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栖桐自然是不知道上一世的事的,顺其自然之下,他们的初见并不愉快,所以从一开始戚栖桐对他的态度毫不掩饰。
叶清弋想到这,枕着手侧过了身子,正巧,手心接了漏进床帐中的光束,细微的暖意起初让人忽略,久了便有痒意。
戚栖桐的态度就是如此,叶清弋再迟钝,也能意识到,如今戚栖桐能容忍自己睡在他身侧,是因为不厌恶。
也仅仅是不厌恶罢了,戚栖桐昨夜还跟小羽说,“也该提前收好过冬的衣服了,省得六月整理起来忙乱。”
六月为期,想必戚栖桐是日日掰着手指头算还有多久能离开的,叶清弋这么想着,便觉得心口似乎泡在了烈日下的隔夜水洼里。
这会,叶清弋似乎清醒了一些,将目光从戚栖桐脸上离开,但很快便看见了架子上的衣衫。
宝蓝和蓝黑相得益彰,两人衣衫相互堆叠,亲密无间,叶清弋没法再躲避,他想,过了六月,只要过了六月叶家还平安无事,或许……
“你干什么?”
戚栖桐刚醒,说话声含糊成呢喃声,听起来没什么威慑力,更像嗔怨,他鼻头皱着,伸手将床帐合上,挺腰又陷在软枕中,“你要弄瞎我么……”
叶清弋笑了一下,推推他手臂:“今日要去赴宴,你忘了?”
“要去你自己去。”戚栖桐重新闭上眼睛。
“那怎么行?帖子上指明要你我一同出席。”叶清弋坐起来,发尾扫过戚栖桐鼻尖,道,“你不去那我也不去,就跟太子说,下官与内子缠绵床榻,去不了了。”
这叫什么话?戚栖桐睁眼瞪他,见他一副不知羞耻的赖皮样,一掀被褥,唤道:“小羽,更衣!”
戚栖桐坐起来了,背对着叶清弋,却不想被他从身后揽住。
“更衣而已,我也能帮你。”
戚栖桐根本拒绝不了,力气又不够大,再扯寝衣都要烂了,想着更衣而已,也就由他了,但不知怎的,戚栖桐莫名不自在。
都怪叶清弋,戚栖桐想着,他之前又不是没有帮着自己穿衣过,怎么会这么不自在?褡裢都抓不稳,笨手笨脚得很。
可是小羽怎么说?竟然笑着凑到他耳边,低声说叶清弋对他好,这就算好了?
再是用早膳的时候,叶清弋偶尔给他夹自己觉得适口的糕饼,也不是第一次这么做了,怎么小羽笑得如此怪异?
临到了出门的时候,戚栖桐捂着披风在府门等,叶清弋亲自去马厩牵马去了,又有仆妇笑,说少爷待君上好,什么事都肯做的。
戚栖桐看了那仆妇一眼,吓得那仆妇心颤,支吾一句:“难道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