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求爱(1 / 1)

靳嘉佑去洗澡了,浴室里水声哗啦啦的。她借口自己还有些头晕,说晚点再去。

送紧急避孕药的外卖还有五分钟到,她随便往身上套了件外衣,没穿内衣,径直走到房间的另一侧,面对窗外的路灯,摁下了开机。

十秒,手机屏幕亮了,消息界面空空如也,没有来自丈夫的未接来电,没有短信,没有消息。爸妈不知道他们吵架了,朋友同事对此漠不关心。葛书云一瞬间觉得心凉,但又清楚此情此景都在意料中,她甚至不需要为今天的出轨找更多的借口和证人。

女人在笑,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笑,但推开窗,迎接从窗外灌进来的冷风时,从没觉得人生的哪一刻有今天这样舒畅。

人生都活成这样了,还讲什么道德。

男人出来就看见她的背影,和被夜风吹乱的纱。从没觉得她这么美,应该是成年后长开了吧,或者他瞎了眼,靳嘉佑的心莫名漏跳了一拍,站在原处愣着发呆。

外卖小哥扰乱了平静,葛书云回头看见他直直的眼神,立刻懂了,有大概两秒钟的迟疑,但还是把笑容接了下去,“你去拿吧,我没穿内衣。”

紧急避孕药没想象中那么难吃,她喝水的这会儿都在盘算,要是无意中怀孕了,找个机会去医院打了。没多大损失。

“不问具体情况,让我加个微信总可以吧。”他把手机拿来,大大方方地亮出二维码,“周六中午十二点到周日晚上八点,我随时可以接电话。”

她脑子里想的却是其他的事情。

“我觉得我又能要了。”这是实话,“我想你用大鸡巴填满我。”这是需求,“操服了别说微信,就是裸照我也给你。”这是引诱,“已经吃药了就别戴套。”这是要求,“我想我喜欢上你了。”这是谎言,“我想和你做一辈子。”

靳嘉佑也许从没见过这么热情的女人。她只是转了下眼珠,就看见了他勃起的阳物。

真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她肯低声下气撅屁股的理由单纯是,有人可以持续不断地操进来。

刚才吞吐的精液都干在了阴唇上,留下雄性的痕迹,被他玩得脏兮兮,可她不知道干净,不记得了,只想把自己弄得更脏。

于是她心急地抓着那东西往下面塞去,她答应,“我这次肯定给你夹得紧紧的。”

哦,对了,他们甚至开始接吻,像一对正常的情侣,又吸又牵又扯又拽的,能把灵魂甩出去。靳嘉佑被她迷住了,被火辣吸引。他根本受不了这样的引诱。女人的手拉住它不放,太娴熟,三两下就捏得邦硬,恨不得把她的逼捅穿。

这多反常。

他再次压住葛书云的时候反问,“你以前也这么……欲望这么强烈么?”

怎么可能。

她抱着他的脖子反驳道,“我统共就做了次,体验都不怎么好,他一进来就射了。”

男人了然,低头吻了吻她的耳朵,惹得她浑身震颤,骄傲地问,“那你今晚不睡了?”

“哈哈。”她躺在男人怀里轻笑,刺激道,“水都流成这样了还睡,嘉佑你帮我止止渴吧。”

葛书云从没睡过这么美的觉,尽管只休息了三四个小时,但精神头是极好的。打开工作群聊,发现昨天半夜一点多,教导主任就把新的工作安排发群里了,今天是她来做下一次的年纪统考考纲,得提前到学校。再看时间,凌晨六点半,要赶不及了。

“嘉佑。”她没像任何一位出轨的女性那样,着急地逃离此间,反倒是钻回了被子,躲着,在里面偷偷地吻他,轻笑着一点点地同他解释,“我上班要来不及了,你白天在这里等等我,想睡就多睡会儿觉,我晚上就来陪你。”

男人操她操了大半宿,腰酸不说,眼睛疼得都睁不开,感觉她凑近了,顺势捞起把她抱紧怀里,皱了一点眉毛不满道,“不能请个假么?我好不容易放假。”他不舍得叫女人离开,决定耍赖。

