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空洞的声音瞬间点醒了花决短暂的迷惘,他的目光渐渐清明坚定起来,挥开杂念,再一次扬起了利剑。
“去杀了桑诺曦,有我在,她绝对不敢还手。”桑阑这话是对花决说的,但她含笑的目光却一直略带凌厉地望着安洛旸,从衣袖中拿出一把短笛,悠悠吹奏起来。
桑诺曦的衣衫早已血迹斑斑,她捂住腹部,目光阴冷,刚要有所行动,就只见安洛旸白色衣衫的一角,挡在了她身前。
最后用只有自己能听清的声音说了句“原谅我。”
她现在要救的不只是桑诺曦,也不只是花决,还有十年前,那个一直等待着自己的花漾。
桑阑的笛声婉转,伴着刀剑碰撞在一起的火花声声。
这场战役打的难缠,两人之间不分伯仲。
笛声忽然骤转,尖锐而怪异,桑诺曦听到这曲子后,开始吃力的喘着粗气,她痛苦的蜷缩在地上,眼眸中黑紫色不断重复交替。
“啊!”她痛苦的叫喊。
安洛旸保持着高度警惕,听到桑诺曦喊叫时,她便了解,那是蛊毒发作的征兆,可不同与往日,这次似乎更加痛苦,她知道这一定与桑阑有关,和她那怪异的笛声息息相关。
不可恋战,转手,折扇变长,一个回神,击中了花决的头部,她出手也留了分寸,并没有伤害他,只是让他暂时陷入了深度昏迷。
此时的桑诺曦,白发紫眸,俨然一副妖女的模样,她体内的痛楚无处释放,逼得她将衣袖已经全部抓烂,整个人都蜷缩在地上无助的怒喊,神智也已经流散到了半昏迷状态。
安洛旸急忙赶过去在她脉搏上一探,震惊不已,在她体内,丹田处,竟找不出一丝内力。
“你现在一定很惊讶吧。”桑阑悠悠地迈开脚步,收回手中的短笛,嘴边停留嗜血的笑容“我刚才吹得那首曲子叫做收蛊,她意味着蛊种会将人体中全部的内力稀释干净然后自爆,所以桑诺曦就变成了现在这幅废人模样。”
“而收蛊之后,我随时都可以进行最后一步,涅蛊。”
“简而言之,就是杀了这一无是处的废人。”
“我不会允许你伤害她。”安洛旸神色明亮,脊背挺得笔直,她迎着风浪而立,大义凌然的模样,当之无愧可以被称作为天之骄女。
“但我已经伤害了,就凭你?拿什么阻止我?你看看她现在的样子,活着又有什么意义呢?”桑阑步步逼近,绿色眼眸睥睨地盯着安洛旸“而她变成现在这个样子,都是因为你,也都是她自找的。”
“至少她有心,而你活一辈子,恐怕都不会懂什么叫伤心难过,相比之下,我觉得你才是最可怜的人。”
“呵,不愧是小诺曦喜欢的人啊,死到临头了,还这么气势凌人。”
“我想你是杀不了我,我父亲正在找我,他就在路上。”安洛旸一向是聪明之人,而聪明的人,都不会去打无胜之仗,她早就将今晚可能发生的事情交代给了柳少凉,如一个时辰内,她们还未回,那自然会有人来找她们。
之前她就在林子周围布置好了崆峒独有的锁迹印,顺着红光就能找到她们。
就算桑阑不惧怕她,但安北平身为一派之长,功力一定是居于她之上的,如果她不是存心找死,多少都要畏惧三分。
闻言,桑阑笑“你以为我会怕吗。”
“你不会怕,但倘若今日我们死在了这里,你们桑家的皇图霸业也可以转眼烟消云散了。”
“就算我今日不杀你们,有招一日你们也会自己送上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