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爸爸怎么了,他生病了吗?”我走近床边,发现程爸爸脸色苍白,豆大的汗珠不断地从额头上冒出来,“陆向远,赶紧的,我们送程爸爸去医院。”
陆向远想要来扶起程爸爸,却被程妈妈阻止:“你们放下他,不用你们假好心,你们走,赶紧走。”
对于程妈妈对我的偏见,我愧疚也无奈,但是现在更多的是心急:“程妈妈,程爸爸现在病得很严重,如果不送医院,后果会怎么样我想你是清楚的。”
“反正小楼已经死了,老程总是念叨着他,他是想他了,大不了我们三个人团聚就是。”
我见劝说不听程妈妈,索性跪了下来:“程妈妈,当初要不是你们,我和如愿可能都已经不在了,你是我和如愿的救命恩人。这份恩情沐浔时刻铭记在心。小楼的死我不比你们好过,当然我也不能推卸责任,他的确是受到我的牵连才会丢了性命。但是我发誓一定给他报仇,从今往后我不是你们的干女儿,我就是你们的亲生女儿,小楼尽不到的孝心,都由我来。”
这些话我老早就想对他们说了,但是一直都没有机会。
程爸爸艰难地睁开眼睛,双手无力地撑在床上,企图靠着自己的力气爬起来:“阿……阿……浔,你……别责怪自己了。程楼是个好孩子,我们命薄,留不住他。不怪你,你程妈妈也早就说不怪你了。小楼坟上那束花是你送的吧,小楼会喜欢的。”
陆向远拉着我起来,说话的重点有些偏移:“阿浔,你和如愿发生过什么事?”
“跟你没关系。”我冷冷地说道。
“阿姨?”陆向远转向程母求证。
程母看了我一眼,摇了摇头:“除非沐浔亲口告诉你,否则我们是不会告诉你的。”
我冷冷地喝道:“陆向远,赶紧送我爸去医院,快点。”
陆向远的目光有些痛苦:“沐浔……”
我拉着程母的手:“妈,没事儿,还有我呢,别怕。爸会没事儿的。”
我们急急忙忙把程爸送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了。
检查的结果是急性阑尾炎,算不上是什么大病,陆向远忙上忙下好半天才办理好住院手续,医生说明天早上天亮就做手术。
程母一晚上没睡,我和陆向远也跟着一晚上没睡,我就抓着程母的手,她的手冰凉凉的一片。
“妈,你冷不冷?”
“不冷。”
“妈,切除阑尾是一个小手术,你别太担心。”
“辛亏你们今天来了,我想把他弄到医院来,可是我弄不动。”说着程母的眼泪就顺着脸颊哗哗哗地直流。
我看着心酸,吸了吸鼻子,道歉道:“妈,对不起,我怕你还不愿意见我,所以这么长时间才来看你们。”
“没事儿,没事儿,这件事情是我太偏激。你和小楼的关系亲如亲姐弟,我知道你也不愿意看到小楼躺在地里,这一切都是命。”
陆向远从楼道的尽头走来,稳重的脚步声在空旷宁静的走廊内被无限地扩大,中和着我心跳的节奏,让我变得平稳。
很快,陆向远已经站在我的面前:“阿姨,先吃点东西吧。”
“沐浔吃吧,你低血糖,等下别晕倒了。”
“阿姨,你也吃一点,你别担心,给叔叔做手术的是我的大伯,他手上的手术从来没有失败过。”陆向远在程母的另外一边坐了下来,宽慰道,“等叔叔做完手术,您还要照顾他呢,不吃东西怎么行、”
程母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从陆向远的手中接过白粥,吃了起来。
我欣慰地看了一眼陆向远,他在程母的背后竖起了大拇指,炫耀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