不是不能,而是不想。也不是不想,就是觉得没必要。他还不是这么重要的人,不值得她这样犯险。

“想当褒姒?”她说话的时候已经在捡地上的内衣了。还好衣服上没有留下不该有的痕迹,“我才不给你机会。”语气是得意洋洋的,“昏君没几个好下场。”穿上高跟鞋,简单为自己梳个还看得过去的发型,摆平外套上的褶皱。葛书云背着包出了门。

没想过先回家换衣服,她根本不想家。当然是直奔药店。

“你好,请问你需要什么药?”店刚开没多久,很少有人大清早就来买药。

“你们这里有短效避孕药么?”是昨天晚上的紧急避孕药给了她提醒,她决定吃药来避免即将到来的毫无道理的受孕。不是怀不上孩子就一直做么,她倒要看看那个男人能为这点事情做到什么程度。

“有的,你跟我来。”店员领着她往货柜间走,取下一盒药后解释道,“这种是短效的,经期五天后开始服用,你记得每天都要吃就行。但也不是百分百保险的,你要是不想怀孕尽量戴套,多重保险万无一失。”

戴不了,丈夫昨天特意说了,婆婆过两天就要搬过来跟她们一起住,除了准备给他们带孩子外,还要盯着他们发生关系,直到怀孕为止。只能吃药,现在不能撕破脸。葛书云抓着药盒子不放,继续说,“那你再给我拿几个早早孕吧。”

“诶,好叻。”店员扫码给她刷了所有药品,看着她火急火燎地钻进出租车。

葛书云是出了名的好脾气,为人温柔不说,任劳任怨,系里面没人愿意干的活儿,给她准没错。才八点半不到,她就已经做完了别人得半天才能磨完的考纲,正站在教导主任的办公室门口,跟个高中生样儿,等主任开完早会过来验收工作成果。

八点半,早上没课或者没有早课的老师不会这么早到学校,有好几位同事是边啃包子、馒头边看着她在门口罚站从她身边一晃而过,“这个点,主任还没开完会,你回办公室等等,等来了你再给她就是。”

她摇摇头,解释道,“九点主任还要去监管学生跑操,回来就要给实验班上课了,拖到中午再给她……”没人想听她的争辩呢,工作不会偷懒、钻空子,跟笨蛋有什么区别。难道领导会因为她来得最早,工作完成得最快就要多给她发工资么?不会,所以她整天做着没意义的事情,还要连累其他同事跟着挨批评。

“那么听话干什么,教导主任又不是她妈……”

“就是,每次做了一丁点事情就要拿给领导看,真累死她了。我最烦这种装逼的人,都是几千块钱的工作,凭什么她要卖命,格格不入就算了,弄得我们都不当人。”

“我不是,我没有。”她刚想要反驳,回头只看见了空空如也的走廊、冷风和因为迟到正在门外罚站的男孩子。

十五分钟后,主任终于来了,领着一大帮子年轻老师,正讨论着上面派发的任务要怎么完成,看见她了,没想明白她怎么在这里,问,“书云你没课么?大清早到我这里来做什么。”

她腆着脸把口袋里的u盘拿出来,赔着笑答,“您不记得了么?您昨天晚上要我做的考纲。”

“哦——这事儿啊,这事儿不重要,过几天再做也不迟,我现在有个新的任务给你,你回去看看邮件,我把几张表格发你了,你看着整个下,整合完了给我,最好今天下午,上面要得挺紧的……”教导主任回办公室坐了还没两分钟,就带着一堆人浩浩汤汤地走了。也不知道留下了什么。

她更荒凉了,站在原地不知所措,脑子又晕又懵,想不明白到底还要做多少件这样无意义的事情生活才能有个头。

“回去吧,还傻站着干嘛。”出门倒水的同事好心提醒,“你是不是没看群,主任七点五十又发了新的通知,下次及时看手机。”

