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一坐下,炎辰就忍不住开口:
可有打探到什么?那个消息是真是假?
李竟迟疑了一下,突然双膝一弯,跪在了炎辰身前。
你这是作何?
炎辰有些不明所以。
李竟却低着头,看都没看炎辰,沉默不语。
久久,才听到炎辰一声叹息,声音中带着些疲惫:
那个消息是假的,是吗?
是。
房间内再次安静下来。过了一会儿,炎辰才再次开口:
是有人故意放出来的,还是无心为之?
奴才来了之后,就多方打探,后来发现,是一个说书之人,好似与一些人发生一些口角。于是就声称他是认识先皇后的,然后就恰巧被我们的人听到了。所以……
他可真的认识先皇后?
李竟小心翼翼的观察着炎辰的脸色,发现他没有任何异常,这才小声道:
奴才已经找到这个说书先生询问清楚,其实算不得认识。这个说
书先生,无家室,也没有什么亲人。走南闯北,靠着说书谋生。多年前,曾到过漠北一次,刚好就碰到司空小姐过生辰。
司空将军为了哄她开心,将说书先生请到府上,给司空小姐说,就离开了司空府。所以,他认识司空小姐,但是司空小姐并不认识他。
李竟将事情缘由全部解释清楚。
炎辰不再说话,默默地看着桌上的茶盏,冒着氤氲的热气。
李竟跪在地上,不敢起身,就连大气都不敢喘。
主子一旦遇到跟司空小姐有关的,周身都带着一些压抑气息,让他们这些伺候的人,都很是小心翼翼,谁也不愿触了他的逆鳞。
久久,炎辰才抬头,看着李竟淡淡道:
你起来吧。去大堂等沈一他们回来,然后带着贝雨田去休息。
李竟行礼退出房间。
此刻街上。
卖簪子了!精雕细琢的簪子,还有耳环项链,想要什么首饰都有!唉,姑娘,来看看呀...
包子馒头,好吃不贵!客官,要不要来点?
耳边传来小商贩各种叫卖声。
贝雨田闲庭散步般游走在街道上。
沈一亦步亦趋的跟在她的身后。
直到看到一处商铺,竟是卖布匹和成衣的,贝雨田抬脚走了进去。
看有人进了铺子,小伙计急忙迎了上去:
姑娘,您是买成衣还是做衣服?
做衣服。
好嘞,姑娘您里面请,让我们师傅给您量一下尺寸,然后您再出来选布料。
小伙计看向她身后,笑着道:
这位公子,您是——
不等小伙计说完,贝雨田头也没回淡淡道:
沈一,你在外面等我。
是,姑娘!
小伙计瞬间明白,也不再问,只恭敬地将贝雨田送到里间,然后出来,继续看着商铺。
刚进了里间,就有一个年轻妇人引着贝雨田走到一处桌边。
她手上还拿着一把木尺,先是量贝雨田的体长,然后就是腰围。
一边量,一边问道:
姑娘想做什么样式的衣衫?衣服上可要绣什么花样?
样式,你就按着当下最时兴的样式做就好。至于要绣制的花样,我一会儿将它画给你。
好。
量完尺寸,妇人将木尺放下,从一边拿起一张纸和一支笔,放到桌上,做了个请的手势。
贝雨田上前,很是熟练地画了起来。
刚画完,妇人凑上前去看。
可是,待她看到花样时,整个人愣住,眼中满是震惊,随即反应过来,后退一步,屈膝就要给贝雨田下跪,被她一把拉住。
外面有其他人在,你不要弄这么大动静。
贝雨田放低声音道。
闻言,妇人站了起来,小声恭敬回道:
姑娘可有什么吩咐?
妇人并没有问贝雨田的身份,这是梅花阁的规矩。
梅花阁的联络站,只看身份标志,不问来人是谁,要做何事,只需听吩咐办事即可。
准备笔墨。
妇人点头,引着贝雨田来到里间屏风后面。
等走过去,贝雨田才看到屏风后面,放置着一张书案,一把椅子。书案上,笔墨纸砚,很是齐全。
姑娘,请!我先出去,姑娘写好了,叫我。
说完,妇人就出了屏风,但是并没有出了里间
,而是站在屏风外等候。
贝雨田将纸展开,没有丝毫犹豫,执起毛笔,在纸上写道:
司马经行处,
空祠古木阴。
灵泉流石髓,
羽盖雪霜心。
宜中城永安村后山!
写好,将纸小心地折了起来,装到一边的空白信封里,然后,又在信封外,画了一个奇怪的图案,最后,用蜡将信封封好,从屏风后走了出来。
姑娘!
贝雨田点头,将手上的信封交予妇人手上,还不忘嘱咐道:
将这封信传回阁中,越快越好!
妇人点头,将信小心收好。
那衣服——
不等妇人说完,贝雨田摇头:
我在这不会停留太久,衣服你们来不及赶制出来。一会儿,你就说,我要的绣样,你们绣不出来即可。
是。
看她回应,贝雨田率先出了里间,妇人则跟在她的身后,到得外面,妇人一脸抱歉的对着贝雨田屈身行礼:
这位姑娘,很抱歉,您要的绣样,我们铺子里的绣娘恐怕绣不出来,要不,您去别家看看?
算了。说完,贝雨田看着沈一道,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