人知晓这处秘道,否则以那时距离,纵然是暗卫们全在附近,也断无可能如此平安的将郭逸送出来。
他昏迷之际,只记得四周机关一个个响动,显是被触动机括,暗道这下死得冤枉,若是惊动了秘道外的赵尘,便更是他的过失!
故此,他意识中便一直防范着,手里握紧了青锋剑,却又不知何时捏住了白玉葫芦。
直至慕容厉熟悉的温暖包围了他,他迷糊间似是听到那人说话,才心中一松,彻底睡了过去。
醒来时已觉周身酸软无力,郭逸正在疑惑是否死了以后还能有身体感觉,眼睛尚未睁开便又有些熟悉的压迫感自胸前传来,像是有只手臂横过来抱住了他。
他心跳猛的顿了一下:莫非……“肃恭?”
慕容厉已守了他几天,每日定时命人打水进来清洗郭逸身上余下的血渍,却不敢一次清理干净,生怕碰到哪处隐藏的伤口。
自他当日将郭逸抱回房中,忍不住凑在他耳边倾述心中恐慌不安之时,郭逸便已像是知道是他,松开一直紧握的双手,鼻息沉沉的睡了过去。
但三日来,终是将全身都清理干净,连耳孔脚缝中的淤积血泥都未曾放过,郭逸却一直未醒。吓得他每每见着慕容临到来便要拉着他追问个不休,余下时间便什么都不管不顾的守着,生怕郭逸有何不妥。
只除了每日必要问那些前来送水送食的侍卫们一句:适儿可有消息?
郭适却真是一直没有消息。就像从皇宫里凭空消失了一般。
如今听到郭逸突然出声叫他,慕容厉就像做梦一般——他也确是方才决定拥着郭逸靠一会,实是一直不曾合眼,有些熬不下去。
故此,郭逸喊他一声,他还不敢动弹,连看都不敢看一眼,只喃喃道:“睡着了便可听着你开口说话么?肃恭若早知道,便早就睡了……”
他在说糊话,郭逸却已醒透了。听这声音语气,不是慕容厉,又还能是谁?
他抬手反搂住慕容厉,睁开双眼看了一会,终是放心的躺了回去,将慕容厉死死抱在怀里叹道:“肃恭无恙……实是太好了。”
原是下意识的举动,却不料慕容厉听到这话,竟像幼时一般伏在他身上哇哇大哭了一场。
郭逸望着自己身上似是刚换的衣衫,却也大致明白他为何如此,只得轻声哄着,倒像是好运逃生的并非他郭逸,而是慕容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