手机?她这一天都不想看手机,觉得手机联系人恶心。

从口袋里掏出手机,葛书云把消息一条条点开来,果然看到了主任自己的新的工作内容:“……”

然后,鬼使神差地,切换到了那个不常用的小号,那个只加了靳嘉佑的个人微信号。她其实没什么期待的,就只睡过一晚上的陌生人,她走的时候也没表现出多舍不得他的样子,早上八九点给自己发消息的可能性太小。但她还是点开来看了。

有一大串消息弹了出来。

“吃早饭没?做爱很消耗体力的,要是没空自己买的话,就叫个外卖。”买早餐的红包-未接受

“才分开半小时就想你了,刚才还站在窗外看你来着……工作很紧张么,都不回头看我。”

“讲起来虽然有些肉麻,但我还是想说,你是我见过最美的女人。”

“昨天他们还和我打赌来着,说我肯定拿不下你,你这人性格太古怪了,跟谁都不亲近。我觉得他们都在放屁,要是你的性格都不好,这世上就没几个正常人了。”

“我几把又硬了,好想操你,最好操得你明天想不起来要去上班。”

这些字符太刺眼了。她只站定看了几秒钟就被靳嘉佑的热情吓住。

他怎么能对只睡了一晚的女人说这么,这么轻浮的话。还能如此轻易地、不知廉耻地,不对,像瞎了眼一样,夸自己很。

她说不出那个字。她没办法用那个字形容自己,因为她根本不美。

我……葛书云关掉手机界面的刹那,突然意识到整个人的心神都被这几行话牵动了,心脏开始加速,血流学会奔涌,面上无缘故地热起来,似是感冒,仿若发烧,挣扎不过数秒,彻底病了。

‘他……’女人在心底留下了对他极为恶劣的评价,‘他就这么得心应手地用花言巧语来玩弄一个女人的真心么。’

‘他得到了我的身体不能满足,竟然还想通过微信闯入我的生活,霸道地占据我的心……’葛书云根本没意识到率先说谎、玩弄真心的人是自己。

‘他想拥有我,他居然想拥有我,他竟然想拥有我……’

她越思考就越觉得那个界面烫手,来回闭关好几次。肯定是被靳嘉佑吓到了。她都快三十岁了,在这世上待了三十年,从来没有一个人如此慷慨地赞誉过她。所以根本不信,怎么会有人发自真心、不加掩饰地赞美她。

‘靳嘉佑对自己别有所图,他太危险了。’

‘不能让他得逞。要摆脱他,要甩开他,要抛下他。’这点狠心的念头在她的大脑里来回冲撞,撞得她完全忘了昨夜的欢愉。

不光是想,不光只是想想。她还做出了实质性的动作,比如,把那只手机丢进抽屉里,再不关注,管它洪水滔天。比如,她埋进了成堆的工作里,批改作业、备后面两天的课、给教导主任修改表格、开年纪大会……就任由自己在无边际的苦闷和乏味中堕落,坠落,流浪。比如,头一回做了那无耻之人,已读不回,不秒回男人的短信,故意地、刻意地冷落他,让他学会知难而退。

可等她做完成山的工作,发现时钟才走到下午三点时,认输了,没辙了,要投降。因为一闲就要想他,不由自主地想,这会叫那颗原本就不坚强的心开始摇摆。

‘他就只是问两句……哪有人聊两句就会动心的。再说,自己已经结婚了,是已婚人士,才不像那些不懂事的小姑娘,分不清男性朋友和男朋友的界限,自己可以控制好这个度的。只要不做越界的事情就行。回几句没事的。’

这样定了心。葛书云抬头视若无睹地张望,观察是否有人注意到自己,确认无人关心后,静悄悄地从脚边那排柜子的最底下摸出了冷落已久的手机,迫不及待地摁亮了屏幕,期待又不期待地寻找弹窗的踪迹。

