灶房里雾蒙蒙的,擀个面而已,弄个像三月飞絮,让叶清弋好一顿扇,扇了半天才看清楚伙夫是一个粗壮的黑皮大汉。
“这位兄台,”叶清弋咳了两声,从腰带里拿出铜钱,“我夫人病了想喝粥,能否烹一碗粥出来?”
待对方应下,叶清弋又问他要了一个瓦罐煎药,结果等了半天才等到他翻出来,不由地叹气,这人非要把灶房弄得什么都看不见,这下好了,找个东西都要摸半天。
这伙夫糊涂成这样,叶清弋可不敢让他煎药,自己找了个小凳,捏了把小扇,坐在院子里盯着药罐的火候。
打开药包的时候,叶清弋没有立刻倒进去,先拨了拨,仔细辨认这药方。
上一世戚栖桐入口的药他都看过,看多了普通的药材都能认出来,这会看见药包里除了金银花和柴胡之类的,还有安神的酸枣仁和柏子仁,心想这方子还真是好,一碗药下去,戚栖桐应该能退了烧热,睡个好觉了。
“这位小兄台待夫人真是好。”
叶清弋专心盯着火候,不知道何时身后站了一个女人,这人走路没声,气息也小,该是个练家子。
叶清弋手一顿,继续扇风,道:“这是我该做的。”
谁想这女人不是随口搭话,在叶清弋脚边的柴堆上坐下,双手交叠搭在膝盖上,扭着婀娜身子,将雪白的胸脯往前送,“夫人身体不适,小兄台……很难过吧?”
她一靠过来,刺鼻的脂粉气便将汤药的苦味冲去不少,叶清弋有些不悦,同时警惕着。
这女子并非独身一人,叶清弋刚进客栈的时候就大致扫过一楼的客人,记得这女子身边还坐着一个背着刀,独自喝酒的男人。
两人必定是认识的,而这女子一个人出现在灶房……叶清弋决定按兵不动,他抹了把额头上不存在的汗,苦着脸摇摇头,一副不可说的样子。
“小兄台唤我曼娘就好。”曼娘的胳膊有意无意地擦过叶清弋的手臂,见他微微闪躲,便故意在他耳边吹了一气,随后咯咯笑了起来。
叶清弋不自在地缩了缩手臂,扇风扇得更快了,“姐姐有事要在下效劳么?”
闻言曼娘笑得更放肆了些,叶清弋满眼都是她红艳的嘴唇,紧接着衣襟处便游上一只手,叶清弋飞快捏住了她的手腕,笑道:“姐姐这是何意?”
曼娘的手腕被制住,她暗中使力也没办法要回手腕,也不恼,媚笑着:“小兄台说反了,是小兄台要曼娘效劳,你那病妻不能……小兄台一定被冷落了很久吧?”
她边说着,使出巧劲挣脱钳制,手指飞快往他衣襟里探,再次被捉住,这次是手心,片刻后她便感到一股酸麻从手心直达整条手臂,她脸上开始显现出痛色。
“你怎么……”
叶清弋两指捏住她的手心,在她大叫之前,带着药罐走开了,“夫人着急用药,在下先走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