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那时,慕容厉才惊觉:祁国三皇子确是来了,却是日前在马上坐着的那一位心高气傲之人,其它的,俱是不知何人刻意派出的杀手,目的似是要搅乱两国关系,渔翁得利。
慕容厉记得清楚,当时皇兄确是一脸歉意的望着他道:“肃恭莫要怪为兄,只因此事不宜声张。况且三皇子事先也并不知晓有如此多个他,故而直至晚宴之时亦不知此事。但当晚与肃恭对招之人,却真的是他,伤及太傅之人,也真的是他!”
慕容厉当时就傻了眼,呆呆的道:“那皇兄为何不将此人绑了?”
“皇兄已处罚过了,只不过未曾告诉肃恭……”慕容时别过头,脸色红得可疑,却又立即望着慕容厉道:“若是有人钟情于肃恭,却见肃恭有钟情之人而非自己,又见其人似是被多个人围绕着,声名在外,还似是茫然不知自己处境,肃恭觉得,那钟情于肃恭之人动手伤了肃恭钟情之人,肃恭待要如何是好?”
慕容厉张大嘴,半天不知道如何作答。却又在慕容时以为他已明白之时出声冷笑:“好个绕口令!若非是肃恭前来,换了个人只怕也被皇兄绕了进去!皇兄担心的,实非那皇子性命,而是那皇子背后的国家,与那些假扮皇子之人罢!”
慕容时极不耐的截口喝止了他:“肃恭既是有伤在身,便回去歇着!此事,你无需再问!只要太傅相信密道中出现之人亦是个假的三皇子,而刺杀太傅的便是诸多假皇子之一,便属实情,无需再追究了!”
故此,慕容厉满心愤愤的将从王福身上搜出的奏折、密信与密道图纸一股脑全丢给了慕容时,还将军符印信也一并交给了军机营的老统领,怒而不发一言之下,回到了凤鸣轩。
但他终归是内伤未愈,回来时又已气得不行,一口淤血压在喉咙管里却不敢当着郭逸的面吐出来,故此一直压着,连多与郭逸说几句话也不敢,亲吻也只是浅浅的点到既止,生怕他察觉什么。
直到郭逸走出后院,慕容厉才得以痛快的将那淤血吐出来,顿时松了口气,浑身瘫软无力。
但纵然是这样,他也还记着郭逸吩咐的事情,忙又吩咐侍卫们帮忙,随便换了件颜色较深的衣衫,只刻意洗了洗头发与口鼻、双手,一再确认并无任何血腥味道,这才急急寻到郭逸房里去,为他的太傅大人换敷背上伤药。
他一进门便笑起来去抓郭逸头上正擦着的布巾:“懿轩坐下歇着吧,有肃恭在,此等小事又怎能叫太傅亲自动手?”
郭逸做贼一般缩缩手,偷偷将白玉葫芦收回袖子里,这才依言将布巾递出去,又仔细打量慕容厉,目光如炬。
直看得慕容厉红着脸扭头,他却皱紧了眉,拉着慕容厉让出软椅让他坐下,紧盯着慕容厉双目沉声道:“肃恭休要逞强,方才面上污秽未曾看清,如今这面色定是受了内伤无疑。”
慕容厉虽知郭逸不会无端端盯着自己看,却也没想到脸上颜色出卖了自己辛苦瞒下的伤势。他听得郭逸如此肯定,便知必是瞒不过去了,只得乖乖点头,却还更开心了些,执着郭逸双手笑得合不拢嘴:“得懿轩如此关心,便是伤得再重些也无妨……自然,”眼见着郭逸神色一变,他急忙改口:“肃恭定要保证自己无碍!”
待郭逸脸色好了些,慕容厉将郭逸拉近身侧,贴近在他耳侧轻声道:“否则如何长伴太傅身边,真不知解开心结后的懿轩……会是何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