要有,一条也行,哪怕只做一天的美梦。

葛书云深吸了一口气,睁眼,看见了满屏的未读消息提醒。它们皆来自那位昨天晚上和她共度良宵的老同学。

他疯了。葛书云瞠目结舌。盯着那些暧昧的字眼看了又看,看他用那么几句话把自己操了上千遍。他疯了。葛书云红着脸都不敢逐字逐句地读完,那都是什么东西,没眼看。

‘你的逼好香好软,我想舔湿。’精虫上脑版。

‘你的小逼只有我一个人能操,听见没,否则老子捉奸也要把你捉回来操烂。’恼羞成怒版。

‘你为什么不理我,工作有我厉害么?能把你干得淫叫连连?不屑’狂气版。

……

男人嘴里三句不离操,又黄又暴力。她羞着脸看完二三十条,编辑道,‘想要你舔,我好喜欢被人舔。’

发送出去,没过十秒他就回消息了。

‘小骚货,就知道你好这口。真想要的话,现在就把内裤脱了给我拍张私处裸照过来,要出了水,水灵灵的那种。’

她不确定男人是开玩笑还是真心话,但她很清楚,自己看完那些字的时候就上钩了。

她怎么能上钩,怎么想的,现在还在工作场所。但她没多犹豫,好像是下身忽然痒了,想用手抠一抠,又想从他那里讨个好处,所以点头了,收敛起笑容,在屏幕上打出:

‘好。’

好。葛书云,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么?数学老师就坐在你后面,他改作业的时候喜欢嗑瓜子,显然,这会儿声音还没停。化学老师坐在你右边,她只要一抬头就能看见你在坐什么。

这么危险的处境,你都居然敢回,‘好。’

你是彻底疯了。

她不知道自己是失望还是失落,快一天了,丈夫仍对自己不闻不问,那部常用的手机摊开在她面前,不加掩饰地亮着,上面的聊天记录还在昨天下午,对方要她早点回家。

哈哈。她盯着那个没有声音的手机屏幕,突然轻笑了两声,把手机摁灭,然后彻底忽视数学老师和化学老师,在办公桌下,挣扎着,把内裤剥了下来。

好像很多人觉得在办公室脱内裤非常的困难。其实不然,太简单了,毕竟任课老师的脚边堆满了不同班级的课代表收上来的作业,有些能放两天。再说了,脱内裤又没有声音,哪里那么容易被人发现,其他老师又不是暗恋她,没事干盯着她。葛书云只是微微从座位上坐起身,然后用一只手从大腿上翻起裙摆,接着塞到裙子底下往外拽内裤,没错,就是这么简单地往外拽,内裤就掉下来了。

掉在地上,被她踢进了那堆作业的后面。

她也许伸了个懒腰,紧接着将那个不常用的手机塞进双腿之间,甚至还贴心地打开了闪光,摁下了快门给对方发过去。

勾引他。‘你不舔,怎么出水?’

照片里的阴唇还是干涸的,被大腿挤在一起,分不清那根线在哪里,但因为是昨天晚上睡过的女人的私处,所以对方很快就有了回应,‘我想看你湿。书云,你有蓝牙耳机么?我可以给你喘,我想看着它出水。’

如果说刚才只是精虫上脑随便说的,逗她玩的话,这回就是真心了,连每一步具体怎么操作都有了形状。分明是想看她在大庭广众之下丢了身子。不要脸皮,淫荡入骨。

其实她也许只想玩到脱内裤这一步的,毕竟,只是睡过一晚的男人,还不叫她失去理智。但靳嘉佑也打算入局,让她彻底方寸大乱,‘你来真的?’

