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所谓的尘痴许年是由族内人占卜选定的,但是这次好巧不巧地,北方委羽之山的鬼族与西方炎昭之丘的蒲族选定了同一日,更加巧合的是,鬼族的第三位君主与蒲族少主相遇了。
天际已经被染成了紫色,梦魇兽困住了姬幽影,而楚奕珏救人不成,反被拖了进去。
此世界紫气弥漫,而彼世界则是漫天大雨,郊外荒废破旧的长亭中,有一个约莫七岁的小姑娘蹲坐在地,雨水从褪色的木檐上落在她脚下,长发上也沾染着水雾。
小姑娘蜷缩在地,一头皓发铺洒在身侧,正是少时的姬幽影,也是时瑶。
仔细望去,便又会发现,时瑶的身后有一道暗影,高大的身躯就贴在一石柱上,时隐时现。
“鬼刹,我还要留在这里多久?”时瑶的声音有些不满,她手指抬起,一头皓发便成墨色。
“小君主,族内的人让您在人界待五十年,经历生老病死,看尽世间百态,这才能够体察鬼族民情,而后奋发图前,泽润……”
“打住打住。”时瑶抬手止住了身后人的长篇阔论,有些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
“小君主,您不能半途而废啊,这才下来了七年而已。”鬼刹哭丧着一张脸,明明看着是四十多岁的样子,却被时瑶打击成了耄耋之年的老头子。
“你别吵了,吵的我头都快裂了。”
鬼刹咬唇,背过身子思过,他没有吵啊!
亭外传来了脚踩石板的嗒嗒声,时瑶仰头便见一少年执伞跑进亭中,面容青涩,红着一张脸,将手中的伞放下后便冒雨跑远了。
那时的她并不知道他是蒲族人,不知道他是蒲族少主楚奕珏,那时的他,只是人间柳拂尘。
看着手中的油纸伞,时瑶坐在地上愣了许久,而后撑开了伞,寻着他的脚印出了破碎的亭子。
“小君主!”隐在暗处的鬼刹大喊一声,随后踉踉跄跄地跟在了时瑶身后。
走了约莫有一炷香的时间,便看到了一间茅草屋,屋内灯火黯淡,隐约可以听到妇女斥责地声音。
“怎么搞得这般样子了!我不是提醒你带着油纸伞了吗?”
“娘,我忘记了。”他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任由女人擦拭他的湿发。
屋内声音渐淡,隐约还可以听到女人的斥责声,还有饭菜飘香。
时瑶就站在他们房子不远处,直到屋内灯火熄灭,她还撑着油纸伞站在雨中。
次日一早,柳拂尘打开了门便看到了时瑶立在一枯树下,双手托着油纸伞,默然静立。
柳拂尘先是一愣,而后迈着步子走到她身边,时瑶将油纸伞举起,“伞,谢谢,还你。”
“不用不用。”柳拂尘连忙摆手后退了几步,而后有些不确定地望着她,“你不会是一大早专门来还伞吧?”
时瑶摇头,自然不会告诉他,自己在这里待了一晚上,若是说出来,保不准会吓死他。
油纸伞硬塞入他手中,时瑶又看向他背上的包裹,问道:“你这是要去哪里?”
“学堂。”柳拂尘挠头笑了笑,而后望向雨后初晴的天际,跳了跳脚,“我快要迟到了,再见。”
绕过时瑶,柳拂尘迅速跑远,而时瑶望着他的背影,迟迟未语。
“鬼刹,学堂是干什么的?”
“哦,学堂啊,是人界子弟学习知识的地方,有老师教导。”鬼刹从树上跃下,而后从袖中掏出一长串折叠的宣纸,翻看了片