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三娘是风月场中高手,看人眼色一事最是擅长,若是此时去打搅李镇渊,怕不免触了霉头,可九皇子吩咐下来,命她务必讨得李镇渊欢心。
她见李镇渊目光不曾落到自己身上,暗道:但凡是个喜欢女人的公子哥儿,哪能抵得住不看我一眼呢?必然是他心里有人,怕还是个男子。
李镇渊已有些醉眼朦胧,忽然见纤纤佳人倩立身前。
“将军。”董三娘款款下拜,声音柔似三月春水,叫人心里生痒。李镇渊也算是见过世面,也不得不承认她的确姿色过人。
董三娘见李镇渊面无不耐之色,便轻提裙摆,在他身旁坐下,为他斟酒。一边道:“将军似是有烦忧之事?”
李镇渊饮下一杯,嗤笑一声:“哦?三娘如何知道?”
董三娘娇笑一声:“三娘不仅知道,还知道此事恐怕与将军的心上人相关。”
董三娘见李镇渊霎时敛去笑容,便知晓自己说中了,不敢轻易接话,而是看向元憬。
元憬见气氛僵了,道:“三娘不可乱说,李大将军盖世英雄,怎能随意就有心上人呀?”
他长眉一挑,面向李镇渊:“我说得可对,文远?”
李镇渊却不答话。
董三娘道:“能令将军为之倾倒,必得是位绝世美人。三娘是风尘中人,大事虽不通晓,但情爱一道……”她掩嘴一笑:“却是颇为精通。”
“说说看。”李镇渊神色缓和,“说得好……”他揽住董三娘纤腰,在她耳边轻轻吐气:“我就赏你白银千两。”
董三娘嫣然一笑:“以奴之见,将军应是与心上之人有些小误会罢。”她顿一顿,去看李镇渊,见李镇渊不可置否,接着道:“世上真情难觅,假意实多;将军若能确信那人真心爱你,便不可太过计较,人各有苦衷,只需耐心等待便好。”
李镇渊听她一席话确实有理,元澈若是真心,旁人又有何惧?若是假意,亦何须他这般。可笑他当局者迷,竟不如一个女子看得透彻,道“三娘聪慧过人,难怪轩悟这般心爱你。”
“为将军解忧是奴之幸事。”
元憬一旁拍手道:“三娘真个解语花,解了文远心中之忧。孤亦十分高兴,三娘,不若你在唱一曲助兴?”
女子欣然起身:“诺。”
丝竹之声又起,帝都笙歌夜夜,清晨方绝。李镇渊送别烂醉如泥的一众王公贵胄,信步走在帝都大街之上。
晨光熹微,街上空空荡荡,全无半点繁华的样子。清冷冷的晨风一吹,李镇渊的酒意不由消了许多,竟然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李镇渊悠闲的步伐急促起来,三步并作两步跑到那人面前。
不知何处的花开得静默,幽幽香气传来却叫人无处寻踪。
元澈脸色苍白,一身月白色锦袍有些洇湿,李镇渊知晓他必是在外面呆了许久,身上才会有被晨露浸染的痕迹。他拉起元澈的手,那手果然是冰凉至极。
李镇渊又是疑惑,又是心疼:“你怎得在这?”
元澈一笑:“我昨日见你不快,心里不安,夜里也不能成眠,便想来寻你,哪里都找了,没想到你在这里。”
他这样说,语气里却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