‘不然呢?说着好玩么。是你我才说这种话。小骚货,我真的好想好像操你。’

这种糖衣炮弹多说几句肯定上头,葛书云招架不住,从包里摸出了蓝牙耳机,接上,塞进耳朵里,然后播下了拨打按钮。

靳嘉佑很快就接了,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性格,无论做什么事情都不拖泥带水,说是什么就是什么。

“我好想你。”刚开口的一些,不叫人笑话。”

司机摇摇头,回答,“姑娘你还没结婚吧。等你结婚了就知道,离婚不是口头上一句话这么简单,如果夫妻双方干干净净的,没有感情和金钱的牵扯,那也就分了。”

“可大多数情况呢,是感情也在,金钱又绑定了。就像这个故事里的女主人公,她从小到大,上学的钱是丈夫家里给的,好像是说的娃娃亲,丈夫在瘫痪之前对她非常好,不叫她吃一点苦,所以欠着人情呢,离不了。再说青梅竹马那边,他家里穷,给不起一点彩礼,是他老婆带着钱嫁过来,资助他后面投资啊什么的,家里才有一点积蓄的,只是生不出孩子而已,能比妻子家把投资的钱全要回去更严重么?找别人家养不活的孩子过继就可以了,农村里太多生了养不活的。”

她抿了抿唇,居然觉得对方说的在理。

“那您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么?”葛书云实在好奇。

司机摆摆手,表示自己也不清楚所谓的结局是什么,只轻描淡写,“到四五十的时候,两人就没继续来往了。年纪大了,都没那方面的需求,再加上孩子都大了,懂事了,不好弄这些歪七扭八的。大家伙儿都选择了闭嘴,当这事儿从没发生过。等时间长了,知道这事儿的没了,也就没人在意早年的荒唐事。”

她半张着嘴,有些惊讶又有些理解,点点头回答,“本来今天下班有些不开心的,不知道怎么去见男友,没想到听个故事给我心情听好了,谢谢您,我一会儿多给点路费。”

“去约会是吧,我看你一路上也挺急的,一直看路况。”司机表示自己识人无数,肯定能分辨出每个人的属性,“虽然这样说不好,但我觉得表现真实点就挺好的,不开心就直接和他说不开心,万一他能想出什么好话来哄你呢。谈恋爱不就是这样。”

葛书云听了,有些尴尬地笑,“这不是第一次和男人约会么。怕做了什么惹他不满意的事情,叫他跑了。”

“诶,姑娘你这想多了。就你这模样,还人民教师,没哪个男人不喜欢。”司机乐呵呵地笑,最后一个拐弯把她放在路边。

她没回答,简单地笑了一下,然后推门下车。

两人约见的地址没有暧昧得放在宾馆门口,也可能是靳嘉佑没法去接她下班,她一个人打车,这样更安全。

总之是她重新站起来,感觉后面的裙摆有些黏在屁股上,左顾右盼看看前后有没有别人注意的时候,他带着一束不大的鲜花朝她走过来了。

还挺俗的场景,没谈过恋爱的男女如此笨拙的约会时,只能参照标准模板。

“要帮你挡一下么?”他莫名其妙地笑,看她想扯裙子又不敢动静太大,好心提问。

“……”女人莫名其妙地脸红,看到鲜花就把头低下去了,害羞,不好意思,然后佯装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走到他的后背,偷偷摸摸地伸手拽裙子,“这个裙子的面料不太好,坐久了容易粘皮肤上。”要解释一下,不然会乱想。

“不是湿的么?我还以为不穿内裤会有水出来呢。”他声音也可以压低了,张开双臂给她遮挡的同时,故意逗她,“刚才看你全喷在摄像头上了,这会儿能干?”

她本来还想装一下正经,这下好了,两句话没说就给他带偏了,“好女人就是不要的时候能收住,现在我下面一点儿水没有,不信你用手摸。”

靳嘉佑抓着那束鲜花,笑她,笑她笨得可爱,开玩笑逗她都听不出来,开口只接,“一会儿去包厢摸,真没水我就夸你是个好女人。”说完转身,低头在她唇上吻了下。

男人已经做好了今天必须拿下她的准备,所以做什么都不磨叽,吻完把鲜花一塞,就领着她去定好的饭馆。

不骗人,这也是葛书云第一次约会,这么目的单纯的和男人见面,所以被吻的时候还有些吃惊,没想过大庭广众就能亲亲我我的,他们当过兵的不是很注意个人影响什么,在外的所作所为多少代表国家形象。

