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栖桐哽咽着,咬牙切齿地问:“难道本君待你不好吗——”
凉州突发疫灾,死伤了多少人,在最需要帮助的时候是赤练军出手相救,而张应来时,疫病已经得到了很好的控制,就这样,戚栖桐还是命人好好招待他,甚至在他离开的前一晚,为了致谢,还请他到府上吃宴。
“张应,你将小羽送入虎口的时候,你可曾想过小羽跟你的女儿一般大!”
牢狱中光线黑暗,没人看见戚栖桐眼眶盛着泪,他抓着自己的手背,指甲深深陷入皮肉里,像抓住一线希望:“她现在在哪里?”
张应伏跪在地上,闻言摇摇头:“我要是知道一定会告诉你的,我也不想小羽姑娘受这种折磨啊!可是我只负责把人送去给廖原,之后怎么样我不敢打听,也打听不出来啊!”
“君上……对不起……”
张应一下一下地磕着头,把头都磕破了,他的懊悔是真的,做这些事什么都没得到,还不如老死在员外郎这个位置上。
磕得狱中都是血腥味,张应脱力倒在地上,从狱外延伸进来的阴影将他笼罩了很长时间,他迎着墙上的小口,看见逆着光的长平君成了明暗不一的一团。
明的是他眼中一串串落下的泪水。
戚栖桐顾不得旁人,兀自难过着,这一举动不仅传到季亭耳朵里,也通过沈荣铮传进了叶清弋的耳朵里。
叶清弋到了现在才知道,戚栖桐要杀廖原并不是简单的惩恶扬善,而是为了替一个姑娘报仇。
边上在杀鸡的封骤揪下一把鸡毛,抬头说道:“陈烈不是你的人抓到送去大理寺的吗?怎么不帮你的长平君问问人在哪儿?”
“什么我的?胡说什么?”叶清弋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继续说道:“陈烈就是个掮客,他负责搜罗人,至于那些姑娘怎么处理,送去哪里,他也不懂,廖原懂,他不是死了吗?”他指指鸡脖子上的血洞。
“而且你以为我没问过陈烈吗?”叶清弋看向在灶房里烧饭的小叶姑娘。
这位小叶姑娘,叶清弋也是向陈烈打听过的,可陈烈只管姑娘漂不漂亮,哪管姑娘是不是姓叶?
叶清弋怀疑陈烈怀恨在心,故意不跟他们说实话,毕竟小叶姑娘是唯一被关在廖原房里的人,他应该有印象才对。
不过现在陈烈已经在大理寺了,说什么都晚了,他们还是不知道这位小叶姑娘来自何方,只知道从她口音判断,她的确来自西北。
“西北?!”叶清弋和封骤面面相觑。
到了用午膳的时候,加上香芸,一桌四人,叶清弋有意试探,嚼米时不时打量,见她脸上虽然留着数道伤口掉痂后的粉痕,但也可见瑰丽容颜,她眼窝稍深,嘴唇偏薄,的确像是凉州人的长相。
“姑娘,你在这里住下,一切都还习——”话说一半,叶清弋低头将嘴里的小石子吐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