“我才不信你没谈过女朋友。”怪熟练的。

“不懂事的时候网恋过一个,这也算么?我连人照片都没看见就因为总是联系不上被分了。”他抓住了葛书云的手,自信道,“多少是喜欢的女孩儿,再笨也知道做什么。”

怎么……怎么会有这么直接的人。

葛书云听了不做响,只跟在他身后半步远的地方偷看他。心里忍不住琢磨着,这样不藏着掖着做事爽快利落的男人究竟是怎么长成的,明明很早的时候就认识了,却和他成为了截然相反的两种人。

30岁的情侣和20岁的情侣不同,因为经济独立,所以不用跟穷哈哈的大学生一样吃饭挤大厅,被服务生领着就进了包厢。

她觉得有些怪,可能是这种地方以前都跟同事领导一起来,坐这种桌子还要喝酒什么的,所以没多少好印象,只觉得空间逼仄、堵人。

还在打量房间的布局和设计呢,才带上房门的靳嘉佑就上手了,连裙摆都不撩,直接隔着那层纱就去摸她的逼。

穿没穿内裤很明显,穿内裤时,是摸不到泾渭分明的那两瓣肉,更别说中间那条线了。她真没穿。男人失笑,拥住她的腰肢的同时,用了大力气玩弄她,这首上才摸到肉就连衣服带手指挤了进去。

“啊。”葛书云浅叫了一声,往前踉跄了几步,被他一把拉住、扶稳,之后就是完全不用管地被人抚慰。

“胆子真大。”听的人也许觉得是在说他,但女人说的是自己,“公共场合居然玩这个,真疯了。”

他摸着女人光溜溜、圆润的屁股,想也不想回答,“又不是摸别人的女人,怎么叫胆子大。放轻松,我肯定不弄得哪里都是。”

她无奈地笑,被他推着走近了桌边,半趴着就撅起了屁股,还有些不习惯地骂道,“松开我的裙子,你隔着衣服玩不就全弄我衣服上了。”

靳嘉佑耍无赖,邪笑,“我听说没那么刺激是不会喷的。”又凑近了咬耳朵。

她闭了闭眼睛,反手握住他的手腕就是往腿心送,要他快点抠,“你听谁说的?”

“我都告诉你我是好女人了,要喷的时候一点儿憋不住。”

太诚实的话,叫他心花怒放,男人揉了揉她的屁股,一句话不说就往里面塞了两根手指,在女人温热的身体里捣弄。

他的手指很有力量,也许摸过真枪,不是软绵绵的。虽然一开始会因为异物感太强叫她不舒适,但多抠两下,指定要她求饶。

“嘉佑,不行……不……不能在这里……我们去厕所……啊……”她得咬唇,不然会呻吟,可这样说话就是断断续续的,像被干得失了魂。葛书云还没说完呢,身子忽然软了,整个上半身都要往下掉,掉了一半被她还剩的意识撑住了。

接着伴随那淫荡的玩穴声的,是她滴滴答答落到地毯上的水声,很顿很闷很轻,其实听不见。但她知道自己喷了。

她都来不及脸红,因为喷水只有一滴没有和全部放完,不存在喷一点收一点。所以现在不喷完是没办法收场的。

“啊……”女人失魂落魄地抓住了他的手腕,把桌上随手拿的一沓餐巾纸放进去,忍不住闭上眼睛夹了夹下身,求道,“别让我太丢脸。”

靳嘉佑手指全湿,他有些得意地捏了捏女人的屁股,接过那些纸巾后,干脆把她抱了起来,要她像小狗一样跪在桌子边缘,居高临下地要求,“喷吧。”又大力地动了动手指。

只能说男人的劣根性就是凝视,他爱极了女人听话地像只母狗一样跪在桌边完全无拘束地释放。

“呲——”尿道口被什么东西及时盖上,纸巾变得湿哒哒,玻璃的桌面也装了不少透明液体。

“感觉来得太快了……”葛书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解释道,“可能不穿内裤更刺激吧。”她还跪在桌上大口喘气,腰肢在扭,穴肉在抽搐。

“昨天做的那些,不太够么?”他不太懂女人,取出手指去洗手台洗手的同时,忽然问。

葛书云半跪着收拾完桌台,又取了湿巾擦拭下体,应答,“太久没男人了,好容易遇上喜欢的,就想多做一会儿。”

“或者,你听说过,三十岁的女人如狼虎么?”她无所谓地笑,固执地把“性欲强”这个标签给自己贴上,好叫他别憋着那点无处疏泄欲望,别装,“可能年纪到了,觉得还是欲望更诚实些。”

女人说完,给刚才打湿的地方又泼了些开水,想着一会儿服务员进来,正好能记着清洗。

他擦干净手,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在她对面挑了个座位坐下来,打开放在手边的菜单开始看,同时轻描淡写地反问,“之前有被其他男人伤过么?一般女人不会像你这样说话,她们肯定是又要欲望又要感情的。”

靳嘉佑说完又觉得哪里不够严谨,补充道,“这是我队友他们说的,没感情的老婆不长久,特别是我们这种不常在身边的……如果只是见两面,上个床,交材料上去政审,打结婚证,后面万一过不下去了,离婚还麻烦。”

“我是想和你谈感情的,就是你觉得不可以,要我多等你半年一年一年半的,也没关系。只是我想先说清楚,我是来找老婆的,不论是暖被窝还是生孩子,这些咱们后面都可以慢慢谈,但我肯定不是来找炮友的。”

他的表情一点儿不假,将刚才随手一放的鲜花往她那边又推了推,开口道,“白天去买了条项链,工资卡也放里面了。我信你。”

男人给女人工资卡。这都是上个世纪的事情吧,二十一世纪哪里还有这样的。

葛书云惊得厉害,脑子里什么吵架、自己已婚啊、还没想过真谈恋爱的心思一点儿想不了,伸手就去翻那束不大的鲜花。

果不其然,在最大的那朵下面,绑着个用绳子系好的塑封袋。堆成一团的项链和工资卡就在里面。

“你……我们……”她喉咙像是打结了,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总之是想也不想的就把工资卡取出来还过去,“我们还什么都不是呢,你给我这个干嘛。”

他不接,理所当然,“我们那儿包吃包住,平时除了工资还有补助,天天值班儿的,哪有空儿花钱。反正以后都是你管的,先实习一段时间也成。再说,男人谈恋爱花点钱也正常,我平时又陪不到你,你心情不好想出去玩、看电影、购物的,就刷这卡,密码我一会儿发你手机上。”

女人哭笑不得地听完了话,觉得自己不收下才不正常,又想,他也真是对胃口,二十岁的自己或许要觉得陪伴更重要,可三十岁了,肯花钱就一定能办事。

“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好,也许这两天当你面表现的性格都是装出来的,要是哪天你觉得我不是你喜欢的那种女人,直接告诉我,咱们干净断了,我不乐意为别人改。”她收起工资卡,把它插在卡包的最里面。

靳嘉佑点了点头,表示了然,“所以,你肯做我女朋友么。”

“嗯,好。”她点点头,又笑着回看他,转而回答刚才提到的另一个问题,“我前男友他,我和他谈的时候有些被蒙蔽了,实际上没什么感情。却被一点儿蝇头小利迷惑了。现在想想,他其实就是图我好看、听话、工作稳定、带出去不丢脸。”

她说的就是自己的丈夫。

“因为把我当成一个功能性的装饰物,所以情欲和感情都没给我。”

这就是她苦涩的婚姻生活。

听起来有些老套。好像每一个结婚的女人都要对外人说这句话。婚姻像囚笼,丈夫不像婚前那样对我好了,这样反复不停地往外吐苦水。

葛书云说完也觉得自己搅坏了约会的大好氛围,挺讨人厌的,莫名其妙,怎么就没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呢,他会不会觉得这些事情与他无关,黑着一张脸就走了。

女人有些忐忑,垂头的同时胡思乱想着,没正经恋爱过,怀疑自己有没有真的爱过别人,不知道对方要的该怎么给。因为不可避免的,一旦碰上丈夫这样自私的男人,她的心会变得更麻木。

麻木不仁。

他要的可是感情,不是简简单单不过脑子只要脱衣服躺在床上就能交付的欲望。

好难,她觉得这要求好难。

但男人对这件事格外有耐心,也许练过狙击,所以不对猎物表述的困难给予本该有的负面反馈,而是点头,确定道,“别担心,我不会那样对你的。”

好话,情话,能打动人的话。

葛书云才听完,焦急的手指便松了松,心口忽地发酸,像被温水灌溉。面对这样赤裸的追求,怎么能继续当坏女人呢,那样也太糟糕了,于是抿着唇改口,“要是有一天,我不是因为你的表面优秀而喜欢你,我会主动告诉你的。原谅我现在只是觉得和你上床很舒服,才决定开始这段关系。”

要说理由。“我有这方面的需求,我不想要无性无爱的婚姻。”

歪打正着,一拍即合。靳嘉佑正好也要这口,“这是自然,性吸引力也是吸引力,只要能互相吸引,管它出于什么道理呢。”

真好。她坐在椅子上,轻轻地,淡淡地笑,催促道,“那我们早点吃完晚饭回宾馆吧,我有些等不及了。”又用脱了鞋的脚碰了碰他。

“好。”

到酒店的时候已经是九点半了。时间过得好快,这次见面赫然只剩下一晚。

但比起不舍,更叫她疯狂的是出轨的快感,几乎要她浮起来,另她足下软绵绵,像踩在棉花上,而更令人窒息的,无疑是遍布全身的敏感点,它们像突然出现的那样,直到今天才被唤醒。男人随便用手往她腰上带一下,都能刮出一身的水。

靳嘉佑抬手摁了下关门键,没反应,再摁了一下,好几下,催促它,电梯门才慢吞吞地合上。大约是门缝消失的那一刻,两个人都不装了,一个反身把对方压在墙上,另一个自觉地抬起腿,要对方插进来。

“我归队后,不许去找别的男人,你这里是我的,下次来我要检查。”他如此霸道地要求,“这么骚的逼只能我一个人干。”

相比昨天,她稍微善良些了,决心少骗点,多说些实话,“放着这么大的几把不要去找别人的,你当我傻么。”女人说完,踮起脚尖把胯部送高好叫他插进来。

两人一点儿也不在乎楼层到了之后会不会被别人看到,或者半途有人进来。

男人就吃这一套,什么“你最厉害”、“你最硬”、“你最大”之类的,一听便会上头。靳嘉佑干脆抱起她的双腿,往上抬至腰间,而后一个前顶,把东西挤了进去。

操,真他妈骚,逼里全是水。

忍不了,电梯还在运行呢,他抓着女人的大腿就是一顿猛操。

“啊——”她扒在光滑的墙壁呻吟,两只眼睛迷离地望着悬挂在另一角顶部的监控,轻笑,像是故意的,又或者根本不怕外人的窥视。总之背德的刺激在这一刻拉到最大,乃至于没插几下立刻就喷了。

要觉得羞耻么?才不,她甚至无耻地松了下半身,希望出更多的水,好叫今日过后的自己能想起来,原来生活中还有这样美妙的时刻,和恰到好处的男人,在陌生酒店的电梯间里,喷了一地的水。

“你真是。”他看着一地的狼藉,都懒得说她,只伸手拍了拍她的屁股,暗指她不乖,“给别人留点脸面行不行?”再吻她。

葛书云却摇了摇头,胡言乱语,“以前上学的时候,觉得在马路上亲嘴的情侣好没分寸感,就应该全部抓起来浸猪笼。现在真当了这种没品的人,心里居然开心得不得了。”

“我是疯了,爽疯的。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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